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宣政殿。
这是蜀汉朝廷处理重大案件的最高殿堂,殿宇巍峨高耸,殿内廊柱雕龙画凤,正中悬挂着先帝亲笔题写的“明德惟馨”匾额,无声地昭示着皇权的威严。此刻殿内灯火通明,数十名禁卫军甲士手持长戟,分列两旁,肃杀之气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文武百官分列左右,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刘禅端坐于龙椅之上,面沉如水,目光冷冽。在他面前,李严和司马朗身着罪衣,狼狈地跪在冰冷的金砖上,浑身抖如筛糠。
“李严,司马朗,尔等可知罪?”刘禅的声音并不高,但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每个字都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人心。
李严身体一颤,仍想做最后的挣扎,他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臣冤枉啊!臣乃先帝托孤重臣,忠心耿耿!这都是凌毅的一面之词,是他设局陷害,此獠狼子野心,万万不可轻信!”
“一面之词?”刘禅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讥讽,“那这些,又该作何解释?”
一名小太监立刻上前,将一盘盘证物高声唱名,并呈现在百官面前:“少府监令牌一枚!见血封喉之毒药一瓶!刺客画押供词二十三份!司马朗亲笔供状一份!”最后,他高声道:“殿外,二十三名刺客皆已验明正身,听候陛下发落!”
“陛下,所有刺客均已招供。”凌毅站在殿中,声音平稳而清晰,“他们详细交代了整个刺杀计划,包括如何伪装成农民,如何编造冤情,如何趁乱行刺。每一个细节,都与司马朗的供词分毫不差,相互印证。”
刘禅拿起司马朗那份写满了字的供状,缓缓展开,一字一句地念道:“'……骠骑将军李严密召臣,言凌毅乃心腹大患,祸国之根苗,必须除之而后快。令臣寻亡命之徒,伪作农民,至锦官乡制造事端,趁机将其刺杀……'”
念到此处,刘禅猛地将供状“啪”一声摔在龙案之上,发出的巨响让所有人都心头一跳。他霍然起身,龙袍鼓荡,怒声喝问:“李严!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李严下意识地望向朝班中几个与自己交好的官员,却发现他们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变成了木雕泥塑,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知道,再也无法狡辞,索性破罐子破摔:“陛下!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汉江山!凌毅此人野心勃勃,巧言令色,假借劝农之名,实则收买人心,图谋不轨!臣担心他坐大之后,会成为第二个董卓,所以才出此下策,为国除害!”
“住口!”刘禅一声雷霆暴喝,龙威激荡,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李严,你好大的胆子!凌毅为国尽忠,献新式炼钢法,使我大汉军士有了削铁如泥的神兵;他改良农具曲辕犁,令万千百姓增产增收;他整顿商税,使国库日益充盈。桩桩件件,皆是利国利民之大功!你却敢诬陷他图谋不轨?简直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陛下!”丞相蒋琬跨步出列,义正辞严,“李严此举,早已悖逆臣道!派遣刺客暗杀朝廷命官,与谋逆何异?此等大罪,若不严惩,国法何在?人心何服?”
董允也出列奏道:“陛下,李严身为托孤重臣,理应辅佐陛下,匡扶社稷。如今却因一己之私,做出如此卑劣阴毒之事,实乃辜负先帝重托,罪不容赦!”
昔日那些围绕在李严身边的同僚,此刻也纷纷出言谴责,整个朝堂瞬间形成了对李严的围剿之势,群情激愤。
李严看着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满是绝望和怨毒。他完了,彻底完了。
“李严,你身为骠骑将军,位极人臣,本应为国为民,却心胸狭隘,嫉贤妒能。”刘禅的声音越来越冷,“朕问你,凌毅让农民增产,国库增收,这是不是在强我大汉根基?凌毅让我军有了神兵利器,这是不是在壮我大汉军威?这些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连三岁孩童都看得明白,你却百般阻挠,甚至不惜痛下杀手!你还敢说是为了大汉?”
刘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李严,你不是为了大汉,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你见不得旁人比你有才干,你容不下别人比你更受倚重,所以你要毁掉他!你这不是忠臣之心,是小人之心,是妒夫之行!”
这番话如同一记记耳光,扇得李严面无人色,他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再不敢看刘禅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还有你,司马朗!”刘禅的目光转向一旁早已瘫软如泥的司马朗,“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国分忧,反而助纣为虐,甘为鹰犬!你们这些人,就是朝廷的蛀虫,大汉的败类!”
司马朗被骂得体无完肤,只能疯狂磕头,额头渗出血迹:“陛下开恩,陛下开恩!臣知错了,臣一时糊涂,臣再也不敢了!”
刘禅冷哼一声,回到龙椅上坐下:“现在知错?晚了!”
这时,光禄大夫谯周颤巍巍地站了出来:“陛下,李严虽犯下滔天大罪,但……但他毕竟是先帝托孤重臣,曾有拥立之功,劳苦功高。可否……可否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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