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玄志 第89章 灵脉预警与镇灵秘辛

往灵枢洞返程的路，比去时更沉郁。夜风卷着蚀灵气息，在树梢间织成细密的黑网，镇渊杖的蓝光扫过路面，能看见零星散落的黑絮——和枯灵谷黑石柱旁的一模一样，显然断灵族的人早已在沿途布下了眼线。

阿渊攥着风雷箭，箭尖的雷光时不时刺痛空气：“这些黑絮像是路标，他们故意留下，就是想引我们走这条路，说不定前面还有埋伏。”

陆行川摸向腰间的哨子，哨身还残留着小阿木手心的温度，刚才途中它又轻微震动过一次，这次却带着平稳的频率，不像预警，更像报平安。他松了口气，指尖在心印处轻轻按了按——主灵核的震颤虽未完全消失，却比在枯灵谷时缓和了些，护核阵应该暂时稳住了。

转过一道山弯，灵枢洞外的护核阵突然亮起一道金蓝色的光弧，像在回应他们。林风的身影从阵膜后跳出来，箭囊里的灵羽箭少了两支，袖口还沾着黑絮：“你们可算回来了！刚才来了十几个枯木傀儡，想趁乱撞阵，幸好小阿木的哨音能扰它们的灵绳，不然阵膜就得被撞出裂缝。”

两人跟着林风钻进阵膜，石厅里的景象比他们离开时更紧张。老巫医跪在主灵核旁，手里的骨符碎了两枚，额角渗着汗，正用灵息一点点梳理灵脉纹路；小阿木趴在石桌上，哨子放在手边，脸色还有点白，见陆行川进来，立刻直起身子：“你们没事吧？刚才哨子突然不震了，我还以为……”

“没事。”陆行川走过去，将怀里的钟碎片放在石桌上，又掏出从枯灵谷带回来的一缕黑絮，“遇到了断灵族的祭司，‘灵脉引’被我们毁了大半，但他们已经开始铺垫‘蚀灵大阵’，三日后月圆之夜，目标就是主灵核。”

老巫医停下动作，接过黑絮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骤变：“这是‘蚀灵根’烧过的灰！断灵族要用蚀灵根做阵基，再加上收集的灵核碎片，月圆时阴气最重，他们能借主灵核的灵气引爆大阵——到时候，整个灵枢山脉的灵脉都会变成蚀灵之气的源头！”

“蚀灵根？”阿渊皱起眉，“我爹说过，这东西只长在‘绝灵地’，十年前枯灵谷变成绝灵地后，就没人见过了，断灵族怎么会有这么多？”

陆行川的指尖突然碰到石桌上的灵核碎片，碎片的蓝光瞬间与主灵核的光纹连在一起，他眼前猛地闪过一片模糊的景象：黑漆漆的山谷里，无数蚀灵根缠绕在枯木上，断灵族的人正用骨刀将根须砍下来，装进黑布袋子，山谷中央，还立着一块和枯灵谷一模一样的黑石柱，顶端的蚀灵碎片泛着妖异的光。

“是‘暗灵谷’。”陆行川猛地睁开眼，心印还在发烫，“灵核碎片刚才给了我示警，断灵族的蚀灵根都藏在那里，而且那里还有另一块‘灵脉引’——他们不止一个阵基，是想从东西两个方向夹攻灵枢洞！”

石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主灵核的光纹在轻轻跳动。林风摸了摸箭囊里的最后一支灵羽箭：“暗灵谷在灵枢山的西侧，比枯灵谷更偏，全是暗河和溶洞，我们根本不知道具体位置，怎么找？”

小阿木突然拿起桌上的哨子，轻轻吹了一个长音，哨音穿过石厅，落在灵脉纹路上，竟激起一圈淡金色的涟漪。他眼睛一亮：“我爹教过我‘灵音寻脉’！哨音能跟着灵脉走，要是暗灵谷的灵脉和这里通着，我就能吹哨子找到方向——不过得靠心印帮忙，你的心印能连主灵核，能把哨音的力量传得更远。”

陆行川点头，立刻走到主灵核旁，掌心贴在阵膜上，心印的暖光顺着掌纹漫出去，与小阿木的哨音缠在一起。哨音瞬间变得清亮，像一道金线，顺着灵脉纹路往石厅深处钻，石墙上的灵脉纹路被这道金线点亮，从暖金色慢慢变成淡蓝色，最后在西侧的一道石缝前停住，轻轻颤动。

