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务殿前的广场上,人潮汹涌,比往日更加喧闹。巨大的公告石壁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各色弟子,嘈杂的议论声、惊叹声、质疑声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赵小白和王铁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挤到能看到公告内容的位置。那以灵力镌刻的文字,清晰而冰冷,却蕴含着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力量:
“青岚宗外门弟子选拔大比通告:
为遴选良才,壮大宗门,特于三月后,于主峰演武场举行外门弟子选拔大比。
参赛资格:凡我青岚宗在籍弟子,无论内、外门或杂役,年龄三十以下者,皆可报名。
选拔方式:擂台竞技,具体规则于大比前十日公布。
晋升名额:最终排名前二十者,可直接晋升为外门弟子,享相应待遇资源。
另:大比期间,宗门坊市将对特定丹药、符箓进行限购,请弟子早做准备。
望诸弟子勤勉修行,踊跃参与,力争上游。”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赵小白的心头。尤其是“无论杂役”和“前二十”这几个字,让他胸腔中那股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轻微的刺痛感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周围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前二十?开玩笑吧?外门那些炼气中期的高手就不止这个数了!”
“咱们杂役去了不就是陪跑?给人当垫脚石?”
“话不能这么说,总归是个希望!万一走了狗屎运呢?”
“三个月,拼一把!老子受够这挑水浇粪的日子了!”
“就你?炼气一层都没稳固,拿什么拼?”
希望与绝望,憧憬与嘲讽,在这广场上交织碰撞。王铁柱看着那公告,脸上的兴奋渐渐被巨大的压力所取代,他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小白……前二十……这……这简直……”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这目标,如同遥不可及的星辰,令人心生畏惧。
赵小白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公告,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里。然后,他拉了一把有些失魂落魄的王铁柱,低声道:“先回去。”
两人默默挤出人群,离开了喧闹的庶务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回去的路上,王铁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与来时的兴奋判若两人。
直到回到丹鼎峰地界,远离了那令人窒息的喧嚣,走在相对安静的山路上,王铁柱才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小白,前二十啊……咱们……咱们真的行吗?我听说外门弟子里面,炼气三四层比比皆是,甚至还有炼气五层、六层的天才……我们才炼气二层……”
月光洒在山路上,映出王铁柱苍白而焦虑的脸。他是真的害怕了,现实的差距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赵小白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王铁柱,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反问道:“铁柱,你还记得我们刚进宗门时,被人嘲笑四系杂灵根,说我们是废物,永无出头之日吗?”
王铁柱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段被轻视、被排挤的记忆依旧清晰。
“那你再看看我们现在。”赵小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我们成功引气入体,突破了炼气一层,又去了黑风山,完成了许多杂役弟子不敢接的任务,并肩作战,斩杀了风狼,如今更是突破了炼气二层!这些,是当初那些嘲笑我们的人,能想到的吗?”
王铁柱怔住了,是啊,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
“事在人为,铁柱。”赵小白的声音斩钉截铁,“前二十,是很难。外门弟子是很强。但难道因为难,因为对手强,我们就不去争,不去拼了吗?就甘心一辈子待在这药园里,被人呼来喝去,等到年老体衰,被逐出宗门,庸碌一生?”
他的话语如同利剑,刺破了王铁柱心中的迷茫和恐惧。
“不!我不甘心!”王铁柱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尽管那火焰还有些摇曳,“可是……小白,我们该怎么争?三个月,时间太短了……”
“正因为时间短,才更要争分夺秒,更要找准方向!”赵小白眼神锐利,“我们的目标,就是冲进前二十,晋升外门!为此,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他顿了顿,开始冷静地分析,既是对王铁柱说,也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
“首先,修为是根本。这三个月,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提升修为。你的灵石,不要乱花,全部用来购买提升修为的丹药,或者辅助修炼的资源。我这边……也会想办法。”
“其次,法术是关键。你的巨力术,我的灵雨术、缠绕术,必须练到纯熟无比,甚至要琢磨出一些独特的用法,就像上次对付风狼那样。修为不够,技巧来凑!”
“再次,实战经验不能少。有机会,我们可以再去接一些合适的宗门任务,或者……甚至可以私下找同门切磋,当然,要注意分寸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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