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万军取首 第91章 观场风波

经过那个小小的插曲，圣地比斗的日子终于到来。整个极寒圣地仿佛都注入了一种无形的活力，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紧张交织的气息。

“时候到了，该我们的韩师兄发挥作用了。”林墨说着，利落地切断了绑在韩师兄身上的绳索，但并未完全解除对他的控制。他像提小鸡一样揪着韩师兄的后衣领，将他拽到水盆边，“收拾一下，别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人看出破绽。”

冰凉刺骨的冷水泼在脸上，韩师兄猛地打了个激灵，连日的昏沉与疲惫被强行驱散，虽然眼神深处依旧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但至少表面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嗯，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轩辕黯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准备就绪后，三人便如同影子般，紧紧跟在韩师兄身后，由他带头，朝着比斗场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外门弟子，他们见到韩师兄，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问好。

韩师兄脸上勉强挤出僵硬的微笑，一一颔首回应。然而，每当他脚步稍有迟疑，或者回应得不够自然时，抵在他后腰脊椎处的、属于轩辕黯的拳头就会微微用力，传来一阵隐痛和冰冷的威胁。

“赶紧的吧！”轩辕黯压低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耳畔。

韩师兄心中怒火翻腾，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暗咬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这圣地内部范围可真大，简直像座大型的城池。”林墨一边走，一边小声感叹。他的目光好奇地扫过街道两旁。这里并非只有修炼场所，竟然形成了热闹的街区，各种挂着招牌的炼药铺、兵器摊鳞次栉比，弟子们穿梭其间，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俨然一个内部自成的繁华集市。

“那当然！”走在前面的韩师兄听到了林墨的低语，或许是出于习惯性的骄傲，或许是急于表现价值，他下意识地接口道，“我们极寒圣地几乎就是整个北境的无冕之王，疆域辽阔，资源无尽。只要我们想，势力范围完全可以直接扩张到国都边缘！”

“哦？”轩辕黯在他身后发出意味不明的冷笑，“听起来，你们圣地确实很吊啊，感觉连国都都没放在眼里。”

韩师兄顿时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失言，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他连忙找补，语气带上了惶恐：“我的意思是圣地范围广袤，但……但国都乃是帝国中枢，威严浩荡，我们圣地自然是……是敬仰万分，岂敢有不臣之心？”

“快到了吧？”又走了一段，林墨注意到前方的景象发生了变化。街道尽头出现了一片极为开阔的空地，隐隐传来鼎沸的人声。而在街道通往那片空地的入口处，赫然有数名气息精悍、神情肃穆的弟子把守着，显然是在查验入场资格。

“韩师兄！”几人走近，守卫弟子立刻认出了带头的韩师兄，恭敬行礼，但他们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林墨三人这张生面孔上，带着审视与疑惑。

韩师兄心知这是关键一环，不等守卫发问，连忙主动上前，脸上堆起他自认为最自然的笑容，解释道：“几位师弟辛苦了。我身后这三位，是即将加入我们圣地的新弟子，与我有些渊源。这次带他们来，是想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圣地比斗的氛围，激励他们日后勤加修炼。不知……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行个方便？”

守卫弟子们闻言，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其中一人面露难色，压低声音对韩师兄道：“韩师兄，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只是……这几位师弟尚未正式录入名册，现在就带入比斗会场，实在是有些……于规矩不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们也不好做啊。”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给韩师兄使了个眼色，目光瞟向还在陆续入场的人群，暗示等人都进得差不多了，监管松懈时再带人进去。

韩师兄瞬间会意，立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额头：“哎呀，你看我，光顾着提携后进了，倒是忘了这层规矩。是我考虑不周，让几位师弟难做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将他们安排在外面等候片刻。”

他说着，便转身，带着林墨三人若无其事地拐进了旁边一家药铺。药铺的伙计见是内门师兄光临，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招呼。韩师兄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伙计的介绍，一边用眼角余光紧紧盯着外面的情况。

时间一点点过去，街道上入场的人流逐渐稀疏，守卫弟子的注意力也开始有些分散。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韩师兄对伙计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什么，然后对林墨三人使了个眼色。

