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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单“雷云淬剑”业务的成功，如同给陈小胖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马先生支付的丰厚报酬，不仅填补了近期各项开支的窟窿，还让他看到了快速偿还天机阁债务的曙光。他立刻开始着手扩大这项业务的“影响力”，当然，是在极其隐秘的小圈子里。
“看到了吗？霄哥！柳姐！这就是高端定制的魅力！”陈小胖捧着刚到账的款项，兴奋地规划着，“咱们不需要广而告之，就靠口碑传播！专门服务那些顶尖的收藏家、隐秘的修行者……或者某些特殊部门！一次收费就够咱们吃半年！”
然而，团队的其他人却不像他这么乐观。
柳若曦反复检查着淬炼过程的能量记录，眉头紧锁：“马先生那柄古刀，在淬炼后检测到微弱的、不属于其本身材质的能量残留，性质与闪云的雷电之力高度相似，但更加隐晦。这种能量印记是否具有长期影响，是否会与其他能量场产生未知互动，都是未知数。”
玄龟真人也捻须提醒：“福兮祸所伏。如此轻易便获得远超常理的力量加持，恐非幸事。那位马先生，眉宇间虽有富贵之气，却亦藏机锋，并非纯粹的收藏家那么简单。”
连青霜剑都传递出一丝警惕的意念。它在淬炼过程中，除了吸收部分逸散雷电精进自身外，也隐约感觉到那柄古刀内部似乎本就存在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封印的灵性，闪云的雷电更像是某种……“钥匙”？它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李云霄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他比其他人看得更远。马先生身上确实没有明显的修为波动，但其气血旺盛远超常人，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与审视，绝非普通的富豪。这次淬炼交易，看似顺利，却总让他觉得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此事暂且搁置。”李云霄最终决定，“在未弄清那能量残留的影响和马先生的真实意图前，‘雷云淬剑’业务暂停接单。陈小胖，若再有类似询价，一律回绝。”
“啊？暂停？”陈小胖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兴奋瞬间垮掉，“霄哥，这……这可是条快车道啊！”
“欲速则不达。”李云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财富易得，因果难偿。我等在此界尚如无根浮萍，行事当以稳妥为上。”
陈小胖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但看到李云霄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垂头丧气地应了声：“哦……”
就在团队内部因“淬剑业务”的前景产生分歧，气氛略显沉闷之时，一直充当着通信基站和净化核心的噗叽，身体再次闪烁起那种代表接收到强烈、异常信号的急促光芒。
【噗叽！噗叽噗叽！（又来了！奇怪的！和上次不一样！）】
这一次，信号并非来自苔原林泽，也并非之前那种充满负面情绪的混乱波动，而是带着一种……锐利、急促，仿佛金属刮擦般的意念感，并且夹杂着明显的痛苦与求救的情绪！
柳若曦立刻锁定信号源——并非现实世界的某个固定地点，而是来自于那次艾拉尼来访后，次级裂缝连接上的、一个之前一直处于沉寂状态的、代表未知位面的“坐标”！
“是那个‘金属与齿轮’位面？”柳若曦有些惊讶。自从艾拉尼留下多个位面联系方式后，他们尝试过与其中几个相对稳定的坐标进行初步沟通，但这个被他们暂时标记为“齿轮之境”的位面，之前传来的只有冰冷、规律的机械嗡鸣声，仿佛无人接听的自动应答器，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生命情绪波动。
李云霄神色一凝：“接通它。”
噗叽的身体光芒大盛，努力稳定着这道突如其来、充满痛苦挣扎的跨位面连接。一道模糊、扭曲、夹杂着大量噪音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来，仿佛信号极其不良：
【……滋滋……求救……坐标……K7……哨站……沦陷……‘锈蚀’……蔓延……无法……阻挡……幸存者……逃……警告……远离……滋滋……它们……能……感知……能量……】
