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丧尸末日降临后的第八十八天凌晨：
阿拉伯半岛沿岸的阿曼湾海域，罕见的严寒依旧统治着天地。鹅毛般的大雪永无止境般地洒落，覆盖海面，模糊了天际线，将这方世界染成一片单调而压抑的灰白。Amadea号超级游艇，这艘洁白的海上堡垒，正破开浮冰与雪浪，坚定不移地向着东南方向航行，仿佛一个孤独的朝圣者，在寂灭的冰雪荒原中追寻着渺茫的生机。
船外是滴水成冰的极寒，船内，依靠着强大的动力系统和完善的保温设计，却维持着足以让生命感到舒适的温暖。这种温暖，在深夜里的某些角落，甚至开始灼热，催化着被末日压抑已久的人类本能与复杂情感。
驾驶舱内，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雪花不断撞击着高强度玻璃，旋即被雨刮器无情地扫落，周而复始。仪表的荧光映照着舱内，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微醺般的氛围。这里的温度，似乎比船上其他地方都要高上几度，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皮革、电子设备以及……某种强烈荷尔蒙的气息。
陆明锐站在经典的柚木舵轮前，但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前方那片被风雪笼罩的航线上。自动驾驶系统正稳定地工作着。
他的怀中，是萧语微。
此刻的萧语微，与平日那个冷静自持、金丝眼镜后总带着理性分析目光的科学家判若两人。她原本一丝不苟束在脑后的长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黏附在她光洁的额角和微微泛红的脸颊旁。她那总是紧抿着、下达专业指令的唇瓣，此刻略显红肿，微微张合，溢出压抑的、细碎的喘息。她身上的羊绒衫被有些粗鲁的弄得皱皱的，仅着的贴身衣物也显得有些凌乱，勾勒出她平日里被专业服饰掩盖的、属于女性的曼妙曲线。她的美丽，在此刻是一种被攻陷的、带着迷离与矛盾的性感，如同冰雪覆盖下的火山，终于露出了灼热的内里。
陆明锐的内心，如同一片被点燃的荒原，炽热而混乱。 ‘该死的，这见鬼的天气，这见鬼的末日！’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咆哮， ‘但……这艘船，这个时刻，却热的像天堂！’ 苏澜的身影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带来一丝尖锐的愧疚，但这愧疚很快被眼前这具温热，柔软又馨香躯体和空气中弥漫的诱惑气息所冲淡。 ‘语微……平时冷得像块冰，谁能想到……’ 他的动作趋于放肆与狂暴，带着一种近乎的疯狂侵略性，仿佛要将连日来的生死压力、对未来的迷茫，都通过这种方式倾泻出去。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如此的柔软而富有弹性，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挑战他理智的底线。 ‘不管了……就这一次……就这一刻……’ 强大的雄性本能驱使着他，让他像一头占领了领地的雄狮，肆意蹂躏着怀中这份意想不到的、柔软而甜蜜的“战利品”。他近乎粗鲁地，享受着萧语微在他带来的风暴中微微颤栗的反应，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征服欲。
而萧语微，她的思绪则像一团纠缠的乱麻。 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陆明锐充满力量的拥抱和带着掠夺意味的亲吻，像电流一样击穿了她常年构筑的理性防线。一种陌生的、酥麻的快感从脊椎尾端窜起，让她四肢发软，几乎无法站稳。 ‘不行……不能这样……’ 残存的理智在尖叫， ‘兔兔怎么办？她不接受怎么办……她不会接受的……’ 但另一个声音，一个被末日压抑了太久，属于女人而非科学家的声音，却在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危险的温度。 ‘好温暖……他的气息和力量……让人沉迷……’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结束这场危险的游戏，但身体却背叛了意志，甚至不由自主地做出了细微的回应。这种失控感让她感到恐惧，却又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就一会儿……就假装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任由自己在这片情感的旋涡中短暂沉沦。
就在这意乱情迷，温度几乎要灼烧起来的时刻——
与驾驶舱那炙热而紧张的氛围不同，位于下一层甲板的医疗舱，则显得安静而……微妙。
陈大发虚弱的靠坐在宽大的医疗床上，背后垫着好几个柔软的枕头。连续几天的昏睡和失血，让她原本充满活力的身体变得绵软无力，那张清冷易碎又带着几分混血立体感的美丽脸庞，此刻更是像巧克力加了牛奶一般，带着一种琉璃般易碎的美感。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眼神没有焦距，只是机械地、小口小口地啃着手中一个苹果。
那苹果是尼克刚刚给她削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果皮连带走了不少果肉，坑坑洼洼的表面，让原本圆润的苹果形成了一个极不规则的、丑陋的球体。
尼克刚好洗完手从旁边的洗手间出来，看到陈大发这副魂游天外的模样，那空洞的眼神让他心里莫名地跳了一下。他习惯了她活蹦乱跳、语出惊人甚至开点颜色玩笑的样子，此刻这般安静、易碎，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干嘛？不爽？”尼克用他惯常的、带着点欠揍的语气问道，试图打破这过于安静的气氛。他走到床边，直接坐下，高大的身躯在医疗舱柔和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陈大发被他的声音唤回了一些神思，她放下被啃得参差不齐的苹果，眼神里带着点嫌弃和无聊：“苹果真是好无聊的水果，吃了又没什么意思，不吃又觉得少点什么。”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带着点任性的口吻，“没有芒果吗？我是热带人，要吃热带水果。” 这是她潜意识里对正常生活、对过往的一种怀念和撒娇。
