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
陈大发倚在ladatcha沙龙区的舷窗旁,看着萧语微紧紧牵着萧兔兔的手,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通往岛屿内部的那条被茂密植被半遮掩的小径尽头。那背影,与其说是母亲带着女儿回家,不如说是一位守护者将世上唯一的珍宝重新锁回绝对安全的保险柜。
“啧,”陈大发收回目光,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半真半假的羡慕,“我说,这避难所真是绝了。要不……你们几个照原计划回东大,我留下在这儿住得了?反正我回不回大马也无所谓,哪儿黄土不埋人呐。”她想象着拥有这样一个坚固堡垒、无需风餐露宿的日子,那安全感可比在ladatcha上漂着强多了。
陆明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同样望向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的岛屿。“你是真不怕被打成筛子。”他声音低沉,带着心有余悸,“就刚才,天上飞的,草里趴着的那些无人机和机器狗,随便一台激活攻击模式,你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他清晰地记得不久前被无数细微红点锁定全身时,那种冰冷的、令人汗毛倒竖的死亡预感,他绝不想再体验第二次。那不仅仅是数量上的压制,更是技术代差带来的绝对威慑。
陈大发缩了缩脖子,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意。她走回餐桌旁,拿起一片冷掉的烤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也是……唉,你说这小白兔的妈妈,得是多有钱的主儿?才能捣鼓出这么个顶级乌龟壳?最尖端的AI,全球鹰无人机,无人潜航器,还有那一大堆无人机和机器狗……她不是个科学家吗?科学家现在都这么壕了?”
一直安静坐在角落擦拭他那支MPX短突击步枪的裴清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过话茬:“我在巴塞罗那大学的时候,见过不少顶尖教授。他们的财富概念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对他们来说,钱更像是获取研究资源和实现想法的工具,而不是最终目的。很多教授手握重量级专利,他们的收入……绝对远超我们的想象。”他的语气带着学术圈特有的客观分析,试图解释这种看似不合常理的“富裕”。
“是,是,是,就你懂,大学生。”陈大发把脚大大咧咧地搭在昂贵的实木桌面上,语气带着点自嘲的酸意,“哪像我们这种从贫民窟摸爬滚打出来的,就知道傻乎乎地拿命换钱,一分一厘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苏澜刚从下层船舱检查完武器储备上来,正好听到陈大发的话,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翘在桌上的腿:“瞎说什么呢?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她注意到陈大发身上只套了件宽松的丝质睡袍,里面显然是空空上阵,曲线若隐若现,在这群大男人面前实在不雅观。
裴清闻言,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连忙把头扭向窗外,假装对天上的云彩产生了浓厚兴趣。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陈大发这种大大咧咧的风格稍有免疫力,至少不会像最初那样动不动就爆鼻血,但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引发的想象力,依旧让他心跳加速。
陈大发无所谓地耸耸肩,站起身来,宽松的睡袍更显随性。“知道啦,澜妈妈。”她甩了甩那一头浓密的卷发,迈着吊儿郎当的步子,晃悠着下了船舱。
“小陆哥,看什么呢?”裴清调整好呼吸,转过头,发现陆明锐依旧伫立在窗边,目光深邃地望着岛屿深处,眉头微蹙,一言不发。
陆明锐缓缓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心里有点乱。”他转过身,面对苏澜和裴清,“说实话,我心里其实并没真想带萧兔兔走。她还是个孩子,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我们这一路过来,哪次不是九死一生?未来回东大的路,还不知道要靠岸补给多少次,会遇到什么……”他的担忧溢于言表,这是一个成年人对弱小者本能的保护欲。
苏澜走到他身边,表示赞同地点头:“我明白。我们都喜欢兔兔那孩子,活泼可爱。但正因为如此,让她留在她母亲身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我们的旅程,不确定性太大了。”作为驻法大使馆武官,她更清楚末日环境下生存的残酷,一个孩子的加入会极大增加风险和负担。
裴清也默默点头。他虽然年纪轻,但也深知世界的险恶。那么纯净可爱,美丽到极致的一个小女孩,一旦暴露,在这个一切崩坏的世界,会被多少人惦记?她应该生活在阳光和欢笑下,而不是和他们一样,整天与枪械、死亡和不确定性为伴。
“嘿!好东西!”这时,陈大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合身的丛林数码迷彩作战服,整个人显得利落精干了许多。她手里举着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木盒,得意地晃了晃。“刚在我房间衣柜抽屉里找到的,上等货!”她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深褐色的雪茄。她熟练地甩了一根给陆明锐。
陆明锐接过雪茄,指腹摩挲着光滑的茄衣,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雪茄醇厚的香气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想起了嗜烟如命、总爱在航行间隙点上一支的表姑夫郑大副……物是人非,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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