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那张神秘的纸条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过后,水面复归平静,但水下潜藏的阴影却愈发清晰。林冬(陈默)依旧按时吃药、休息,配合医生的检查,扮演着一个安分守己、心有余悸的伤员角色。
他没有试图去寻找塞纸条的人,也没有再向小卖部老板打听任何事。他知道,暗处的眼睛一定还在盯着他,任何急躁和多余的举动,都可能破坏对方刚刚流露出的“兴趣”。
他在等。等对方失去耐心,或者等对方认为他“值得”进行下一步接触。
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完全闲着。通过护士闲聊和偶尔买来的旧报纸,他默默地收集着关于外界的信息。运钞车劫案依旧是街头巷尾最热的话题,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但官方通报依旧语焉不详。报纸上提到了警方悬赏征集线索,也提到了市政府要求限期破案的压力。
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经济版块和那些不起眼的分类广告上。他用黑金之眼扫描过报纸,除了能“看”到一些明显夸大其词的虚假广告可能涉及的少量欺诈资金外,并无太大收获。这个功能目前范围太小,限制太多,他需要尽快积累财富值,解锁更强大的能力。
十万块,在1995年是一笔巨款,但若想撬动高世坤那个级别的势力,还远远不够。他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合理展示“价值”,而非仅仅展示“财富”的契机。
这天下午,林冬正靠在床头假寐,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来的不是医生护士,也不是警察,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推着换药车的中年男人。他身材中等,貌不惊人,但林冬敏锐地注意到,他推车的动作略显生疏,眼神也并不像一般医护人员那样专注于药品或病人,而是快速扫过整个病房,最后落在林冬身上。
“换药。”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林冬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是那副虚弱顺从的样子,配合地掀开病号服,露出肩膀上已经愈合大半的淤青。
男人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地拆开旧纱布,用碘酒消毒。冰凉的触感传来,林冬眉头微皱,但没有出声。
就在男人俯身,看似要涂抹药膏的时候,他用极低的声音,如同耳语般快速说道:
“晚上八点,住院部后门,垃圾转运站旁边。一个人来。”
说完,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林冬的幻觉。他利索地贴上新的纱布,收拾好东西,推着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林冬缓缓坐起身,拉好衣服。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冷静。
对方选择了最不起眼,也最不容易被怀疑的身份——医护人员,利用换药这个合情合理的接触机会,传递了信息。时间、地点都选在医院内部相对偏僻、监控缺失(90年代医院监控几乎为零)的角落。
很专业,也很谨慎。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抉择。去,可能面临未知的危险,可能是高世坤的招揽,也可能是其他势力的陷阱。不去,则可能彻底失去这个切入灰色地带的宝贵机会,只能依靠自己缓慢积累,变数更大。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林冬就做出了决定。
去!
他重生归来,拥有系统和先知,本就是要踏入这龙潭虎穴。若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何谈逆转未来?
晚上七点五十分。
林冬借着散步消食的借口,慢慢踱出住院大楼。夜晚的医院比白天安静许多,只有急诊楼方向还有些喧闹。他刻意绕了点路,确认身后没有明显的跟踪者后,才朝着住院部后门的方向走去。
垃圾转运站旁边,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物的酸臭气味。一个模糊的人影靠在墙角的阴影里,指尖夹着的烟头明明灭灭。
林冬停下脚步,站在光线与阴影的交界处,没有立刻靠近。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扔掉了烟头,用脚碾灭。他走出阴影,正是下午那个“医生”。此刻他换上了一件普通的深色夹克,脸上没有任何遮挡,露出一张平平无奇、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脸。
“胆子不小。”男人开口,声音依旧是下午那般低沉。
“穷途末路的人,没什么胆子大小。”林冬语气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自嘲和警惕,“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开。“运钞车那天,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再说一遍。别耍花样,我们知道警察问过你什么。”
果然是冲着劫案来的!
林冬心中了然。他深吸一口气,将当天对赵正明说过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包括叶志欢眉骨的疤,张梓强的口音和力量。只是在语气上,他显得更加不确定,更加像是碎片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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