四人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而出，径直朝着那入口走去。此刻，守卫的几名弟子显然注意到了他们，但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都默契地将头转向另一边，或假装整理衣物，或抬头望天，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这去而复返的四人。

就这样，在林墨三人紧绷的神经和韩师兄故作镇定的带领下，他们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顺利进入了圣地比斗的会场。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巨型环形广场呈现在他们眼前，广场中央是数座高耸的石台，四周看台上已是人山人海，喧闹声、喝彩声如同浪潮般扑面而来。

四人寻了一处靠近边缘、不太起眼的位置，刚准备坐下，试图低调地观察全场。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道充满讥讽意味的声音便由远及近，清晰地传了过来：

“哟，瞧瞧这是谁？我们极寒圣地的内门精英，韩无进韩师兄，怎么屈尊降贵坐到这犄角旮旯里来了？是怕待会儿比斗太激烈，溅一身血吗？你说是吧，韩、无、进？” 话音未落，几个同样身着内门弟子服饰、面容倨傲的年轻人便走了过来，为首者特意拉长了“韩无进”的名字，挑衅意味十足。

‘这是遇到对头，狗咬狗找茬来了。’林墨瞬间明了，看来这韩无进在圣地内人缘也不怎么样。两边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鸟，但他们现在还需要韩无进这块“招牌”，而且自己的“新弟子”身份也得演得像样一点，不能显得太懦弱。

电光火石间，林墨脸上立刻堆满了怒容，猛地站起身，一副要为“引荐师兄”打抱不平的愣头青模样，怒视着那伙人。韩无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骂这群混蛋来得不是时候，但面上却不得不配合，连忙假意拦住林墨，低声道：“师弟，莫要冲动，会场之内，不得喧哗。”

“嘿呦？”那领头的挑衅弟子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林墨，又扫了一眼他身后气度同样不凡的轩辕黯和林初，心中微微一动。这三个人面生得很，但看这气势，不像是普通杂役或者外门弟子，莫非是韩无进这厮从哪里招揽来的帮手？秉着“不知底细，不轻举妄动”的原则，他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继续逼近，只是撂下更伤人的话：

“行啊韩无进，修为寸步不前，倒是学会笼络人心了？就是不知道哪个瞎了眼的，会跟着你这个永远‘无进’的废物！我们走！”他嘲讽地大笑着，带着跟班转身离开，但声音依旧清晰地飘回来，“韩无进啊韩无进，名字取坏了真是没办法，修为永远不进啊！哈哈哈！”

韩无进的脸瞬间气得由红转白，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这“无进”的绰号和相关的嘲讽，显然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处。但在林墨三人面前，他还要维持自己最后一点作为内门弟子的尊严，只能强行将怒火压下，胸口剧烈起伏。

“啧啧，”轩辕黯抱着双臂，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我还以为如此懂得人情世故、能和外门弟子以及长老都打好关系的韩师兄，在门内应该八面玲珑，关系处得都不错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韩无进脸色更加难看，却又不敢反驳，只能生硬地岔开话题，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行了！少说风凉话！这比斗怎么还不开始？”

就在这时，会场内的喧哗声陡然拔高，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只见环形看台最高处，那专门为高层设置的观礼台上，数道强大的气息接连降临。几位身穿长老衣袍、神情肃穆的老者率先走出，其后，一道更加威严、仿佛与周遭天地寒气融为一体的身影缓缓出现。

那人身着冰蚕丝织就的圣主袍服，面容看起来不过中年，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与沧桑，双目开阖间，似有冰晶幻灭。他一出现，整个会场数万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欢呼声、敬畏的低语声汇成一片。

“是圣首！白自在圣首！”

“还有各位长老！”

主持长老和圣首白自在在高亢的宣告声与全场弟子的注目礼中，依次在那华贵冰冷的座椅上落座。

白自在？

这个姓氏……让他瞬间联想到了一个人——长老白川！

他定睛仔细看向观礼台的其中一位长老，虽然距离颇远，对方的面容有些模糊，但那份隐约的轮廓，那眉宇间似乎存在的某种熟悉感……与他记忆中白川长老的面容，开始模糊地对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