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萨机场的停机坪上,晨雾还没散尽,穆萨的遗体被覆盖着刚果(金)国旗的棺木护送着,卡伦警长和当地警员站成一排,对着棺木敬礼。
陈默、周若雪和老吴站在队伍末尾,手里攥着穆萨留下的辐射检测仪 —— 里面的黑矿坐标和宏远矿业合同照片,成了这位专家最后的馈赠。
“黑矿已经让军警 24 小时看守,‘黑蝎’和俘虏也移交国际刑警引渡,” 卡伦警长走过来,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穆萨的仇,就靠你们在国内查到底了。”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本市国际机场,李局长带着省纪委的张书记早已在出口等候。
看到周若雪眼底的红血丝和陈默手里的检测仪,张书记没多问牺牲的细节,只是递过一杯热咖啡:“先回局里,国内这边有新动静 —— 宏远矿业这几天突然注销了三个海外分公司,像是在销毁证据,你们带回来的线索太及时了。”
市局会议室的长桌上,宏远矿业的资料铺满了桌面:营业执照显示公司法人是 “李天明”—— 李副主席的远房侄子,经营范围写着 “矿产品销售”,但税务报表里却有大额 “海外咨询费” 支出,时间刚好和非洲铀矿石走私的时间吻合。
“这‘咨询费’就是洗钱的幌子,” 老吴指着报表上的数字,“就像给黑钱套了件‘合法外套’,但外套再好看,里面的脏东西藏不住 —— 可李天明只是个挂名法人,真正说了算的人,得从公司怎么拿到‘矿产品经营许可证’查起。”
周若雪坐在角落,手里捧着父亲的笔记,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反复摩挲。
这几天在飞机上,她把笔记里所有提到 “宏远矿业” 的内容都整理出来,此刻突然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坚定:“我有个想法 —— 从宏远矿业的‘出生证’查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周若雪把笔记摊在桌上,指着其中一页画满箭头的审批流程:“我父亲 2021 年查工程贪腐时,特意记过宏远矿业的许可证审批 —— 正常情况下,矿产品经营许可证需要过三个部门:市自然资源局初审、省发改委复审、省应急管理厅安全评估,少一个章都拿不到证。但笔记里写着‘宏远,2020 年 6 月,仅 20 天拿证,跳审’—— 就像盖房子本该先打地基再砌墙,它却直接跳过地基就盖顶,背后肯定有人打招呼。”
陈默凑过去,看着笔记上 “省发改委复审” 旁画的红圈,里面写着个 “王” 字:“这个‘王’是指谁?会不会是之前被抓的王副主任?” 周若雪摇头,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旧照片 —— 是父亲和一位中年男人的合影,背景是省发改委大楼,背面写着 “2019.11,王怀安,宏远立项”。
“王怀安是现任省发改委副主任,当年宏远矿业立项时,就是他负责审批的,” 她指着照片里的男人,“我父亲笔记里还记着,王怀安和李副主席是党校同学,两人私下走得很近 —— 穆萨找到的合同上有‘李’字,说不定不是李副主席,而是王怀安背后的人,借着李副主席的关系铺路。”
张书记眼睛一亮,拿起桌上的宏远矿业审批档案:“我们之前查李副主席时,也注意过王怀安,但他做事太‘干净’,没留下直接证据。若雪这个思路好 —— 就像查一棵歪脖子树,不光要砍树干,还得挖树根,审批流程就是这棵树的根,只要找到哪个环节‘歪了’,就能顺藤摸到浇水的人。”
李局长立刻安排分工:“老赵,你带一队人去市自然资源局,调宏远矿业 2020 年的初审材料,看有没有缺失的要件;陈默,你和若雪去省发改委,找王怀安‘了解情况’,注意别打草惊蛇;老吴,你对接税务部门,查宏远矿业‘海外咨询费’的流向,看是不是转到了王怀安或相关人员的账户。”
第二天一早,陈默和周若雪来到省发改委大楼。王怀安的办公室装修得简洁,墙上挂着 “廉洁奉公” 的匾额,桌上摆着几摞审批文件,看到两人进来,他热情地倒茶:“陈警官、周小姐,找我是为了宏远矿业的事吧?李天明那孩子不懂事,公司出了问题,我也很痛心。”
周若雪没绕弯子,把父亲的笔记和宏远矿业的审批流程表放在桌上:“王主任,2020 年 6 月,宏远矿业只用 20 天就拿到了矿产品经营许可证,正常流程至少要两个月,而且跳过了省应急管理厅的安全评估 —— 我父亲当年记的‘跳审’,是不是您签的字?”
王怀安端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掩饰过去:“当年是特殊情况,宏远矿业是‘招商引资重点项目’,省里特批加快流程,安全评估是后续补的,手续都齐。”
周若雪立刻追问:“那补的安全评估报告编号是多少?我查过省应急管理厅的档案,2020 年根本没有宏远矿业的补评记录 —— 就像学生考试没及格,却说自己补考过了,可学校里根本没有补考的成绩册,这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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