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手持青铜罗盘走在前面,陈丽、王年年和徐毛毛紧随其后。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缓缓下山。山道两侧是层层叠叠的梯田状山台,有的寸草不生,裸露着贫瘠的黄土;有的却草木葳蕤,一派生机盎然。这景象恰似人间百态——有人穷困潦倒,有人富贵荣华。
每到一处山台,李富贵便驻足停下,小心翼翼地转动手中泛着古铜光泽的罗盘。罗盘上的天池指针微微颤动,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徐毛毛凑上前去,好奇的问道:“李大师,你用罗镜在照啥呢?”
李富贵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盘,沉声道:“这是在勘测风水方位,辨明吉凶。哪处宜葬,哪处不宜,这罗镜上一目了然。要找道埋了六七十年光景的老坟,就得先用罗镜圈定大致的方位,再细细搜寻。”
徐毛毛闻言眼睛一亮,嬉笑着追问:“那这宝贝能找着古墓不?”
李富贵嘴角微扬,笃定地吐出两个字:“能。”
徐毛毛开玩笑道:“那你给咱们找个古墓,让我开开眼。我有个同学家里人开古玩店,挖出来的宝贝可以卖给他。”
这个话题好像引起了李富贵的兴趣,问:“你那个同学叫啥?”
“张文。他店里什么稀奇物件都有,马车花轿,瓷器古玩......”
李富贵嗯了一声,收回罗镜,说周围的山洼里都不适合埋人,要求去黄睿太爷曾经住过的堡子山看看。
话音刚落,一股山风吹来,李富贵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感到腹部隐隐疼了起来。他爱心里想:最近一个月之内,他都吃了十五六副中药了,怎么还不好呢?不仅还是有些困乏,还有了疼的感觉?难道,非得去医院检查不可?心里想着,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腹部。王年年看见了,问他是不是心口痛?李富贵为了应付眼前的差事,说没事,但他按住了王年年的肩膀,沿着羊肠小道折返而上。
虽然堡子山近在咫尺,就在对面,却要绕行盘山小道,翻过一座山头才能抵达。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站在了堡子山顶。
从这里望下去,山上梯田层叠,山下是堡子梁。文革时期整修过的山林,如今三四十年过去,依旧荒芜。零星几株歪脖树,不是过分老朽,就是未成气候,整座山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李富贵举着罗盘端详良久,指向山下一处草洼:“那儿勉强可作阴宅,但风水平平。若是寻常风水先生,八成会选那里。咱们下去碰碰运气。”
他们下了半山腰,李富贵在那个可以埋人的地方,大致划了墓穴的范围,让王年年挖。果然是个墓穴,因为王年年挖出来一块灰色的老砖。但上面刻着王姓先人的名讳。因为农村有个习俗,下葬时要在墓坑和坟头,各压一块刻有逝者姓名与生卒年月的砖石。近年讲究的人家会立碑刻壁,但几十年前的山里人,多半就这般简朴了事。
王年年看着墓砖说道:“这位还是本家”
徐毛毛开玩笑地说道:“总不是你的先人吧?小心把你的魂招去。”
王年年瞅着徐毛毛,嘿嘿一笑,没接话茬。倒是陈丽拍了一下徐毛毛,说:“小王这么年轻,别说不吉利的话。”
李富贵见是别人的墓砖,就让王年年给埋下去。然后,他的视线越过山下的堡子梁,最后落到了沟底的山台上。他拿罗盘来回比照后,口气笃定说道:“除过王家那座墓,这个堡子山和堡子梁上都没有做墓穴的地方。就沟底那个靠东的山台上,我看风水比较好,那个地方背山面水,适合埋人。”
陈丽顺着李富贵的视线向前看去,发现要去那里,得要下堡子,沿着河道朝东南方向走一段,就问:“你确定那个地方好?”
李富贵说:“在我眼里,方圆十里风水最好的,就是那个地方了。”
为了找到墓,他们只好继续下山。到了沟底,李富贵就走不动了,说他最近不知怎么了,老感到困乏,身体总不舒服。说他以前一口气翻几座山呢,现在走不了多远就感到很累。王年年给他找了干净的石块,让他坐下,说这几天腾个时间,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陈丽四人就坐到河道边的阴凉处休息。他们的身前身后都是重重叠叠的大山,且绵延数里,远远看去,他们三个就像蹲在河道边的小动物。面前的这条河道,看上去有三四米宽,两边还有或高或低的发黑的岩石,其实只有尺把宽的一条流水,像蛇似的往大山深处爬行,其余都是淤泥形成的河床。可能因为天气干旱的缘故,河床呈龟裂状,只有从岩石的那一道道印痕上,才能看出河水发威时的力量。
由于禁牧政策的普及 ,现在政府不允许在山里放羊,因而现在凤城市的山里几乎看不到羊群了。羊走了,人来了,一些风景独特的地方,都成了群众自发找到的旅游景点,所以在河道两边,总能零星见到塑料和矿泉水瓶。
陈丽一到这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想起了,她和黄睿定了亲那年,黄睿带她到大峡谷游玩过。于是就说道:“这个地方好像离大峡谷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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