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和林默在后山分开时,夕阳正缓缓沉入青木门后山那片茂密的灵木林。天边霞光万道,将半边天空染成温暖的橙红,连空气里都浮动着淡淡金尘。她拎着装有剩余灵果的竹篮,踏着青石板路往回走,裙裾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腰间那条浅绿丝绦系了个精巧的结,晚风拂过,丝绦扬起,偶尔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腰肢,在暮色中格外晃眼。
路上遇到几个外门弟子,见到她都笑着打招呼。自打林默替外门解决了王磊那伙人的麻烦,众人对林默和他身边常跟着的苏清颜都格外亲切。苏清颜唇角弯起,一一回应,脚下却未停——方才在山上陪林默练阵,灵力消耗颇大,此刻丹田隐隐发空,得尽快回去打坐调息。更何况,林默师兄今日剑法又有精进,这事得尽早传讯告诉父亲苏振南。
她的住处位于外门弟子聚居区最东头,是间带小院的木屋。推开门,院中几株她亲手移栽的灵草沾着晚露,在霞光映照下泛着莹莹微光。刚将竹篮放在桌上,腰间那枚苏家特制的传讯玉简便“嗡”地一震,泛起幽蓝灵光——这是家族核心成员才能使用的玉简,非紧急情况不会动用。
苏清颜心下一紧,指尖迅速注入一丝灵力。父亲苏振南疲惫而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清颜,灵矿这边出了状况,你若方便,尽快想想办法。”
“爹,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妖兽又来了?”她握着玉简的指节微微发白。
“不是妖兽,”苏振南顿了顿,声音沉重,“是凝气草不够了。上次黑风寨那群杂碎抢走大半库存,剩下的顶多够护矿弟子用三天。没有凝气草,弟子们修行进度得耽搁,灵矿的防御阵法每日消耗也跟不上……你晓得,护矿阵离不开它。”
苏清颜贝齿轻咬下唇。凝气草是练气期弟子修炼的必需之物,也是维持低阶防御阵的基石。灵矿若断了供,确实是大麻烦。“爹,没去万宝商会采购吗?或者向邻近家族周转些?”
“去过了,”苏振南叹气,“万宝商会苍玄分舵的凝气草近日被人大批扫货,已断供了,说要等半月才能补上。周边几家,不是自家紧缺,就是忌惮黑风寨,不肯借。爹本不想扰你修行,实在没法子了……已有两名护矿弟子因灵力不济,巡逻时险些被妖兽所伤。”
听到“险些被妖兽所伤”,苏清颜心头更慌。护矿队里多是看着她长大的叔伯,还有几个一同练过阵法的同龄人,她绝不能坐视。自己在青木门,手头并无多余凝气草,唯一能求助的,只有林默。
上次灵田任务,林默采集了不少凝气草,事后似乎听他提过,暂无用处,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且他在门内人脉广,或许还能通过宗门兑换些灵石,帮苏家周转。
想到此,苏清颜顾不得调息,将传讯玉简收好,又拿起桌上那面青鸾阵盘——是方才与林默练阵时带回来的,还未收入储物袋。她迅速检查了下袋中仅剩的两颗【清味丹】,随即转身快步出门,直往内门弟子居所方向去。
天色已暗,青木门内道路旁的灵木上,一盏盏灵灯渐次亮起,洒下柔和白光,将青石板路照得清晰可见。苏清颜步履匆匆,裙摆扫过路旁灵草,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因走得急,几缕青丝从鬓边散落,黏在微湿的脸颊上,随着晚风轻轻晃动,平添几分慌乱,却也更显楚楚动人。
内门弟子居所比外门更靠近主峰,灵气明显浓郁许多。行至内门入口,值守弟子见她,含笑问道:“苏师妹,这般晚了还来内门,是寻林师兄么?”
苏清颜颊泛淡粉,轻轻点头:“嗯,有急事找林师兄,劳烦师兄通传。”
“不必通传,林师兄方才从后山回来,应在居所。你径直进去便是,沿此路走到尽头,左侧带练剑场的那间便是。”
“多谢师兄。”苏清颜道谢后,快步而入。
内门居所果然精致不少,每间木屋都附带一个小巧练剑场,场边布有简易聚灵阵,灵气浓度比外门高出三成不止。她依言走到尽头,一眼便看见林默的居所——练剑场上搁着他白日所用的灵阶流云剑,深棕剑鞘在灵灯光下泛着幽光,剑柄上淡青流苏静静垂落。
她在门前站定,深吸一口气,理了理微乱的发丝,这才抬手轻叩门扉:“林师兄,在吗?我是苏清颜。”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默身着宽松的白色内门弟子服,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线条结实的手腕。他显然刚沐浴过,墨发尚带湿意,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在衣领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水渍。见到苏清颜,他眼中掠过一丝讶异:“清颜师妹?这么晚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撞见他这般模样,苏清颜脸颊更烫,慌忙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声音细若蚊蚋:“林师兄,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先进来,外面风凉。”林默侧身让她进屋,顺手取下门边挂着的布巾,擦了擦头发,“坐,我刚煮了灵茶,给你倒一杯,能恢复些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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