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王 1 号航空母船的金属舱壁在星际微光中泛着冷调的银辉,舰体表面的量子护盾在能量波动时泛起细密的靛蓝色涟漪,仿佛给这钢铁巨兽披上了一层流动的极光。舰内循环系统输送的气流带着淡淡的臭氧味,掠过每一间密闭舱室,那味道里还隐隐夹杂着星舰燃料特有的焦糊气息。按照米凡的命令,所有人员都在各自居所内闭门反思,整艘星舰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通风管道偶尔传来的金属震颤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克里姆林宫分区的舱门紧闭,冷光电子锁在静默中闪烁着幽蓝的警示灯。这里住着俄罗斯籍特研科员高尔基,三个月前,他带着妻子玛莎莉和女儿高尔基娜达莎穿越三重宇宙裂隙来到星舰。舱室的金属墙面布满他用指甲刻下的螺旋纹路,像某种神秘图腾,那些划痕深浅不一,最深处甚至渗出暗红锈迹,记录着他每一夜的挣扎。
自离开艾买尔星球那天起,他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原本充满活力的双眼变得空洞无神。他机械地重复着日常,吃饭时牙齿碾磨瓷碗的刺耳声响彻舱室,每一次咬合都像是在宣泄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窗前凝视时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结成霜花,他的目光穿透冰冷的玻璃,却仿佛能看到千万光年外的未知恐惧;深夜翻动书页的轻响总伴随着纸张被反复揉搓的窸窣,那些印满星际数据的页面,在他手中被折磨得皱成一团。曾经开朗健谈的他,如今连玛莎莉精心准备的罗宋汤,都再引不起他半句评价。那些用祖传食谱熬煮的浓汤,带着浓郁的番茄香气和牛肉的醇厚,表面浮着的牛油结成奇怪的几何图案,却总是原封不动地被端回厨房。玛莎莉偷偷往汤里加了高尔基最爱的酸黄瓜碎,浓稠的汤汁里零星漂浮着翡翠色小块,依然没能唤醒他的食欲。每当送餐机器人带着未动的餐盘离开,高尔基就会突然剧烈颤抖,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像濒死的兽类在黑暗中发出最后的哀鸣。他蜷缩在舱室角落,指甲深深抠进金属地板,在表面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凹痕,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金属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有时,他会突然起身,对着空气歇斯底里地嘶吼,俄语咒骂声和绝望的哭嚎在密闭的舱室里回荡,惊醒了隔壁房间的妻女。玛莎莉抱着瑟瑟发抖的女儿,隔着舱门轻声安抚,声音里满是担忧和心疼,可高尔基却充耳不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 。
1. 清晨的失踪:空被窝里的诡异痕迹
晨光顺着舷窗外倾斜的量子折射板洒进舱室,在高尔基夫妇的床铺上投下一道菱形光斑。玛莎莉习惯性地伸手去够身旁的丈夫,指尖却只触到冰凉的床单 —— 被窝里早已没了温度,枕头上还留着个浅浅的凹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重物压过。她猛地坐起身,目光扫过凌乱的衣柜,高尔基那件印有艾买尔星球星空图的睡衣,此刻正歪歪扭扭地挂在衣架上,衣角还沾着几缕银色的细丝,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荧光。
智能厨房的提示音在 7 点整准时响起,玛莎莉看着营养分析仪吐出的早餐数据 —— 全麦面包的麸质含量、煎蛋的胆固醇指标、蓝莓酱的花青素浓度,都精准符合高尔基的健康需求。她端着餐盘走向主卧,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时,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她起夜时看到丈夫在窗前站着,背影映在舷窗上,与窗外旋转的星云重叠,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第一次敲门,里面没有回应;第二次,她加重了力度,金属门板传来沉闷的回响,仍只有舰内气流的嘶嘶声;第三次,玛莎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高尔基,该吃早餐了,娜达莎还等着跟你一起背星图呢。” 依旧是死寂。当她第四次推门而入时,温暖的空气裹挟着高尔基常用的雪松味须后水扑面而来,可床上的羽绒被却呈着人形凹陷,里面空空如也 —— 被窝还留着余温,像是主人刚起身离开,可鞋柜上,他常穿的黑色皮靴整齐地并排放着,裤架上,深灰色的工装裤、白色衬衫,甚至连贴身的棉质内衣都完好地挂着,唯独少了人。
玛莎莉的心跳骤然加速,她颤抖着调出腕上的脉卡,指尖在光屏上滑动时,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肤。“紧急通知,全体人员注意,克里姆林宫分区特研科员高尔基于今日晨间失踪,其居所内衣物、鞋帽均未带出,家门处于锁定状态……” 广播声在星舰内回荡时,她已经快步穿过走廊,朝着紫禁城养心殿的方向跑去,靴底敲击金属地板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养心殿内,米凡正站在全息星图前,指尖划过代表艾买尔星球的蓝色光点,星图上的数据流如瀑布般流淌。听到玛莎莉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惯有的冷静:“怎么了?”
“博士!高尔基不见了!” 玛莎莉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抓着门框,努力平复呼吸,“家门是锁着的,他的衣服和鞋帽都在,就是人不见了踪影,被窝里还有温度,像是…… 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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