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的铜漏滴答作响,将紧张的气氛拉得更长。案上并排放着三套作战方案,竹简边缘已被参谋们的手指摩挲得发亮,每套方案旁都堆着密密麻麻的批注,墨色浓淡不一,看得出是经过反复争论的结果。
天宇指尖划过第一套方案,上面写着“正面强攻”四字,墨迹凌厉如刀。这套方案主张集中五万兵力,从韩地北侧的颍川、阳翟同时突破,以绝对优势碾压守军,速战速决。“此计虽勇,却失之过刚。”天宇摇了摇头,“韩地七城虽弱,却互为依托,咱们兵力分散后,若项羽从陈留出兵救援,很容易被分割包围。”
韩信在一旁补充:“正面强攻会打草惊蛇,韩王成若紧闭城门死守,咱们粮草消耗不起,反而陷入被动。”
第二套方案是“分化诱降”,主张派使者游说韩地各城守将,许以高官厚禄,让他们献城归降,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韩地。陈平捻着胡须道:“此计看似稳妥,但韩地守将多与韩王成沾亲带故,未必会轻易倒戈。而且谈判耗时太久,等咱们说降几座城,项羽的援军早就到了。”
萧何也忧心忡忡:“韩地缺粮,咱们许的‘高官厚禄’一时兑现不了,降将很可能反复,风险太大。”
众人的目光最终落在第三套方案上——“声东击西”。方案用朱砂画着两条路线,一条指向楚地东南的城父据点,另一条则蜿蜒至韩地腹地,像两条缠绕的蛇,暗藏杀机。“这套方案,倒有几分意思。”天宇的指尖在城父据点的位置停顿,“说说具体构想。”
参谋部的主薄上前一步,躬身道:“主上,城父是楚军东南的重要据点,守军只有三千,且多是老弱。咱们若派一支精锐佯攻此处,项羽定会以为咱们要绕道攻楚,定会分兵回援。此时主上亲率主力,借韩地西侧的伏牛山掩护,悄悄潜入新郑附近,趁虚拿下韩地中枢,其余各城群龙无首,自然不战而降。”
“佯攻的兵力如何调配?”韩信追问,“太少则像作戏,太多又会削弱主力。”
“五千轻骑足够。”主薄胸有成竹,“城父据点的城墙低矮,轻骑携带云梯和火油,每日擂鼓攻城,制造强攻假象。再让士兵在阵前喊‘踏平城父,直取彭城’,项羽生性多疑,定会上当。”
天宇看着方案上的兵力部署,忽然笑了:“就用这套。但需加三个细节:其一,佯攻的轻骑要多带旌旗,白日里将旗帜插满山头,夜晚点燃火把,让楚军以为有上万兵力;其二,派些楚地的降卒混入轻骑,故意在阵前‘逃’回楚营,向项羽报信,说咱们的主力全在城父;其三,主力潜入韩地时,要换上韩军的甲胄,遇到盘问就说是‘韩王成调防的军队’,减少暴露风险。”
兵力部署的细化
方案既定,帐内的讨论立刻转向具体的兵力调配。烛火映着众人的脸,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佯攻城父的五千轻骑,由谁统领?”天宇看向帐下诸将。
“末将愿往!”樊哙出列请命,他握着腰间的战斧,声如洪钟,“保证把城父搅得天翻地覆,让项羽看不出半点破绽!”
天宇点头:“樊将军勇猛,此职非你莫属。记住,只攻不占,每日消耗楚军精力即可。若楚军派援军来,立刻佯装不敌撤退,引他们往东南追,越远越好。”
樊哙抱拳领命,转身时甲胄碰撞的声音格外响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锐气。
“主力三万,由我亲自统领。”天宇的目光扫过舆图上的伏牛山,“韩信率一万锐士为先锋,携带轻型攻城器械,提前一日出发,清除伏牛山的楚军哨所,为大军开路;赵云率五千骑兵殿后,防备楚军的追兵;萧何留在主营,统筹粮草运输,按约定的暗号向韩地运粮,不可有误。”
韩信上前一步:“先锋营何时出发?需带多少干粮?”
“明日寅时出发。”天宇道,“带三日干粮,进入韩地后可就地补充——参谋部已查过,伏牛山脚下的村落有存粮,咱们按市价购买,不可抢掠,免得惊动百姓。”
赵云则更关心殿后的细节:“若楚军识破计谋,派骑兵追击,末将需退至何处?”
“退至韩地西侧的方城隘口。”天宇指向舆图上的一处狭窄通道,“那里易守难攻,你带五百弓箭手守住隘口,就能挡住上万追兵。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楚军硬拼,拖延时间即可。”
参谋部的主薄又补充道:“为保万无一失,可派秦风的斥候营提前潜入韩地,在伏牛山的要道上设置路标,用不同颜色的石头标记‘安全’‘有敌’‘水源’,主力按路标行进,可节省时间。”
“还有韩军的甲胄。”萧何翻开账册,“咱们缴获的韩军甲胄只有两千套,不够三万主力穿戴。需让士兵将甲胄轮流穿戴,过哨卡时穿,行进时脱,尽量节省。”
天宇一一应允,指尖在舆图上重重一点:“三日之后,我在新郑城外的望夫台举火为号,樊将军看到火光,就可停止佯攻,回师与咱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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