“找到了！”小阿木停下哨音，指着那道石缝，“哨音到这里就过不去了，说明暗灵谷的灵脉入口就在石缝后面，只是被蚀灵气堵着，我们得把石缝凿开，才能进去。”

老巫医立刻摸出腰间的骨锤：“这石缝后面是‘灵脉暗道’，十年前灵脉还没乱的时候，族里人常走这条道去西侧采灵草，后来蚀灵气渗进来，就封死了。要凿开不难，但暗道里肯定全是蚀灵傀儡，我们得带足‘驱蚀符’和雷纹武器。”

陆行川看向众人，目光落在每个人脸上：“现在分两组，林风你带两个人留在这里，加固护核阵，再清点剩下的灵箭，要是有傀儡再来，别硬拼，用小阿木的哨音扰它们；我、阿渊、老巫医和小阿木去暗灵谷，找到蚀灵根的存放地，毁了那里的‘灵脉引’，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克制蚀灵的东西。”

“我也去！”林风立刻站直，“这里有其他人守着就行，暗灵谷危险，多个人多份力。”

陆行川想了想，点头同意：“那你跟我们一起，留三个人守阵，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离开阵膜，等我们回来。”

众人很快做好准备，老巫医给每个人塞了五枚驱蚀符，小阿木把哨子系在手腕上，阿渊背上了装满风雷箭的箭囊，陆行川则将灵核碎片攥在手心，镇渊杖的蓝光始终亮着，像一道守护的光。

走到西侧的石缝前，老巫医举起骨锤，往石缝上的蚀灵黑纹砸去：“这黑纹是蚀灵气凝的，得先砸散它！”骨锤落下，黑纹发出“滋滋”的声响，像冰遇火般消融，石缝里立刻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还夹杂着木头腐烂的味道——是枯木傀儡的味道。

阿渊立刻举起弓箭，箭尖对准石缝：“小心点，里面说不定藏着傀儡。”

陆行川上前一步，掌心的心印暖光涌出，往石缝里探去。他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灵绳摩擦声，还有傀儡关节转动的“咯吱”声，大概有十几个傀儡，正堵在暗道入口。

“小阿木，吹哨音。”陆行川轻声说。

小阿木立刻扬起哨子，清亮的哨音钻进石缝，里面的摩擦声瞬间乱了，傀儡的“咯吱”声也变得断断续续。老巫医趁机挥起骨锤，狠狠砸在石缝上——“轰隆”一声，石缝裂开一道半人宽的口子，暗道里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还能看见几双黑洞洞的傀儡眼睛，正往这边望。

“冲！”阿渊一箭射进去，雷光穿过暗道，正好射中最前面的傀儡胸口，傀儡瞬间僵住，胸口的蚀灵碎片裂开一道缝。陆行川跟着冲进去，镇渊杖横扫，蓝光砸在旁边的傀儡身上，枯木身子瞬间断成两截，黑絮顺着断口往外冒。

暗道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傀儡挤在里面，反而不好施展。小阿木的哨音一直没停，哨音绕着暗道转，灵绳被扰得松动，傀儡的动作越来越慢。林风趁机拔出匕首，割断一个傀儡的灵绳，傀儡“哗啦”一声倒在地上，成了一堆枯木。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暗道突然变宽，前面出现一个溶洞，溶洞中央堆着十几袋黑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正往外渗黑絮——是蚀灵根！溶洞顶端悬着一块黑石柱，和枯灵谷的一模一样，顶端的蚀灵碎片泛着冷光，正慢慢吸收周围的灵脉灵气。

“就是这里！”陆行川握紧镇渊杖，往黑石柱冲去。就在这时，溶洞两侧的石洞里突然跳出二十多个傀儡，这些傀儡比之前的更壮，胸口的蚀灵碎片也更大，手里还拿着枯木做的长刀，黑絮顺着刀刃往下滴，落在地上烧出小坑。

“你们去毁‘灵脉引’，我和林风挡住傀儡！”阿渊立刻转身，弓箭连射，雷光在傀儡群里炸开，几个傀儡瞬间僵住。林风也拔出匕首，迎上冲过来的傀儡，匕首划开傀儡的枯木身子，黑絮溅在他的袖口，立刻被他袖口的驱蚀符挡住，发出“滋滋”的声响。

陆行川和老巫医、小阿木往黑石柱跑。老巫医掏出驱蚀符，往黑石柱上贴去：“这符能暂时压住蚀灵碎片的力量，你趁机用镇渊杖砸它！”符纸贴上石柱，黑芒瞬间弱了几分，碎片的光也变得暗淡。

