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的时空札记 第17章 裁员通知书的 “藏身之处”

周日晚上，陈建国把修好了的怀表放在枕头底下，听着 “滴答” 声，很快就睡着了。这是他失业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晚。

周一早上，他照样 “上班”。出门前，林慧说：“今天我休息，想把家里收拾一下，你的公文包要不要洗一下？看着有点脏了。”

陈建国的心里 “咯噔” 一下，公文包里还藏着那份裁员通知书，要是林慧洗公文包，肯定会发现。他赶紧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行，你别管了。”

“你自己洗？你什么时候会洗公文包了？” 林慧有点疑惑，“还是我帮你洗吧，顺便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省得洗坏了。”

陈建国赶紧把公文包抱在怀里：“真不用，我里面有重要的文件，不能拿出来，等我有空自己洗。”

林慧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那行，你自己注意点，别洗坏了。”

陈建国抱着公文包出了门，心里有点慌 —— 林慧已经开始怀疑了，要是再藏下去，迟早会被发现。他走到公园，王海涛还没来，他坐在长椅上，看着公文包，不知道该把裁员通知书藏在哪里。

藏在家里？不行，林慧收拾东西很仔细，肯定会发现；藏在公园？也不行，万一被人拿走了，就麻烦了。他想了想，决定把裁员通知书藏在爷爷的老房子里。爷爷的老房子在枫林场旁边，很久没人住了，里面放着爷爷的一些旧东西，应该很安全。

下午，他跟王海涛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公园，往枫林场的方向走。枫林场离市区有点远，坐公交车要一个多小时。他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有点感慨 —— 自从爷爷去世后，他就很少来枫林场了，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这里躲一会儿。

到了枫林场，他先去了爷爷的老坟前。坟上长满了杂草，他找了根树枝，把杂草清理干净，又从旁边摘了几朵野花，放在坟前。“爷爷，我来看您了。” 他小声说，“我被公司裁员了，没敢告诉林慧和乐乐，怕他们担心。我是不是很没用？”

风从枫树林里吹过，带着枫叶的清香，好像爷爷在跟他说话。他想起爷爷以前说的 “人这一辈子，没有一帆风顺的，遇到坎儿了，跨过去就好了”，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他走到爷爷的老房子前，掏出钥匙打开门。房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能看到空气中的灰尘在飞舞。他走到爷爷的旧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放着爷爷的老花镜、钢笔，还有一本翻旧的日记。他把裁员通知书放在抽屉的最底层，上面压着爷爷的日记，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

收拾好后，他坐在爷爷的旧椅子上，翻了翻爷爷的日记。日记里记录着爷爷在枫林场的生活，比如 “今天种了十棵枫树，希望它们能快点长大”“今天下雨，没去林场，在家给建国做了个木头手枪”。看着日记，他好像又看到了爷爷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傍晚时分，他锁好老房子的门，往家的方向走。坐在公交车上，他摸了摸怀里的怀表，觉得心里踏实了点 —— 裁员通知书藏好了，至少暂时不会被林慧发现了。

回到家，林慧正在做饭，见他回来了，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早？是不是没加班？”

“嗯，今天活儿少，早点回来了。” 陈建国说，走进卧室，把公文包放在衣柜里，“我先去洗澡了。”

洗澡的时候，他想起今天在爷爷老房子里看到的日记，觉得自己以前太自私了，总是想着自己的面子，却忽略了家人的感受。林慧和乐乐需要的，不是一个 “成功的爸爸”，而是一个坦诚的、愿意跟他们分享喜怒哀乐的爸爸。

洗完澡，他坐在客厅里，看着乐乐写作业。乐乐问他：“爸，周四的家长会，你真的能去吗？”

“能，肯定能。” 陈建国笑着说，“到时候我跟老师好好聊聊，看看怎么帮你提高数学成绩。”

乐乐的眼睛亮了，点了点头，继续写作业。林慧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说：“吃饭了，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吃饭的时候，林慧说：“下周我妈生日，咱们一起回我妈家吃饭吧？我妈说想乐乐了。”

“好啊，正好我也想丈母娘了。” 陈建国笑着说，心里却有点慌 —— 要是去丈母娘家里，丈母娘问起他的工作，他该怎么说？

他想了想，决定跟林慧坦诚自己的处境，至少在去丈母娘家里之前，让她知道真相。“林慧，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说。

林慧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什么事？你说吧。”

陈建国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 是王海涛打来的。他赶紧接：“喂，王海涛，怎么了？”

“建国，我明天就要去新公司上班了，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聊天。” 王海涛的声音很兴奋。

“真的？太好了！” 陈建国笑着说，“祝你工作顺利，以后有空再一起下棋。”

挂了电话，他看着林慧，刚才的勇气又没了。“没什么，就是王海涛明天要去新公司上班了，跟我说一声。”

林慧点了点头，没多问，继续吃饭。陈建国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有点愧疚 —— 他还是没勇气说出真相，只能继续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