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柄灵剑 第53章 内外交困

晋阳宫地下石室，气氛骤然绷紧！数股阴冷、贪婪、强大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穿透岩层，死死锁定了那尊刚刚苏醒、气运勃发的并州鼎！

“来了！”窦建德低喝一声，湛卢剑乌光大盛，仁德之力化作柔和却坚韧的光幕，将整个祭台与并州鼎笼罩其中；纯钧剑华光流转，尊贵剑气蓄势待发，如同帝王审视着不臣之敌。

尉迟恭更是直接，泰阿剑魄暗红光芒吞吐不定，煞气与威道之气结合，让他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凶兽，挡在最前方，声如闷雷：“哪个不怕死的先来试试？！”

最先发动攻击的并非来自外部，而是脚下！

轰隆！ 石室地面猛地炸开，数条由浑浊土石与怨毒鬼脸凝聚而成的触手猛地钻出，缠向并州鼎足！竟是潜藏地底的邪秽之物，被鼎器气运吸引，想要直接污染吞噬！

“滚开！”尉迟恭反应极快，泰阿剑反手一撩，霸道剑罡闪过，那几条触手应声而断，化为黑烟消散。但更多的触手正从四面八方破土而出！

与此同时，石室穹顶和四周岩壁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无数符文闪烁明灭，那是并州鼎自行引动地气加固的防御正在承受攻击！

嗤啦！东面岩壁被强行撕裂开一道口子，阴风呼啸，几名身着黑袍、手持招魂幡的邪修身影一闪而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圣鼎！合该为我等证道之基！”

西面，地面隆起，几头形似穿山甲、却大如牛犊、浑身覆盖着骨刺鳞甲的妖物钻出，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鼎身流转的地脉龙气，发出嗬嗬的嘶吼。

南面，空气扭曲，一道若有若无、仿佛由影子构成的诡异存在悄无声息地渗入，直扑窦建德身后，竟是懂得潜行匿迹的幽影妖灵！

北面，之前被泰阿剑惊走的邪祟残余势力也循迹而至，疯狂冲击着地气防御！

眨眼之间，小小的石室内竟成了多方混战的修罗场！邪修、妖兽、地底邪物、幽影妖灵……目标无一例外，都是那尊嗡鸣不止、气运冲天的并州鼎！

“操！真当俺老黑是泥捏的？！”尉迟恭怒极反笑，泰阿剑纵横劈斩，威道剑气霸道无匹，往往一剑便能将一头妖兽劈飞，或将一道邪术斩灭，煞气腾腾，勇不可当！但他毕竟刚经历大战，又强行引动泰阿本体剑意，消耗巨大，此刻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也不免感到压力倍增。

窦建德双剑舞动，湛卢剑主守，乌光如幕，将来自侧翼和背后的偷袭尽数挡下净化；纯钧剑主攻，华贵剑气精准点杀，每一次闪烁必有一名邪修或妖灵重伤毙命。他心思缜密，更是将一部分仁德之力加持在尉迟恭身上，助其稳定心神，恢复体力。

“尉迟将军，不可久战！必须尽快稳固鼎器，或寻退路！”窦建德急声道。敌人越聚越多，杀之不尽，一旦地气防御被彻底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尉迟恭何尝不知，但他性格刚猛，此刻杀得性起，吼道：“退个屁！老子看哪个龟孙子能跨过这条线！”泰阿剑再次将一头扑上的骨刺妖物斩成两段。

就在两人陷入苦战之时，那并州鼎的嗡鸣声陡然变得尖锐起来！鼎身剧烈震颤，其上盘旋的龙蛇虚影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变得焦躁不安，甚至开始互相撕咬！

“不好！”窦建德脸色大变，“鼎器初醒，力量不稳，又被众多邪秽之气冲击，地脉龙气开始反噬了！”