陆行川立刻举起镇渊杖，将心印和灵核碎片的力量都灌进去，蓝光变得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往碎片刺去——“咔”的一声脆响，碎片裂开一道缝，黑液顺着石柱往下流。但就在这时，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钟鸣，和枯灵谷听到的一模一样，黑石柱瞬间震动起来，碎片的黑芒又亮了几分，竟将驱蚀符的金光压了下去！

“不好，断灵族的祭司在远程催动‘灵脉引’！”老巫医脸色发白，又掏出一枚驱蚀符贴上，“快，再砸一下，不然碎片就要爆了！”

小阿木突然举起哨子，用尽全身力气吹了起来。这次的哨音不再清亮，反而带着一股厚重的力量，像灵脉的心跳，顺着溶洞的灵脉纹路，往黑石柱缠去。陆行川能感觉到，心印的暖光和哨音连在了一起，主灵核的力量也顺着灵脉传了过来，镇渊杖的蓝光瞬间暴涨！

“给我碎！”陆行川猛地将镇渊杖刺向碎片，蓝光撞上碎片，发出“轰隆”的巨响，碎片彻底裂开，黑液喷涌而出，落在地上很快消散。黑石柱失去了力量，慢慢变黑、碎裂，最后倒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石。

溶洞里的蚀灵气息瞬间弱了下去，那些傀儡失去了“灵脉引”的控制，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哗啦”一声，全倒在地上，成了一堆枯木。

众人都松了口气，靠在石壁上喘气。小阿木的哨子掉在地上，他脸色苍白，显然刚才催发哨音耗了不少灵息。陆行川走过去，捡起哨子递给她，又摸出一枚灵草递过去：“含着，补补灵息。”

老巫医走到堆蚀灵根的袋子旁，打开一个袋子，里面的蚀灵根像黑色的藤蔓，还在微微蠕动。他皱着眉，将驱蚀符贴在袋子上，蚀灵根瞬间不动了：“这些蚀灵根得烧掉，不然留着还是隐患。”

阿渊和林风走过来，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黑絮，林风的袖口还被傀儡的长刀划了一道口子，幸好没伤到皮肉。“外面没动静了，断灵族的人应该撤了。”阿渊说，“我们赶紧把这些蚀灵根烧了，再检查一下溶洞，别还有漏网的‘灵脉引’。”

陆行川点点头，掏出火折子，往贴了驱蚀符的袋子上扔去。火焰瞬间燃起，带着金红色的光——是驱蚀符的力量，能彻底烧尽蚀灵根。火光照亮了溶洞，也照亮了众人脸上的疲惫，却没驱散他们眼底的坚定。

烧完蚀灵根，老巫医在溶洞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块刻着“归”字的木牌，和之前傀儡碎片、钟碎片上的字迹一样。他捡起木牌，递给陆行川：“这是断灵族的‘阵令’，有了它，说不定能感知到其他‘灵脉引’的位置。”

陆行川接过木牌，心印突然发烫，木牌上的“归”字竟和心印的暖光呼应起来，他眼前闪过灵枢山山顶的景象——那里有一块更大的黑石柱，顶端的蚀灵碎片比暗灵谷和枯灵谷的都大，周围还刻满了断灵族的图腾，显然是“蚀灵大阵”的主阵基。

“主阵基在山顶。”陆行川睁开眼，声音有些沉重，“三日后月圆之夜，断灵族会在山顶启动大阵，用主灵核的灵气引爆所有蚀灵碎片——我们得在那之前，赶到山顶，毁了主阵基。”

众人都沉默了，灵枢山山顶地势险要，又被蚀灵气笼罩，断灵族肯定会在那里布下重重埋伏。但他们没有退路，一旦大阵启动，整个天下都会被蚀灵之气吞噬。

小阿木捡起地上的哨子，重新系在手腕上：“我会练好‘灵音破阵’，到时候帮你们冲散阵里的邪气。”

阿渊握紧弓箭：“我会把风雷箭都准备好，见一个傀儡射一个。”

林风拍了拍陆行川的肩膀：“放心，我们都跟着你，一定能毁了主阵基。”

陆行川看着众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攥紧手里的木牌，又摸了摸掌心的灵核碎片，心印的暖光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走吧，回去准备。”陆行川举起镇渊杖，蓝光照亮了暗道的路，“三日后的月圆之夜，我们在山顶，跟断灵族做个了断。”

众人跟着他往暗道外走，火焰还在溶洞里燃烧，金红色的光映在他们身后，像一道希望的光。夜风依旧沉郁，但这次，他们的脚步却比来时更坚定——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起并肩作战，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