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间,空气仿佛凝固。
剩余的五名筑基修士僵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大,那位在他们眼中几乎不可战胜的结丹中期修士,被那青衫人随手一道剑罡便了结了性命,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们的心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虬髯大汉手中的鬼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张大嘴巴,瞳孔涣散,裤裆处迅速洇湿了一片,传来腥臊之气。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面无人色,双腿筛糠般抖动,连逃跑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
姜雨桐紧握剑柄的指节微微发白,清冷的眸子里同样充满了震撼。她自问即便在全盛时期,面对那刘老大邪异的白骨幡也绝难讨好,更遑论如此轻描淡写地一击必杀。这青衫人的实力,深不可测!绝非普通的结丹中期,至少也是结丹后期,甚至…更高!她心中的警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添几分。在中域,实力越强,往往意味着背景越复杂,意图也更难揣测。
赵小白凌空而立,青衫在微风中拂动,神情依旧平淡,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他目光扫过下方那群魂不附体的筑基修士,并未再出手。杀那刘老大,是因其所修功法歹毒,法宝邪戾,留之必是祸害。至于这些筑基期的爪牙,不过是听命行事的蝼蚁,还不值得他再多费手脚。
“滚。”
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般在那五名筑基修士脑海中炸响。
几人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连掉在地上的法器都顾不上捡,使出吃奶的力气,化作数道颜色不一的狼狈遁光,朝着不同方向疯狂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转眼间便消失在石林深处。
场中顿时只剩下赵小白和下方的姜雨桐,以及那刘老大冰冷的尸体和淡淡的血腥气。
赵小白身形缓缓落下,站在距离姜雨桐三丈之外,这个距离既不会让对方感到压迫,也足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那白衣女子,并未主动开口。
姜雨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她再次整理了一下仪容,将秋水长剑归鞘,向前迈出一步,对着赵小白深深一揖,姿态优雅标准,显露出良好的教养。
“晚辈姜雨桐,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她的声音比之前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激,但那份源自世家身份的矜持与警惕仍未完全散去,“若非前辈出手,晚辈今日恐难逃此劫。不知前辈尊姓大名,雨桐他日必当厚报。”
她并未贸然询问对方来历,只是表达谢意并请教姓名,言辞得体,分寸掌握得极好。
赵小白微微颔首,算是受了这一礼。他看得出此女出身不凡,且心性坚韧,并非那种遇事便惊慌失措的寻常女修。“路过之人,姓赵。”他并未透露全名,在中域,他“赵小白”或“丹阳子”的名号暂时还不宜张扬。
“原来是赵前辈。”姜雨桐见对方不愿多言,也很识趣地不再追问名讳。她目光扫过刘老大的尸体,秀眉微蹙,似有忧虑,“前辈,这些人是‘黑煞谷’的匪修,在此地盘踞多年,行事狠辣,睚眦必报。您今日杀了他们的头目,恐怕……”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担心赵小白会被黑煞谷报复。
“无妨。”赵小白打断了她,语气依旧平淡。黑煞谷?听名字便知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他连东域的黑煞教总坛都闯过,岂会在意这点残余匪类的威胁。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姜姑娘似乎并非独自游历,何以在此地被这些人盯上?”
他问得随意,仿佛只是好奇。但姜雨桐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对方并非完全相信她之前的说辞,或者,想确定她是否还有后续的麻烦。
姜雨桐略微沉默,似在权衡。片刻后,她轻叹一声,道:“不敢隐瞒前辈。晚辈确是与人同行,乃是家中护卫。数日前途经前方‘落凤坡’时,遭遇了一头罕见的五阶妖兽‘碧眼金雕’袭击,队伍被冲散,护卫们为护我撤离,拼死引开了那畜生,我与他们就此失散。本想尽快赶往最近的‘枫叶镇’等候消息,不料在此地被这黑煞谷的匪修伏击……他们似乎早有预谋。”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遭遇妖兽袭击、队伍失散是真,但关于自己的具体身份和为何被伏击,她隐去了关键。并非不信任这位赵前辈,而是家族之事,不便与外人道也。
赵小白何等人物,自然听出她有所保留,但他本就不是喜好探听他人**之人,出手相助也更多是出于对那邪修的不齿。见对方不愿多说,他便不再追问。
“原来如此。”赵小白点了点头,“枫叶镇据此尚有数百里,姜姑娘伤势如何?可需调息片刻?”
他注意到姜雨桐气息略有浮动,脸色也带着激战后的苍白,显然之前在那“五鬼缚灵阵”下消耗不小,还受了些轻伤。
姜雨桐闻言,心中微微一暖。这位赵前辈实力高强,却并无盛气凌人之态,反而心思细腻。她确实需要时间恢复一下,否则以现在的状态,独自赶路风险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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