只见一道道原本温顺的地脉龙气此刻变得狂暴起来，如同失控的巨蟒，从鼎口中喷涌而出，无差别地抽打着石室内的一切！岩石崩碎，地面开裂，连那些邪祟妖物也被抽得惨叫连连！

这无疑让本就混乱的战局雪上加霜！

一道狂暴的龙气猛地抽向尉迟恭后背，他正应对前方敌人，猝不及防！ “小心！”窦建德惊呼，湛卢剑光急忙卷去，却慢了一线！

眼看尉迟恭就要被龙气击中，他手中那柄泰阿剑魄却猛地自主嗡鸣，一道凝练的威道剑意迸发，并非攻向龙气，而是如同君王敕令般，狠狠压向那失控的并州鼎！

嗡——！ 并州鼎被这同源而至高无上的剑意一压，震颤骤然停止了一瞬，那道抽向尉迟恭的龙气也随之溃散。

尉迟恭惊出一身冷汗，回头看了一眼嗡鸣不止的泰阿剑魄，又看看那暂时被压制住的巨鼎，脑中灵光一闪：“俺好像知道咋办了！窦公，你顶住！俺来跟这大鼎唠唠嗑！”

他不再理会周围杂兵，猛地后撤一步，将全部心神沉入泰阿剑魄，引动其中那丝来自本体的威道真意，不再试图压制，而是尝试去沟通、去引导那狂暴的并州鼎！

威道，不仅是杀伐，更是秩序与统治！并州鼎主杀伐征战的鼎器，本就与泰阿剑意相辅相成！

“给俺……安静点！”尉迟恭以意志怒吼，泰阿剑意如同无形的缰绳，套向那鼎中躁动的龙蛇虚影！

一开始，并州鼎剧烈反抗，龙气更加狂暴。但随着尉迟恭不顾消耗地持续灌输剑意，那鼎身的震颤渐渐平息，龙蛇虚影的撕咬停止，虽然依旧警惕地游动，却不再疯狂。

有效！

窦建德见状大喜，精神振奋，双剑光华更盛，死死护住尉迟恭身后。

然而，外面的敌人也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攻击更加疯狂！地气防御已是摇摇欲坠！

“尉迟将军，快！”窦建德急呼，他已经看到岩壁上的裂缝在不断扩大！

尉迟恭满头大汗，身体微微颤抖，与一尊鼎器角力，其消耗远超与人搏杀。他感到手中的泰阿剑魄越来越烫，仿佛要融化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敕！”

一声清越的道号如同九天仙音，穿透层层岩壁！无数散发着纯净阳刚之气的符箓如同金色蝴蝶般飞入石室，精准地贴在那些邪修、妖兽身上，瞬间引发一连串的爆炸与净化！

一道道剑光、法器光芒从被强行破开的洞口射入，与残余的邪祟厮杀在一起！

袁天罡、李淳风率领的长安援军，终于到了！

压力骤减，窦建德长舒一口气。

尉迟恭也精神一振，趁机大吼一声，将最后的力量注入泰阿剑！

“威道镇乾坤！并州鼎——定！”

嗡……！ 并州鼎发出一声悠长平和的嗡鸣，终于彻底稳定下来。鼎身光华内蕴，龙蛇虚影温顺地盘旋，精纯平和的地脉龙气缓缓流淌而出，滋养着受损的石室与大地。

危机暂解。

尉迟恭脱力般坐倒在地，看着满室狼藉和正在清剿残敌的道门修士，咧嘴对窦建德笑道：“嘿……唠嗑……也挺累人……”

窦建德收起双剑，脸上也露出笑意，刚想说话，脸色却猛地一变，转头看向南方，眉头紧锁。

“怎么了？”尉迟恭问。

“并州鼎稳定，气机贯通九州……我方才似乎感觉到……”窦建德语气凝重，“南方扬州方向，某处水脉……暴动了？还有……一股极其凶戾的剑意一闪而逝……像是……”

他顿了顿，不太确定地吐出两个字： “鱼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