陈大发的内心，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身体软得像滩烂泥，真他妈不爽！’ 那个爱开玩笑的“中年大叔灵魂”在抱怨着， ‘尼克这厮削苹果的技术跟狗啃的似的……不过，好歹是削了。’ 她其实并不真的想吃芒果，只是享受着这种可以向尼克无理取闹的感觉，这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是那个可以掌控局面的“陈大发”。威斯特那一拳带来的挫败感和濒死体验，依旧像阴影一样笼罩着她，让她需要借助这些无关紧要的抱怨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哎哟，我的大小姐，这天寒地冻的世界末日，我到哪儿去给你弄芒果？”尼克都被她气笑了，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靠近了她一些，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能将就着有个苹果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
“有病？我口臭，靠那么近干嘛？”陈大发看着他突然放大的脸，心跳漏了一拍，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她能清晰地闻到尼克身上刚刚清洗过的、带着淡淡香味的清爽气息，这让她莫名有些心慌。
“现在不臭，挺香的。”尼克盯着她的嘴唇，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这话带着一丝超越“哥们”界限的暧昧，让舱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有些粘稠。
尼克的心里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拉锯战。 ‘看她这死样子，真让人……不习惯。’ 他讨厌看到她虚弱无力的模样，这让他心里发堵，甚至有点恐慌。 ‘靠近点，只是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没事……’ 他为自己找着借口，但内心深处知道，不仅仅是这样。陈大发苍白的脸上因为他的靠近而泛起的那一丝极淡的红晕，像雪地里突然开出的小花，让他心头一动。 ‘妈的，我在想什么！’ 他赶紧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试图压下那丝异样的情愫。
陈大发的脸更红了，她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这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张力。两人的距离在无声中似乎又拉近了一些，眼神偶尔碰撞，又迅速分开，呼吸可闻。医疗舱里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海浪声。
陈大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靠太近了……这死尼克想干嘛？’ 她紧张地攥紧了被角， ‘他眼神不对劲……不会真想趁我病，要我命吧？他要吻我怎么办！？’ 那个“中年大叔灵魂”在尖叫着危险，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一种陌生的、带着点期待又害怕的情绪在她心底滋生。
尼克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水润迷蒙的眼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好想……亲下去……会怎么样？’ 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几乎能数清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气氛正好，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
然而——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医疗舱内几乎要凝结的暧昧。陈大发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一个手刀，虽然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却精准地劈在了尼克的脑门上。
“吃你的苹果！”陈大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迅速将手里那个啃得乱七八糟的苹果，整个塞进了尼克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里。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恼羞成怒的意味。
“我和你说，哥们就是哥们，别想越界！”她强装镇定，用自以为凶狠的眼神瞪着尼克，试图将刚才那危险的氛围彻底驱散。‘好险好险！’ 她内心狂呼， ‘差点就着了这厮的道！老娘威武雄壮的形象不能崩！对，就是这样，我们是铁哥们！’
尼克被苹果堵了个正着，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无名火夹杂着被看穿的窘迫涌上心头。他一把拿下嘴里的苹果，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咀嚼得咔哧作响，仿佛在发泄某种情绪。
“越你的头。”他立刻否认，语气生硬，绝不承认自己刚才确实产生了某些“非分之想”。‘靠！陈大发你够狠！’ 他内心骂道， ‘她绝对是狐狸精变的，老子差点就……真是鬼迷心窍了！’ 为了掩饰尴尬，他立刻转换话题，用上了他们之间最熟悉的互怼模式：“我告诉你……”他又咬了一大口苹果，觉得这苹果其实挺甜的，根本没大发说的那么不堪。“下次再这么伤，绝对不救你，信不信？”
“一次都怕了，还有下次？”陈大发立刻被带偏了，想起被威斯特一拳打晕过去的过程，心里涌起一万个不爽。海豹突击队的确不是浪得虚名的，自己当时已经全力防守了，还是挡不住那雷霆万钧的一拳。挫败感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暧昧。
