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因为我而改变 第60章 小雪的梅香与墨砚里的锋芒

小雪这天，天空飘着细碎的雪粒，像撒了把盐。杂货店后院的老梅树落了层薄雪，枝头的花苞鼓鼓囊囊的，红得像点着的小灯笼，苏婉儿用竹竿轻轻扫去枝桠上的雪，怕把花苞压坏了。

“婉儿姐，这梅花什么时候开呀？”念安捧着个白瓷碗，里面盛着刚落的雪，正蹲在梅树下看花苞，“小精灵说，梅花开的时候，会有好消息来。”

刘明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桌上摆着方墨砚，是前几日整理太爷爷书房时找到的，端砚质地，砚池里还凝着点墨，干硬的墨块上竟长了层薄薄的白霜，像被寒气冻住的锋芒。他拿起墨锭研磨，墨汁在砚池里晕开，带着股陈墨特有的清苦味。

“这砚台是好东西，”苏婉儿走进来，手里拿着串晒干的梅枝，“你看砚底的刻字——‘守墨如守城’，是太爷爷的笔迹。以前听奶奶说，太爷爷年轻时用这砚台画过守界人的布防图，墨里掺了艾草汁，画出来的图能防影阁的‘显影术’。”

话音刚落，铜镜突然蒙上层白雾，擦去雾气后，长安的景象清晰起来——郡主站在书房里，手里拿着支狼毫笔，正往砚台里倒梅汁，砚台的形状和刘明的一模一样，砚底也刻着“守墨如守城”五个字。窗外的雪下得比镇上大，梅枝在风雪里摇晃，花苞却挺得更直了。

“他们也在准备！”刘明停下研磨的手，墨汁在砚池里微微晃动，“郡主说，影阁的残余势力躲在长安的碑林里，用‘蚀墨术’篡改了守界人留下的碑文，想让后人忘记守护的使命，只有用掺了梅汁的墨，才能重新刻写碑文，恢复原样。”

铜铃铛“叮铃”响时，周小满顶着风雪跑进来，发髻上沾着雪粒，像落了几朵小白花。她怀里抱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块墨锭，墨香混着梅香飘出来：“刘大哥，爷爷让我送‘醒墨’来，这是用临安的梅汁和松烟做的，能化解蚀墨术的邪气，刻碑的时候用最合适。”

醒墨刚放在桌上，砚池里的墨汁突然泛起涟漪，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动。念安凑近一看，只见墨汁里浮出几个模糊的字，是影阁的蛇形纹，很快又沉了下去，墨汁变得浑浊发黑。

“是蚀墨术的邪气！”苏婉儿赶紧把醒墨放进砚池，醒墨遇水化开，墨汁顿时变得清亮，蛇形纹再也没出现，“太爷爷说得对，掺了梅汁的墨果然管用！”

刘明蘸着新磨的墨，在宣纸上写了个“守”字，墨色乌黑发亮，字的边缘竟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有锋芒藏在笔画里。“这墨能显形！”他惊喜地说，“影阁用蚀墨术改的字，用这墨一涂，就能露出原来的样子！”

铜镜里的郡主也在写字，她用掺了梅汁的墨在碑上涂抹，被篡改的碑文果然慢慢显露出原样，“守界人”三个字在风雪里闪着微光，像颗颗钉子，牢牢钉在石碑上。几个影阁成员想上前阻挠，却被碑文的红光挡住，碰一下就像被墨汁泼了似的，身上冒出黑烟。

“我们得去镇上的祠堂！”苏婉儿把墨锭和砚台装进布袋，“祠堂的石碑上也刻着守界人的誓言，肯定也被影阁动了手脚！”

王大爷提着把刻刀赶来，刀鞘上裹着棉布，怕冻着刀刃：“刘小子，我听说你们要去刻碑？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当年我爹就是刻碑的，我跟着学过两手，保证把字刻得方方正正！”

祠堂的石碑果然被动了手脚，“守护”两个字被改成了“臣服”，笔画扭曲，透着股邪气。刘明用醒墨在碑上涂抹，扭曲的笔画渐渐消退，露出原来苍劲有力的字迹，王大爷赶紧拿起刻刀，顺着墨迹把字加深，刻刀落下的“笃笃”声，在雪地里格外清晰。

念安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小石子在碑脚画了个红星，红星刚画完，就被碑上的红光笼罩，像活了过来，闪闪烁烁的。“小精灵说，石碑喜欢梅花！”他把带来的梅枝插在碑前的雪地里，“这样它就不会冷了。”

雪停的时候，碑文已经恢复了原样，“守界人誓与影阁周旋，护山河无恙，守时空安宁”二十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道无形的屏障，把祠堂护在中间。周小满用带来的红漆把字描了一遍，红漆映着白雪，格外醒目。

回到杂货店时，后院的梅花开了几朵，雪落在花瓣上，红的更红，白的更白，香气清冽，混着墨香飘满院子。苏婉儿把剩下的醒墨收进木盒，墨锭上还沾着点梅汁，像落了几滴血。

“你说，太爷爷当年是不是也在这样的雪天，用这砚台画布防图？”她轻声问，眼里映着炉火的光。

刘明望着砚池里的墨汁，墨汁平静如镜，映着窗外的梅花：“或许吧，守界人的守护，从来都藏在这些寻常物件里，墨砚、刻刀、梅花……用最安静的方式，对抗最汹涌的邪气。”

铜镜里的长安，郡主正和百姓们在碑林里赏梅，梅花落在碑上的“守”字上，红得像点睛之笔。她拿起支梅花，对着镜头晃了晃，梅香仿佛顺着镜面飘了过来，与院里的香气缠绕在一起，清冽而坚定。

念安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块醒墨，墨香染了他的指尖，像沾了点化不开的黑。刘明往砚池里添了点清水，墨锭在砚台上慢慢研磨，“沙沙”的声响里，仿佛能听见太爷爷的声音，在说“守墨如守城，一笔不能松”。

小雪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砚池里的墨汁上，墨汁泛着微光，像藏着片星空。守护的故事，就像这砚台里的墨，初看平淡，研磨开来，却有千钧之力，能在时光的石碑上，刻下永不褪色的誓言。

铜铃铛在雪夜里轻轻响，混着梅花落雪的“簌簌”声，像首关于坚守的歌谣。而那方墨砚，在炉火旁静静躺着，砚池里的墨汁映着梅影，藏着锋芒，也藏着温暖，等着下一个需要它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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