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日子单调而漫长。林冬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一方面加速身体恢复,另一方面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未来的计划。那十万块“干净”的资金是他最大的底气,但如何将其作为支点,撬动第一块命运的巨石,需要最精准的时机和切入点。
窗外的那个小贩依旧准时出现,缩着脖子,目光偶尔扫过他的窗口。林冬几乎可以确定,这绝非巧合。是警方的人?还是……其他势力对运钞车劫案唯一的“轻伤”幸存者产生了兴趣?
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默默观察。直到第三天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来人身形瘦高,穿着不合时宜的旧西装,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脸上堆着略显谄媚的笑容。他是押运公司后勤部门的一个小主管,姓王,前世里以克扣员工福利和溜须拍马闻名。
“林冬啊,恢复得怎么样?公司领导都很关心你!”王主管将一网兜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语气热络。
“谢谢王主管,好多了。”林冬靠在床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感激与疲惫。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例行公事的慰问,重点在后头。
果然,寒暄几句后,王主管话锋一转,搓着手,压低声音:“唉,这次的事……公司损失很大,上面压力也大。关于你的后续安排……”
林冬心中冷笑,知道戏肉来了。前世,公司就是用一笔微薄的“补偿金”和“因伤无法胜任原岗位”的理由,将他打发了。
“公司有什么决定,我都能理解。”林冬垂下眼睑,语气带着一丝认命般的黯然,“只是我这伤……以后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王主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似乎很满意林冬的“懂事”。“你放心,公司不会亏待功臣的。等你出院,会有一笔补偿金,另外……看在你这次受惊不小的份上,公司破例,把上个月的奖金和这个月的工资都给你结清。”
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厚度看起来大概有一两千块。这在1995年,对于普通工人来说,不算小数目,但对比他们失去的工作和未来的保障,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在王主管将信封递过来的瞬间,林冬集中了意念。
【黑金之眼,开启!】
他目光扫过那个信封,视野中没有任何异常的金色数字。这是干净的公司款项。
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王主管那只戴着金戒指的手,以及他腋下那个略显鼓胀的公文包时,几行细微的金色字样浮现出来:
【黑金数额:5,000 元】
【来源:截留员工福利 / 供应商回扣】
【黑金数额:800 元】
【来源:虚报采购费用】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林冬心中漠然。这点小钱,他根本看不上,但这条贪婪的“蛀虫”,或许能成为一个微不足道,但有用的信息源。
他脸上不动声色,接过信封,看也没看就塞到枕头下,只是诚恳地说:“谢谢公司,谢谢王主管为我争取。”
王主管对他的“上道”非常满意,又假惺惺地安慰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状似随意地说:“哦,对了,这两天外面不太平,你好好养伤,没什么事就别乱跑。听说北区那边……哎,算了,不说了,你休息吧。”
北区?
林冬心中一动。王主管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更像是一种隐晦的提醒,或者……试探?他一个后勤主管,怎么会突然提到北区?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受人指使,来观察他这个幸存者对“北区”二字的反应?
高世坤的势力范围,就在北区。
送走王主管,林冬躺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王主管的到来说明了三点:第一,公司急于与他切割;第二,有人通过公司渠道在关注他;第三,“北区”这个词,被有意无意地抛到了他面前。
这是一个信号。他必须做出回应。
傍晚,护士来换药时,林冬捂着腹部,脸色有些痛苦地请求:“护士同志,我……我有点便秘,能不能开点药?或者,让我下楼去小卖部买点香蕉?”
理由合情合理。护士看了看记录,点头同意:“那你别走远,买了就回来。”
获得短暂的“放风”时间,林冬披上外套,慢慢走出病房楼。他刻意没有去看那个小贩的方向,而是低着头,步履略显蹒跚地朝着医院内部那家小卖部走去。
他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跟随着他。
在小卖部,他不仅买了香蕉,还买了一包红塔山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尽管他重生后并未吸烟,但这在这个年代是男性间拉近距离最快速的工具。
付钱时,他用的是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从系统资金里取出的小额现金)。小卖部老板,一个满脸精明的中年秃顶男人,一边找零,一边笑着搭话:“同志,面生啊,住院部的?”
“嗯,前几天运钞车那事的,侥幸捡了条命。”林冬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主动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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