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宫墙,百姓的欢呼声还未散去。沈知微站在太极殿前的高台上,手中握着玉杖,目光扫过广场上整齐排列的各国使臣。
今日是万邦来朝的大典。
北狄使者身披兽皮金袍,脚步沉稳地走上丹墀。他抬头看了一眼殿顶飞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南诏使者紧随其后,神情恭敬,却在袖中悄悄打量四周守卫的分布。
沈知微不动声色,心中默念:“心镜系统,启用。”
机械音在脑中响起:“使用次数 1,冷却开始计时。”
她目光落在北狄使者身上。三秒内心浮现——“若非战败,岂肯低头?待我探清虚实,再图后计。”
她收回视线,嘴角微动,却没有说话。
礼官高声唱喏:“北狄、南诏、倭国、吐蕃等十七国使臣,觐见大周天子!”
裴砚端坐龙椅,玄色龙袍衬得他身形挺拔。他抬手示意,声音低沉而有力:“准。”
北狄使者上前一步,双手捧出一卷红布包裹之物。“我主敬献汗血宝马十匹,愿与大周永结盟好。”
南诏使者也立刻跟上,“我国王亲选翡翠屏风一架,千里迢迢送至京师,以表诚心。”
沈知微轻轻点头,命内侍将马匹牵入侧庭,又让人将屏风安置于殿外陈列处。
她开口道:“此非贡品,乃友邦馈赠。大周不重珍宝,唯重信义。诸国若能守约互市,便是天下太平之基。”
北狄使者眉头一皱,似有不满。
沈知微转身,向身后太监示意。一幅巨图缓缓展开,悬于太极殿正门前。
“此为‘万国图’,由本宫亲自督制。”她执玉杖指向图中,“凡通商、遣使、互学之国,皆列其中。北至雪原,南抵海岛,东达海滨,西越荒漠,皆可共存共荣。”
玉杖划过北狄疆域,图中标注“盟约之邦”四字清晰可见。南诏之地亦有同样字样。
北狄使者瞳孔微缩。他本以为此行只是形式称臣,未料对方竟已将两国关系定性为附属盟邦。更让他震惊的是,图中竟连他们边境三座新建军堡的位置都标注无误。
沈知微没有看他,继续说道:“大周不以强凌弱,但也不容欺瞒。若有背约者,商路即断,盟书作废。”
裴砚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而立,俯视群臣与使节。
“自朕登基以来,平内乱,定边疆,兴新政,安百姓。”他的声音传遍全场,“如今百业俱兴,四夷宾服。这不是朕一人之功,而是皇后与朕同心协力,上下齐心所致。”
他说完,牵起沈知微的手。
百官跪拜,使臣们面面相觑。北狄使者咬了咬牙,终于双膝落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南诏使者紧随其后,额头触地,声音颤抖:“愿永奉天朝为尊。”
鼓乐齐鸣,彩旗翻飞。宫外百姓举着布幡高喊:“盛世太平!”“万邦来朝!”
孩童们拍手唱道:“东有倭船退,西有胡马归,南诏学礼仪,北狄献良驹。”
宴席设于太极殿外广场。长桌摆满佳肴,各国使臣按位就座。沈知微坐在主位右侧,裴砚左侧。
酒过三巡,南诏使者起身,双手捧杯:“贵国新政连连,百姓富足,实乃天下典范。我国王有一愿——愿将公主送来京城,许配皇室,结秦晋之好。”
全场安静下来。
沈知微放下筷子,看着他:“你国公主几岁?”
“年方十四,聪慧贤淑,精通琴棋书画。”
她轻轻摇头:“联姻并非治国之道。若真想亲近大周,不如让她来京入学。”
南诏使者一愣。
“可入国子监,习礼乐政教,学农医工商。”她说,“待她学成归国,不仅能助本国治理,也能成为两国之间的桥梁。”
南诏使者怔住片刻,忽然跪下:“若蒙允准,我国公主愿拜皇后为师,学习治国之道!”
沈知微扶他起身:“不必拜师。只要真心求学,大周自当倾囊相授。”
她回头对礼部官员道:“拟一道旨,南诏公主来京后,安排住处,配两名教习,每月考核学业进展。”
众人纷纷称善。
北狄使者沉默饮酒,忽开口:“我族少年勇士,也可前来学习吗?”
沈知微看向他:“当然可以。只要遵守律法,尊重师长,无论哪国之人,皆可入学。”
那人低头想了想,终于点头:“那……我也写信回去,请族中挑选十名青年前来。”
裴砚笑了:“好。从今往后,不只是货物往来,更是人心相通。”
夜色渐深,灯火通明。宫墙上挂起千盏灯笼,映得整座皇城如白昼一般。
一名内侍匆匆走来,在沈知微耳边低语几句。
她听罢,微微颔首,起身走向高台边缘。
远处宫门外,一群百姓仍不愿离去。他们抬着酒水饭菜,说是专程来犒劳参与水利建设的民夫和寒门官。
“皇后娘娘让我们有了活路!”有人高喊。
“新渠通水那天,我家老父亲抱着水哭了一整天!”另一人抹着眼泪说。
沈知微望着他们,许久未语。
她想起重生那夜,自己躺在柴房里,听着嫡母冷笑:“庶女也配谈命?”
如今,她的名字被百姓挂在嘴边,她的政令能让干涸的土地重新流淌清水,能让外邦放下刀剑,捧着书本来求学。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她转头看向裴砚。他也正望着她,眼神中有赞许,也有依赖。
“你觉得,这样够了吗?”他问。
“还不够。”她说,“百姓吃饱了,还要读书识字;国家安定了,还要让更多人明白何为公正。”
裴砚点头:“那你继续推你的新政,我在后面替你撑着。”
她笑了笑:“我们是一起的。”
这时,南诏使者再次上前,双手捧着一本薄册。“这是我国近年灾情记录与农田状况,恳请皇后赐教如何整治水利。”
沈知微接过,翻开第一页,看到一行工整小字:“愿效河东之法,引水润田。”
她合上册子,递给身旁女官:“存档,列入明年帮扶名单。”
北狄使者忽然开口:“我们那边冬天太冷,庄稼难种。有没有适合草原的耕作法?”
沈知微说:“有。可以用暖棚育苗,春末移栽。我让农司整理一份《寒地农事手册》,派人送去你们边境。”
那人愣住,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你不担心我们学会之后反噬大周?”他问。
“若你们靠自己的土地养活百姓,就不会再来抢我们的商路。”她说,“我不怕你们强大,只怕你们愚昧。”
全场寂静。
片刻后,裴砚朗声笑道:“听见了吗?这就是我大周的皇后。”
鼓乐再起,烟花腾空。百姓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沈知微站在高台之上,手持玉杖,身影映在万家灯火之中。
她知道,这场盛世不是终点。
第二天早朝,第一批南诏学子的名字就会出现在礼部奏报上;北狄的农事手册正在编写;河东的新渠模型已被送往七省巡抚手中。
改革还在继续。
她正要转身回殿,忽然看见一名内侍快步奔来,手里拿着一封加急文书。
文书封口盖着火漆印,写着“边关急报”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