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背叛阴影下的文明觉醒:从灾难到共荣的思想雏形
金属质感的凉意顺着指缝渗入掌心,米凡盯着实验台上映出的自己 —— 眼底还残留着摧毁蓝顿星建筑时的硝烟味,那是一种混杂着金属熔化的焦糊与外星植被燃烧的奇异腥气,即便经过空气净化系统过滤,仍像细小的针,扎在嗅觉神经深处。耳边却反复回响着王侃侃倒戈时的冷笑,那笑声里带着权力腐蚀后的油腻感,还有刘柳篡改数据时键盘发出的急促 “咔哒” 声,每一下都像是在敲碎信任的砖瓦。更挥之不去的,是高尔基失踪前最后发送的加密信息,全息投影里他的影像带着雪花般的干扰,声音却异常清晰:“警惕权力对人性的异化,就像警惕恒星坍缩时的引力陷阱 —— 它会悄无声息地吞噬一切光明。”
米凡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实验台,节奏与推导 “质色核微子运动方程” 的逻辑节拍完美重合:先是三短一长的变量铺陈,再是两拍停顿的逻辑转折,最后以急促的连敲完成公式闭环。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叩问:当信任的基石接连崩塌,当并肩作战的同伴变成背后捅刀的敌人,文明存续的出路究竟在何方?实验台边缘还留着一道浅痕,那是王侃侃上次争执时,用激光笔划出的印记,此刻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疤。
窗外,米王 1 号航空母船的舷窗正映出蓝顿星的晨辉。那颗比地球大一倍的星球在虚空中缓缓转动,表面的大陆板块像破碎的琉璃,蓝色海洋则是填补裂缝的釉彩,整体看去,像一颗被打碎又勉强拼凑的宝石。米凡起身走到舷窗边,指尖贴在冰冷的舷窗玻璃上,仿佛能触摸到那颗星球的脉搏。他忽然想起初次登陆时的场景:打印作战队员们如潮水般从登陆舱涌出,他们的装甲在阳光下泛着银灰色光芒,激光束划破大气层,将百年历史的图拉丁族建筑劈成碎片,砖石与金属构件坠落的轰鸣,图拉丁叛军的嘶吼与蓝顿星平民的哭喊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绝望的交响乐。
他当时站在指挥舰的观察室里,握着控制台的手微微出汗,心里满是 “拯救文明” 的豪情 —— 他以为,用先进科技摧毁落后的反抗势力,就是给蓝顿星带来新生。直到王侃侃利用重建蓝顿星的权力,私藏废弃战舰的武器核心,暗中组建私人武装,甚至修改难民安置数据,将老弱病残的安置配额挪用给亲信,他才猛然惊醒:任何外力强加的 “救赎”,若不植根于对生命自决权的尊重,终将沦为新的灾难。就像他曾在实验中,强行改变质色核微子的运动轨迹,结果导致整个模拟恒星域的能量失衡 —— 违背规律的干预,只会引发更严重的崩塌。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米凡的思绪飘向三年前的阿尔忒弥斯空间站。那时的他,作为密统帝国最年轻的首席科学家,正主导着一项雄心勃勃的 “文明净化计划”。在环形实验舱里,他亲眼目睹过一个微型文明的覆灭 —— 仅仅因为这个文明的发展速度超出了帝国的预期,便被判定为 “不稳定因素”,最终在高能粒子束的轰击下化作宇宙尘埃。当时的他,只是在实验报告上写下 “符合预期” 四个字,却未曾想过,那些在能量风暴中扭曲的生命形态,也曾有过自己的梦想与希望。
“各星球自治权、人类自决权……” 米凡回到实验台,在全息屏上写下这行字,荧光字符在他眼底跳动,像一颗颗闪烁的星辰。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传来的酸胀感让他想起左宇宙左单体人的遭遇:为了避免左单体人与人类因资源争夺爆发冲突,他曾用 “智慧抑制装置” 降格其文明水平,让他们从能进行星际航行的智慧种族,退化为只能从事简单劳作的群体。可每当深夜,那些失去思考能力的左单体人空洞的眼神就会闯入他的梦境 —— 他们握着简陋的工具,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机械动作,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更让他不安的是,某次巡查时,他偶然发现几个左单体儿童偷偷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飞船的轮廓,当发现他的目光后,孩子们惊恐地将沙地抹平,这种本能的恐惧深深刺痛了他的内心。
“难道智慧的意义,是让他人变得愚昧?” 米凡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实验台上传来轻微的震颤。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推导过改变星际格局的公式,也曾按下过摧毁文明的按钮。“不,应该是让每个文明都能自主选择发展的轨迹。” 他轻声自语,眼神逐渐坚定,“就像质色核微子遵循恒星域能区的规律运动,在既定的轨道里释放能量,而非被外力强行改变方向 —— 文明的价值,在于选择的自由,而非服从的温顺。”
全息屏上的字符忽然闪烁了一下,米凡注意到屏幕角落弹出的环境监测提示:实验室内的 “时空折射率” 出现了 0.03% 的偏差。他皱了皱眉,起身走向墙角的监测设备 —— 这台设备是高尔基亲手调试的,外壳上还贴着他画的小太阳贴纸,说是 “给冰冷的科技加点温度”。米凡抚摸着那张贴纸,指尖传来细微的凹凸感,心里一阵酸涩。他旋转设备上的校准旋钮,力度随着星轨模拟图的角度缓慢调整:当旋钮转到 37.5 度时,设备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屏幕上的折射率数值瞬间回归正常 —— 这是他和高尔基一起摸索出的 “临界值”,每次校准到这个角度,设备都会有这样的反馈,像老朋友间的默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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