魔尊的月光 第23章 南天门换班空隙，假仙混过哨探眼

离开堕魔崖的庇护，外界的空气虽然依旧带着三界交汇处的混乱气息，却比崖底多了几分开阔，也多了无数倍的危险。烬渊和苏清欢保持着易容后的平凡样貌，依照白老怪指示的路线，一路隐匿行藏，避开几处小规模的妖魔聚集地和游荡的凶兽，朝着天界与人界的交壤处——云梦泽方向疾行。

越靠近天界管辖范围，周遭的环境便越发不同。污浊的瘴气逐渐被稀薄的、带着灵气的云霭取代，荒芜的土地上开始出现些许顽强的、蕴含微末灵性的植物。甚至连光线都变得清透了些许，只是那天际尽头巍然矗立、散发着无穷威严与金光的南天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巨山，压在每一个靠近者的心头。

两人在距离南天门尚有百里之遥的一处荒芜云岛上停下，借助嶙峋的怪石隐藏身形。从这里望去，南天门的景象更加清晰震撼。

那是一座横亘于云端、不知其几千丈高的巨大门户，通体由洁白无瑕的仙玉砌成，其上雕刻着无数玄奥的符文与瑞兽图案，流转着淡淡的金色光辉。门楣正中，悬挂着一面古朴的青铜镜，镜面光滑如水，隐隐映照出下方云海翻腾，正是那能辨识妖邪、洞察虚妄的照妖镜。

门前，两队身披金甲、手持神兵、气息凛然的天兵如同雕塑般肃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更有四位身材魁梧、神光内蕴的天将，分别镇守四方，正是威名赫赫的四大天王——持国天王怀抱碧玉琵琶，增长天王手持青光宝剑，广目天王臂缠赤龙，多闻天王掌托宝伞。他们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久居上位的磅礴气势与周身流转的磅礴仙力，已足以让寻常妖魔望风而逃。

往来穿梭的，是各式各样的仙官、仙娥、力士，或驾云，或乘骑仙鹤灵兽，或徒步而行，个个衣袂飘飘，仙风道骨，形成一道川流不息却又秩序井然的景象。

苏清欢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传说中的南天门和天兵天将，心中不免震撼，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紧张。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烬渊。

烬渊易容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沉淀了血色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芒。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守卫，甚至能认出那几个天将中，有曾经在他麾下听令的旧部。如今，他却要像贼一样，隐匿行藏，从他们眼皮底下混过去。讽刺，冰冷的讽刺感如同细针，刺穿着他的心脏。但他很快将这一切情绪压下，目光变得如同最冷静的猎手，精准地捕捉着守卫换防的规律和凌霄地图上标注的时间节点。

“快了。”他低声道，声音透过模拟出的仙灵之气传递，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稳定，“再有一刻，便是东南角那队天兵与巡游仙官的换防间隙，照妖镜的能量在那瞬间会有极其细微的波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苏清欢屏住呼吸，点了点头，将体内那微末的、被模拟出的仙灵之气运转到极致，确保没有任何破绽。她甚至能感觉到怀中那根墨玉簪似乎在微微发烫，额间的“渊守”印记也传来一丝冰凉的安定感。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南天门前传来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和整齐的脚步声。东南角那队肃立的天兵，在一名小头目的带领下，开始与另一队从内部走出的天兵进行交接。与此同时，一队负责巡视周边云海的仙官也恰好巡至附近，与换防的天兵产生了短暂的交集和视线遮挡。

就是现在！

烬渊眼神一厉，低喝一声：“走！”

两人如同两道融入背景的清风，从藏身的云岛悄然滑出，混入了一队刚从下界执行任务归来、正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走向南天门的仙官队伍末尾。他们低着头，步履从容，气息完美地模拟着周围那些低阶仙官的状态。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苏清欢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她能感觉到那高悬的照妖镜似乎有无形的目光扫过他们这一行人，镜面上光华流转，她的灵魂仿佛都要被那光芒穿透。她死死压制住体内那丝属于混沌灵脉的本能躁动，全力维持着千机幻容丹模拟出的表象。

一步，两步……他们跟随着队伍，靠近那巨大的门户。

镇守东方的持国天王，似乎无意间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那目光如同实质，带着审视。苏清欢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然而，那目光只是一扫而过，并未停留。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天王眼中，这些修为低微、执行普通任务的仙官，与蝼蚁无异，根本不值得过多关注。他们的注意力，更多放在那些形迹可疑、或者气息强大的单独目标身上。

换防的天兵完成了交接，注意力还在内部的流程上。巡游的仙官也渐渐远去。

烬渊和苏清欢随着队伍，终于踏过了那巨大门扉投下的阴影，正式跨入了南天门！

在穿过门户的瞬间，苏清欢清晰地感觉到，周身环境陡然一变！更加浓郁精纯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奇花异草的芬芳，放眼望去，仙宫玉宇鳞次栉比，祥云缭绕，仙鹤齐鸣，一派祥和神圣的景象。

这就是天界……

与她想象中一般无二，却又因身负秘密而感觉无比压抑。

他们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多余地打量四周，只是依照记忆中地图的指引，顺着入门后右侧一条相对僻静的、由白玉铺就的小径，快速前行，很快便脱离了主干道，将身后那威严耸立的南天门和喧闹的仙流抛在身后。

直到拐过几个弯，确认周围再无其他仙影，只有漂浮的云雾和偶尔传来的、不知从哪座宫殿飘出的悠扬仙乐，两人才不约而同地微微松了口气。

“成功了……”苏清欢低语，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方才那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窒息感。

烬渊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依旧坚定，心中微动。他低声道：“只是第一步。跟紧我。”

天界，他们已然踏入。

但这仅仅是开始。

藏书阁，那尘封着真相与阴谋的核心之地，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而在这片看似祥和、实则暗流汹涌的仙境之中，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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