“特喵的。”尼克坐着，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眼神飘向窗外纷飞的大雪，不知道是在骂谁，或者是在骂这该死的世道。
“干啥？”陈大发疑惑地看他。
“也不知道给哥们先爽一把。”尼克几乎是含在嘴里，用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带着点不甘和戏谑。这话暧昧又欠揍，是他能想到的、最擅长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真实的心情。
“去死！”陈大发瞬间听懂了，气得又是一巴掌拍过去，却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手腕上缝合的伤口，痛得她“哎哟”一声，皱紧了眉头。
“活该！”尼克头也不回，依旧看着窗外，语气硬邦邦的，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别把你割脉的伤口崩了。萧医生说了，再裂开有你好看的。” 他其实在用他的方式提醒她注意伤势。
“赶紧滚，吵我睡觉。”陈大发捂着伤口，没好气地赶人。
“滚什么？我守夜的。”尼克晃了晃手里还剩小半个的苹果，咬得更大声了，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权，“你就安心睡你的吧，有哥在，安全得很。”
“扑街杏加橙。”陈大发用粤语嘟囔了一句，声音闷闷的。她还是觉得现在的气氛太危险，尼克的存在感过于强烈。于是她把娇小的身子完全缩回被子里，用被子蒙住了头，瓮声瓮气地发出最后的“声明”：“我和你说，我不是给啊，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我以前很威武雄壮的，巴掌大的护心毛，六块腹肌那种……再说了，我觉得裴清好，他是红花男……” 她开始胡言乱语，试图用这种荒谬的说法来划清界限，安抚自己混乱的心绪。
“真恶心。”尼克看着窗外，平淡地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护心毛”恶心，还是“红花男”这个说法恶心，或者，是在说自己心里那份理不清剪还乱的念头。但他还是觉得，嘴里最后那点她吃过的苹果，是甜的。一种淡淡的、复杂的暖意，在这寒冷的雪夜医疗舱里，悄然流淌。
驾驶舱——
“明锐，我做了宵夜……”
驾驶舱的门被轻轻推开，苏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站在了门口。她脸上原本带着的温柔笑意，在看清舱内景象的瞬间，凝固了，然后像脆弱的玻璃一样，寸寸碎裂。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陆明锐身上。他站在舵轮旁边，手上的动作似乎在不安地拨动着舵轮，姿态僵硬，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混合着**与仓促的潮红。然后，她的视线转向背对着门口，站在仪表盘前的萧语微。萧语微的背影显得异常紧绷，正匆忙的忙碌着什么，肩膀微微起伏，那动作绝非是在查看仪表盘。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苏澜的脚底窜上头顶，比窗外漫天的风雪还要刺骨。
苏澜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发生了什么？’ 一个她一直不愿深想，却隐隐有所察觉的预感。 ‘我应该走的，像以前对待自己那个渣男前男友一样，潇洒地转身离开……’ 她素来洒脱，如同沙漠中的风，不受拘束。
可此刻，她的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挪动不了分毫。伤心，如同潮水般涌上，淹没了她的骄傲。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看到？为什么不能解释一下？’ 她看着陆明锐，那个她愿意交付后背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她甚至产生了一丝荒谬的希望： ‘也许……也许是我看错了？语微只是在检查设备，明锐只是在焦虑航线？’ 但这自欺欺人的念头，在陆明锐那明显不自然的表情和萧语微刻意回避的背影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她端着那碗面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碗沿传来的滚烫温度，与她内心的冰冷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我有打扰你们吗？” 苏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得像是一片雪花的落下。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眼底深处的受伤与失落，却无法完全掩盖。
陆明锐猛地回过神，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完了！’ 他脑中一片空白，强烈的懊悔和尴尬瞬间冲散了之前的旖旎念头。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脸上堆起了讪讪的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不，怎么会……”他快步走上前，动作有些僵硬地接过苏澜手中的面碗。碗壁传来的温热让他指尖一颤。他伸出手，不是去拥抱，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讨好的意味，轻轻握住苏澜微凉的手，将她从寒冷而空旷的甲板，拉进了这间温暖却充满了暧昧与尴尬气息的驾驶舱。
这一刻，驾驶舱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三个人的心思各异，复杂的情绪在无声地交织、碰撞。
而驾驶舱内的三人，他们的故事，才刚刚拉开一个更复杂、更纠结的序幕。一碗热气逐渐消散的面，横亘在彼此之间，如同此刻船外冰冷的海水，深不见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