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万军取首 第42章 冬虫夏草

“剑心通明！啧啧，如此纯粹凌厉的剑意天赋，倒是有点意思。”莫须有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世外高人的傲然姿态，实则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这次找上门来的几个年轻人，竟真有不世出的奇才。

林初含怒出手，剑快如电，直刺而来！然而，莫须有只是不慌不忙地将那宝贝药匣往旁边石台上一放，身形如同鬼魅般微微一晃，竟在间不容发之际，用一根枯瘦的手指，精准无比地抵住了那凌厉的剑尖！

“什么？！”

三人集体懵了！尤其是持剑的林初，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沛然巨力顺着剑身传来，瞬间冲击他的心神，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握剑的手顿时酸软无力，“哐当”一声，长剑竟脱手掉落在地。

“我草！不会给我哥信心都打没了吧？”林墨见状又急又怒。

旁边的轩辕黯低喝一声，周身气息暴涨，就要施展拿手战法《擒沧》！但莫须有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身后，轻飘飘的一掌按在他后心。轩辕黯只觉得浑身罡气一滞，如同被山岳压顶，闷哼一声便被拍倒在地，一时竟难以动弹。

瞬间制服两人后，莫须有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唯一还站着的林墨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到你了，让老夫看看你的本事。”显然，在刚才电光火石的接触中，他已大致摸清了林初的剑道和轩辕黯的功法底细，唯有林墨的力量，让他感到陌生而好奇。

“你妈的…这老头，是在挑衅我吗？！”林墨被那眼神彻底激怒了，也不再有任何保留。

“轰！”

一股赤金色的璀璨光芒猛然从他体内绽放开来！煌煌龙威混合着一种至阳至刚、却又带着无尽生机的奇特力量瞬间弥漫开来，将他映照得如同战神临世。

“嗯？！”莫须有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脸上的戏谑和轻松第一次被真正的惊讶所取代。他活了一甲子以上，前半生云游四海，见识过的奇功异法、特殊血脉甚至比皇家秘藏记载的还要广博，却从未感受过如此奇特而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唯有上古传说中才存在的真龙气息？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其本质之高，潜力之巨，简直闻所未闻！

“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莫须有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发现珍宝的狂喜，“想不到老夫隐居这定天山多年，本以为世间再无新鲜事，今日竟能亲眼得见如此奇特之力！难道真是天意注定，要让我这老头子晚年再开眼界吗？”

他内心的坚持和孤傲，在这一刻终于动摇了。他摆摆手，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消失，林初和轩辕黯顿时感到浑身一轻，眩晕无力感迅速退去，恢复了清醒和行动能力，只是脸上仍带着惊骇。

“罢了罢了，跟老夫来吧。”莫须有语气缓和了许多，不再看三人，抱起他的药匣，自顾自地转身走进了那间农家小院。

三人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压下情绪，快步跟了进去。

院内房间陈设异常简单，几乎家徒四壁，唯有各种草药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各式各样的药材或晾晒、或封装，杂乱却又似乎暗含某种规律地堆放在角落的木架和箱子里。

莫须有在那些箱柜前翻找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几个小子，不是有急事要求老夫吗？现在，老夫就给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转过身，手里捏着一株干枯的样本：“去，给老夫收集‘冬虫夏草’来。”

“冬虫夏草？”林墨一愣，又一次听到了这个熟悉无比的名词，心中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冬虫夏草？”轩辕黯则是满脸疑惑，“老头，这名字听起来也太过怪异，既是虫，又是草，天下哪有这等奇物？”

“哼，毛头小子，见识浅薄！”莫须有嗤笑一声，但也难得解释道，“此乃集天地灵气而生的纯灵之物，非虫非草，却又亦虫亦草。夏季之时，它呈现草形，叶片舒展，吸纳烈日精华，积蓄大量至阳灵气；而到了冬季落雪，天寒地冻，为避严寒，它则化为虫形，钻入温暖地下，将夏季吸收的灵气转化为至阴之力蕴藏起来。如此阴阳交替，循环往复数年，方能成就其独一无二的药性，乃是调和阴阳、续命化劫的顶级灵材，极其稀有！”

“但如今正值夏季，并非采集‘冬虫’的时节吧？”林初冷静地指出关键。

“寻常地界自然如此。”莫须有捋了捋乱糟糟的胡子，得意道，“但老夫选择隐居这定天山，岂是无的放矢？此山高峻无比，山巅与半山腰气候迥异，自成天地。山下酷暑之时，山巅却如深秋初冬，寒意料峭。正是这种独特的环境，使得山巅附近的区域，出现了‘冬虫’与‘夏草’两种形态同时存在的奇迹！”

