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霜凌城,骄阳似火。往生潭的水面在烈日的炙烤下蒸腾起薄薄的水汽,远远望去,整片水域仿佛笼罩在一层缥缈的轻纱之中。岸边垂柳的枝条纹丝不动,蝉鸣声此起彼伏,为这炎热的午后平添了几分烦躁。
阿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灵儿,沿着树荫下的青石小径缓缓走向荷塘边的水榭。灵儿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步履略显蹒跚,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阿忘一手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臂,另一手轻轻摇动着团扇,为妻子送去些许凉风。
"你近日似乎总往潭边跑。"灵儿轻抚着隆起的腹部,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丈夫。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阿忘微微一笑,用丝帕轻轻为她拭去额角的汗水:"潭水清凉,能让人静心。"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召唤着他。
这并非虚言。自那夜在潭边偶遇那位神秘老道后,他确实常在潭边徘徊。那些莫名熟悉的武学招式,老道意味深长的话语,都在他心中挥之不去。每当靠近潭水,他总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吸引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记忆被封印在那深邃的水底。
待灵儿在水榭中安然入睡后,阿忘信步来到往生潭边。烈日当空,热浪滚滚,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清香。然而,当他靠近潭水时,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自潭水深处传来,与周围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
不由自主地,他运起内力,指尖泛起微光,一套熟悉的起手式自然而然地施展出来。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这套招式已经融入了他的骨髓。随着招式的展开,他感到体内的真气如江河般奔涌,在经脉中流转自如。
"不过三日未见,你的内力又精进了不少。"
玄机子不知何时已立在柳荫下,一袭灰色道袍在热风中纹丝不动,仿佛与周围的暑气隔绝。他手持拂尘,目光如电,仔细打量着阿忘的每一个动作。
阿忘警觉转身,手已按在剑柄上:"道长究竟是何人?为何屡次出现在我面前?"
"教你武功之人。"玄机子拂尘轻扬,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你虽失忆,身体却还记得这些招式。不妨让贫道试试你的功底如何?"
说罢,老者突然出手。拂尘如银蛇出洞,带着破空之声直取阿忘面门。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暗藏七种变化,封住了阿忘所有退路。阿忘本能地侧身闪避,右手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一招"太极守势"自然使出,将拂尘的劲道巧妙化解。
"不错。"玄机子眼中闪过赞许之色,招式陡然一变。拂尘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带起凌厉劲风,将阿忘的退路全部封死。"再接这招试试!"
阿忘不及细想,双掌推出,内力自然流转,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这气墙看似薄弱,实则蕴含四象变化,刚柔并济。拂尘撞上气墙,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激起一圈圈气浪,将岸边的柳枝震得簌簌作响。
"四象归元气!"玄机子收势后退,抚须颔首,"想不到你在失忆的情况下,仍能将这门绝学施展得如此纯熟。你的武学根基犹在,只是记忆被封存了。"
阿忘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尚未平息的内力波动:"这些招式...我确实使来得心应手,仿佛与生俱来。可为何我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每当我试图回想,脑海中便是一片空白。"
"此乃贤王项天胤所创的至高武学。"玄机子神色凝重,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潭面,"你既能使出,想必与往生潭渊源匪浅。这潭水之下,藏着与你身世相关的重要秘密。只是时机未到,这些秘密还不能轻易揭开。"
就在这时,一队侍卫匆匆赶来,脚步声打破了潭边的宁静。玄机子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柳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驸马,"侍卫长萧寒躬身行礼,额头上满是汗珠,"陛下有要事相商,请您速去议事厅。"
议事厅内气氛肃穆。赫连博端坐主位,面色凝重如铁:"往生潭边今早发现三具尸体,经查验,皆是青龙府的人。"
阿忘心中一动,想起玄机子昨日才警告过他四府的人已经在暗中行动。他强自镇定地问道:"可知死因如何?"
"死因甚是蹊跷。"萧寒上前一步,声音低沉,"三人皆面色青紫,体表结有薄霜,似是中了某种极寒之毒。太医查验后认为,这种寒毒的特性与往生潭的水性相符。"
这时,一名侍卫双手呈上一块玉佩:"这是在尸体旁发现的证物。"
阿忘接过玉佩,触手冰凉刺骨。玉佩呈墨绿色,上面雕刻着奇特的纹路,那纹路莫名地熟悉,令他心头一震,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头绪。更奇怪的是,当他运起内力探查时,玉佩竟然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他的内力。
深夜,阿忘独自在寝殿的灯下细观这块玉佩。烛光摇曳,玉佩在光线下泛着幽光,那些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缓缓流动。就在这时,窗扉轻响,玄机子悄然而至,如一片落叶般无声无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