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尽快出发!”凌或握紧手中那枚已然合一的双月令牌,眼神锐利如刀,“无论韩震传递了什么消息,都必须赶在敌人做出反应之前,拿到北疆帅府里的东西!”
图桑大祭司颔首表示赞同:“不错,兵贵神速。黎羌部虽不惧朝廷兵马,但若大军围山,终究麻烦。你们越早离开北邙山范围越好。”
他看向青鸾:“‘影月’的通道,何时能启用?”
青鸾计算了一下时间,冷静回应:“最快明日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接应的人会带着东西到鹰嘴涧外的黑风峡口。那是第一条安全线路的起点。”
寅时…距离现在还有不到四个时辰。
“好!那就寅时出发!”凌或当机立断,“烦请大祭司派人协助我们准备一些必要的物资。”
图桑大祭司立刻吩咐下去。黎羌战士效率极高,很快便准备好了数匹耐力极佳的山地骏马、充足的干粮清水、治疗常见伤病的黎羌秘药,以及几套便于行动的粗布衣裳。
凌或、叶茯苓、吴世安、孙御史、忠伯以及巴鲁都开始默默收拾行装。
叶茯苓仔细地将那个装有血书、账册以及凌帅密信的铁盒用油布层层包裹,贴身藏好。这是他们一切的希望所在。
就在她忙碌时,眼角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躲在门框后面,怯生生地、眼巴巴地望着她,正是小豆子。
孩子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恐惧,还有浓浓的不舍。鹰嘴涧的惊变、血腥的厮杀、突如其来的黎羌人…这一切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了。他现在唯一能依赖的,似乎就只有一直对他很好的叶茯苓了。
叶茯苓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楚和不忍。她蹲下身,对小豆子招招手。
小豆子立刻跑过来,一头扎进她怀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带着哭腔小声问:“茯苓姐姐…你们…你们是不是也要走了?像张大叔、李婶他们一样…不要小豆子了?”
之前混乱中,一些鹰嘴涧的妇孺被送往溶洞,后来又由黎羌人安排从其他通道暂时疏散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了,小豆子目睹了分离,心中充满了被抛弃的恐惧。
叶茯苓鼻子一酸,连忙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茯苓姐姐不会不要小豆子。只是…姐姐和凌哥哥他们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里很危险,不能带小豆子一起去。”
小豆子一听,眼泪立刻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哭得更加伤心:“呜…小豆子不怕危险!小豆子很乖!小豆子可以帮姐姐生火、找草药…别丢下小豆子一个人…”
凌或走了过来,看着哭泣的小豆子,冷硬的眉眼也柔和了些许。他摸了摸小豆子的头,沉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不是要丢下你,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完成。”
小豆子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抽噎着问:“…什么…什么事?”
凌或看向叶茯苓,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叶茯苓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叶茯苓拉着小豆子的手,柔声道:“小豆子,你想不想读书识字?想不想学很多很多本事,以后成为一个很厉害、很有用的人?”
小豆子愣了一下,止住了哭泣,眼中露出一丝茫然和…微弱的向往。他从小流浪,乞讨为生,读书识字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我…我可以吗?”他怯生生地问。
“当然可以!”叶茯苓肯定地回答,语气充满了鼓励,“姐姐和凌哥哥商量好了,要送你去一个很好的地方,那里有先生教你读书,有地方住,有饭吃,还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孩子可以一起玩、一起学习。等你学好了本事,长大了,就能来帮我们了,对不对?”
这是凌或和叶茯苓能想到的、对小豆子最好的安排。乱世之中,他们前途未卜,生死难料,绝不能带着孩子一起冒险。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他读书明理,或许是改变他命运的最好方式。
吴世安闻言,也走了过来,抚须道:“老夫倒知道一个去处。距此三百里外的青州府,有一家‘慈安书院’,院长是老夫的故交,为人正直仁厚,书院也专门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或家境贫寒的学子。若是将小豆子送去那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青州府,位于北邙山东南方向,与他们北上的路线并不完全顺路,但也不算绕得太远。而且那里相对安定,并非各方势力角逐的核心区域。
凌或点头:“慈安书院…我亦有所耳闻,确是清流之地。吴先生若能修书一封,再请大祭司派两名可靠的兄弟护送,应当稳妥。”
图桑大祭司爽快答应:“此事容易。我派两名机灵且去过青州方向的战士护送,确保这孩子安全抵达书院。”
小豆子听着大人们的安排,虽然还是有些不舍和害怕,但听到能读书识字,能有饭吃有地方住,眼中渐渐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用力擦了擦眼泪,挺起小胸脯,努力做出坚强的样子:“我…我去!我会好好念书!等我长大了,一定去找茯苓姐姐和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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