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皇室的疑问与双重视角的死亡解读
拉拉木大总统也跟了过来,他的靴底在特研科光滑的合金地板上敲出沉稳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带着旧时代的重量。作为前密统帝国的皇室成员,他的记忆里塞满了旧制度下冰冷的“死亡惩罚”——那些被挂在帝国广场绞刑架上的叛乱者、被投入“灵魂熔炉”的异见者,还有在星际囚船里无声消失的政敌,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从科学的角度拆解“死亡”这个词。他停在米凡博士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上早已褪色的皇室纹章,那纹章是一只衔着星链的雄鹰,如今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博士,那死亡到底是不是终极的行为限制?”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前几年,我们处决叛乱首领沃里克时,整个星际广播都在直播他的死刑,当时议会所有人都以为,只要他死了,那些分散在猎户座旋臂的叛乱分子就会群龙无首,叛乱就会平息。”
可事实却打了所有人一个耳光——沃里克死后的第三个月,叛乱分子不仅没有解散,反而联合了更偏远的殖民星球,发起了规模更大的袭击,连帝国边境的能源中转站都被炸毁了两座。拉拉木想起当时议会里的争吵,有人说沃里克的“精神还在”,有人说只是叛乱分子的反扑,可没人能说清,为什么一具冰冷的尸体,还能持续影响现世。他看着米凡博士面前的全息屏幕,屏幕上正跳动着淡蓝色的能量波纹,那是之前捕捉到的“灵魂能量体”数据,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我们明明确认过,沃里克的大脑停止活动后,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留下,他怎么还能‘影响’那些人?”
“从社会科学角度来说,是。”米凡博士转过身,手指在全息屏幕上轻轻一点,屏幕瞬间切换成了一张星际社会关系图,沃里克的名字被红色光点标注在中心,周围延伸出无数条淡灰色的线,连接着不同星球的叛乱分子,“一个人的**死亡后,他的神经无法再传递信号,肌肉无法再收缩,更无法再发出指令、做出行动,这就是社会层面的终极限制——他再也不能直接指挥叛乱,不能亲自策划袭击,甚至不能再对身边的人说一句话。”他顿了顿,指尖移到那些灰色的线上,“但沃里克留下的,是‘符号意义’,是他生前传递的理念,那些理念像种子一样埋在叛乱分子心里,和他的**是否存在无关。”
“但从自然科学来说,不是。”米凡博士再次切换屏幕,这次出现的是一片星云的影像,星云中心有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星球,那是他们暂定名为“天堂星球”的未知天体,“灵魂能量体还在,它会顺着星际间的能量流,飘向天堂星球——我们之前捕捉到的三例灵魂能量体,最终都朝着这个方向移动,没有一例偏离。”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里带着一丝敬畏,“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实验室里模拟过‘能量共振’,发现如果能找到和某个灵魂能量体匹配的频率,再结合特定的星际环境,它甚至可能在未来以某种形式‘回归’——不是**复活,而是意识重构,就像把破碎的拼图重新拼起来。”他看向拉拉木大总统,“真正的终极限制,不是**死亡,也不是理念留存,而是对灵魂能量体的限制——比如用‘灵魂囚笼’装置,让它永远被困在某个封闭空间,既无法顺着能量流进入天堂星球,也无法在共振下重构意识,只能永远漂浮在黑暗里,感受不到时间,也感受不到任何事物,这才是最可怕的惩罚。”
2、尊严防线:地球往事与博士的新考量
狗头蓝德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打破了特研科里的沉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一枚旧芯片,那是他在地球时用的身份卡,卡面上还印着地球联盟监狱的徽章。“我觉得,最大的限制不是失去生命,也不是困住灵魂,而是失去尊严。”他的目光落在全息屏幕上的“天堂星球”上,思绪却飘回了十年前的地球——那时他还是地球联盟监狱的实习生,每天的工作是记录囚犯的能量波动数据,也正是那段日子,他见过了最绝望的“活着”。
他记得那个叫阿凯的囚犯,阿凯原本是地球联盟的能源工程师,因为揭露了高层挪用新能源研发资金的黑幕,被安了个“泄露机密”的罪名送进监狱。刚进监狱时,阿凯还带着工程师的骄傲,每天都会在放风时给其他囚犯讲新能源的原理,眼睛里闪着光。可监狱里的“羞辱”是一点点累积的——狱警会故意叫错他的名字,把他的饭倒在地上让他捡着吃,甚至在他洗澡时故意打开监控,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狼狈。狗头蓝德至今记得,有一次他去给阿凯送数据记录表,看到阿凯坐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原本挺直的脊背弯得像个虾米,眼神里的光全灭了,只剩下一片灰败。
“死亡其实是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狗头蓝德的声音有些发涩,他想起阿凯自杀那天的场景——那天是地球的“能源日”,监狱里难得加餐,可阿凯却趁着洗衣房没人,用洗衣槽里的金属片割破了手腕。他赶到时,阿凯已经没了呼吸,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写着“我至少能选择,怎么结束”。他蹲在地上,看着阿凯手腕上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囚服,突然明白:当一个人连“保持体面”的权利都被剥夺时,活着比死更痛苦——死至少能守住最后一点尊严,不让自己像个物件一样被随意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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