声音（意念）戛然而止，连接仿佛被强行切断，噗叽身上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显得有些疲惫。
仓库内一片寂静。
“刚才……那是什么？”陈小胖咽了口唾沫，被那意念中蕴含的绝望和惊恐所震慑，“听起来像是某个前哨站被什么东西攻破了？‘锈蚀’？那是什么？某种瘟疫？还是怪物？”
柳若曦快速分析着残留的意念碎片和能量特征：“信息不全，但可以确定发出求救的是一种具备高度智慧的机械生命体，或者与机械高度共生的生命形态。‘锈蚀’被描述为一种具有蔓延性、能感知能量的威胁。求救者最后发出了警告，让我们远离，似乎担心我们会因为能量活动而被‘它们’注意到。”
玄龟真人面色凝重：“诸天万界，并非皆是祥和之地。此‘齿轮之境’，怕是正遭逢大难。那‘锈蚀’……听其名，便知是万物凋零、秩序崩坏之兆。”
李云霄沉默片刻，缓缓道：“这并非求救，而是……临终预警。”
那个未知的机械文明，在自身覆灭的边缘，向所有可能接收到信号的邻居，发出了关于“锈蚀”的警告。这份跨越位面的善意（或者说绝望的责任感），让众人心情沉重。
“他们……全完了？”陈小胖声音有些干涩。
“大概率如此。”柳若曦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噗叽和次级裂缝，“信号源彻底消失，能量签名湮灭。那个坐标……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一股寒意掠过众人心头。一个能够进行跨位面通信的文明，竟然如此迅速地被摧毁？那名为“锈蚀”的威胁，究竟有多么可怕？
“看来，我们之前的活动，或许比想象中更容易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李云霄的目光扫过仓库内的次级裂缝，以及正在角落里打盹的洛卡和抱着“避雷针”的闪云。“无论是天机阁，还是这未知的‘锈蚀’，都在提醒我们，位面之间的壁障，并非绝对安全。”
陈小胖也收起了之前的浮躁，脸上露出了后怕的神色：“这么说……咱们之前又是祈愿，又是通信，还搞技术输出……岂不是在黑暗森林里放烟花？会不会已经把什么不好的东西引过来了？”
“未必。”柳若曦分析道，“我们的活动规模很小，且有‘灵念防火墙’和噗叽的净化场域遮掩。但此次‘齿轮之境’的预警说明，某些威胁具有主动感知能量的特性。今后我们需更加谨慎，尤其是进行跨位面能量交互时。”
“那马先生那边……”陈小胖再次想起了那单让他又爱又怕的生意。
“静观其变。”李云霄道，“若他真是试探，必有后手。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仿佛是为了印证李云霄的话，几天之后，陈小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对方自称是马先生的私人助理，语气恭敬地表示，马先生对之前的“淬剑”效果非常满意，希望能再次合作。这次并非为了古兵，而是马先生名下有一家高科技材料实验室，最近在一种新型合金的研发上遇到了瓶颈，希望能请“大师”出手，借助“特殊能量环境”对材料进行“催化”和“优化”，报酬是上次的三倍。
条件极其诱人，但对方的意图也更加明显——不再局限于古物，开始指向现代科技材料，这试探的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陈小胖按照李云霄的指示，以“大师近期闭关，无法接单”为由，婉拒了对方。
挂断电话后，陈小胖心情复杂。一方面心疼那巨额的报酬，另一方面又庆幸听从了李云霄的决定。那个马先生，恐怕真的不简单。
“齿轮之境”的毁灭预警，和马先生步步紧逼的试探，如同两片阴云，笼罩在归墟团队的上空。原本因业务拓展稍有起色而带来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
李云霄站在仓库中央，感受着身边几只异界生物散发出的不同能量波动，看着那道连接着无数未知的次级裂缝，心中愈发清明。
这“双界收费站”，不仅仅是财富与机遇的通道，更是危机与挑战的入口。在真正拥有足以自保、乃至制定规则的力量之前，任何的冒进和贪婪，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提升自身实力，厘清周边威胁，稳固根据地，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他看了一眼正在努力控制尾巴上电火花的闪云，又看了看趴在巢穴里打磨爪子的洛卡。
或许，是时候系统地引导一下这些“员工”们，发挥它们真正的潜力了。毕竟，在可能到来的风暴中，它们每一个，都可能是一份不可或缺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