他指向窗外：“你们不必去远处，就在我这小院周遭的土里、石缝间、背阴的草丛中仔细寻找。它们形态奇特，半虫半草，颜色暗金，细心些，定然有所收获。去吧，找到足够的冬虫夏草，老夫或许会考虑你们所求之事。”

三人相视一眼，压下心中的急切，转身走出小屋，来到院外那片被云雾缭绕的空地与附近的稀疏林地间。

他们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潮湿的泥土和枯叶。果然，没挖多久，林墨的指尖就触碰到一个硬中带软、形状奇特的物体——那正是半虫半草、色泽暗金的冬虫夏草！

“找到了！”林墨心中一喜，伸手便要去抓。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那虫草的刹那，那玩意儿竟如同受惊的土拨鼠，“嗖”地一下缩入更深层的土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原处留下一个小小孔洞。

“没发烧吧？这玩意儿…会自己跑？我没看错？”林墨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药材成精了？

“寻常冬虫夏草虽灵性十足，但也不至于如此迅捷…”轩辕黯沉吟道，“难不成，这定天山上的虫草，因常年受此地独特灵气与那怪老头气息滋养，竟真的诞生了些许灵智，成了有灵之物？”

估计**不离十了。林墨不死心，难道每一株都这么能跑？他换了个地方继续挖，结果一连找到了好几株，每一次都在即将得手的瞬间，被那虫草以惊人的速度遁地溜走，仿佛在戏耍他们一般。

“嘭！”林墨气得将手里刚挖出的石块狠狠摔在地上，“这还怎么采？！要是每株都这么滑溜，这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忙活了大半天，他们竟连一株成功的都没有，挫败感油然而生。

“那怪老头肯定有特殊的采集方法，不然他屋里那些是哪儿来的？”林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一个下午就在这种徒劳的追逐中耗尽，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也拉长了他们脸上的失落与疲惫。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小屋。

莫须有正拿着一把小铡刀慢悠悠地切着药材，抬眼瞥见三人两手空空、一身泥土的狼狈相，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容：“哟，空手回来的？忙活一下午，一个都没采到？”

“你这老头！”轩辕黯本就憋着一肚子火，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虫草都快成精了！碰一下就钻地没影，这么难采，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莫须有却只是“嘿嘿”一笑，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不再理会他们，继续低头捣鼓他的药材，态度很明显——没采到足够数量的虫草，一切免谈。

“吐了…我好想放弃啊…”林墨身心俱疲，几乎要瘫倒在地，“可是不能放弃啊…慕容清师姐还在等着药救命呢…”

就在这沉闷压抑的气氛中，一向冷静观察的林初注意到，莫须有这看似杂乱的小屋里，其实堆放着不少古朴的卷轴和线装书籍，上面似乎记录着各种药材特性与药剂配方。

“前辈，”林初保持着礼貌，指向那些书籍，“您这些有关药材的典籍，我们能否借阅一下？”

莫须有头也没抬，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林初立刻示意林墨和轩辕黯，三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开始快速翻阅那些散发着墨香和药味的古籍。书页上记载着无数闻所未闻的奇花异草，图文并茂。

林初目光锐利，飞速浏览，很快，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页关于“灵性虫草”的记载上。他快速阅读着上面的蝇头小字，眼中渐渐亮起光芒。

“找到了！”林初低声道，指着书上的记载让两人看，“书上说，定天山产的虫草因环境特殊，确易诞出灵性，其冬虫形态感知敏锐，遇扰动即遁走。但其化虫蛰伏的核心目的是为了积蓄能量，而非无止境地逃跑。若外界骚扰持续不断，让其感知到无法逃脱，它们便会本能地进入‘假死’般的蛰伏状态，收缩灵性，一动不动，任人采集。”

原来如此！

三人恍然大悟，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采集方法竟不是追逐，而是“骚扰”至其放弃抵抗！

此时天色已再次暗下，夜幕笼罩山巅，视线极差，且三人已是人困马乏。他们决定就在小屋内席地而睡，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三人便精神抖擞地冲出小屋，再次投入到采集大业中。

这一次，他们改变了策略。一旦发现虫草，并不急于伸手去抓，而是用手指或小木棍持续地、轻轻地拨弄虫草周围的泥土，制造出一种“无法摆脱的持续骚扰”感。

果然，这个方法奏效了！一些灵性稍弱的虫草，在被拨弄片刻后，便如同认命般，收缩起来，僵在原地不动了。即便是一些特别滑溜的，在多番尝试后，也最终放弃了逃跑。

采集效率大大提升！

当日下午，三人带着一个装满了暗金色虫草的药篓，再次站到了莫须有面前。

莫须有放下手中的工具，瞥了一眼那药篓里数量相当可观的虫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慢悠悠地拍了拍手上的药渣，终于开口道：

“嗯…还算有点悟性，没笨到家。行了，老头子我说话算话。现在，说说看吧，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到底要求我帮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