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法则漩涡的瞬间,李默仿佛一步从现实跨入了法则的洪流。
周遭不再是单纯的暗金色火髓,而是化作了无穷无尽、变幻莫测的火焰符文。这些符文有的形如跳跃的火焰,有的状似流转的熔岩,更有的如同凝固的晶体,它们以某种难以理解的玄奥轨迹运行、碰撞、生灭。耳边充斥着并非声音的“道鸣”,是火焰在阐述其存在的至理——燃烧、毁灭、光明、温暖、暴烈、涅盘……种种意境比之前在边缘感悟时强烈了何止百倍!
庞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不仅仅是能量上的挤压,更是法则层面的排斥。李默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神魂都要被这狂暴的法则洪流同化、分解,成为这火焰世界的一部分。
他体表的暗紫色寂灭火域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刚刚经过本源之光洗礼的肉身,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不能抵抗,需引导、融入……”
李默福至心灵,放弃了硬抗的念头。他全力运转《寂灭火典》,将自身领悟的寂灭道韵散开,不是去对抗周围的火焰法则,而是试图去理解、去包容,甚至去……同化。
寂灭,并非单纯的毁灭。毁灭的尽头是虚无,是万物的终焉,但终焉之中,亦蕴含着重启的种子,是轮回的一环。火焰,同样具备毁灭与创造的双重特性。
他的神识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接触、解析着周围流动的火焰符文。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神魂仿佛被投入熔炉灼烧,但也带来对火焰本质更深刻的认知。
他看到了火焰最狂暴的一面,焚尽八荒,燃尽星辰,那是极致的“灭”;
他也看到了火焰最温柔的一面,驱散黑暗,带来温暖,孕育文明,那是生命依赖的“光”与“热”;
他还看到了火焰那介于毁灭与创造之间的“涅盘”真意,于灰烬中重生,于绝望中孕育希望。
他的寂灭道韵,在这种深刻的感悟中,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原本偏向于冰冷、死寂、终结的意境,逐渐融入了一丝火焰的“活性”,一丝毁灭之后并非彻底虚无,而是等待下一次爆发的“潜能”。
暗紫色的寂灭火域颜色愈发深邃,火焰跃动的姿态却反而内敛了许多,不再张扬外放,而是如同深潭静水,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更加恐怖。火焰边缘扭曲空间的幅度更大,甚至开始隐隐吸收同化周围漩涡中的精纯火系法则能量。
他不再是被动地承受压力,而是开始如同一个缓慢移动的“黑洞”,所过之处,狂暴的法则洪流被他的寂灭火域抚平、吸纳一部分,虽然依旧举步维艰,但不再是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这法则漩涡的考验远不止于此。
前行之中,他再次遭遇了火源晶卫。而且这一次出现的晶卫,体型更大,通体不再是黑色晶体,而是呈现出一种暗金色,与周围的本源火髓颜色相近,其实力赫然达到了金丹巅峰的层次,甚至带有一丝微弱的法则波动!
足足五具暗金晶卫,无声无息地从沸腾的法则符文中凝聚而出,将他包围。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抬起手臂,指尖凝聚出极度凝练的暗金色光束,锁定了李默。
李默眼神一凝。在这里面,他的行动受到极大限制,而这些晶卫却如鱼得水。
不能缠斗!
他心念一动,不再保留。暗紫色的寂灭火域猛然扩张,不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化作了一道道如同触手般的寂灭火焰流,主动缠向那些暗金晶卫!同时,他并指如剑,暗紫色的寂灭剑意凝聚,不再是无形无质,而是化作了一道凝实无比、边缘缠绕着细密空间裂缝的暗紫色剑罡!
“寂灭·归墟!”
剑罡横扫,并非直接攻击晶卫本体,而是斩向了它们与周围法则漩涡的联系节点!这一剑,蕴含了他对寂灭与火焰法则新的理解,带着一股将万物引向终焉,却又在终焉中汲取力量的诡异道韵!
嗤嗤嗤——!
连接节点被强行斩断、甚至部分被寂灭火焰吞噬。五具暗金晶卫的动作同时一僵,体表的暗金色光芒剧烈闪烁,变得明灭不定。它们试图重新连接能量,却发现那暗紫色的寂灭火焰如同附骨之疽,阻碍着它们的恢复。
李默趁此机会,身形如电,暗紫色的拳铠覆盖双拳,蕴含着磅礴巨力和寂灭道韵,狠狠砸在离他最近的两具晶卫胸口!
嘭!嘭!
两具晶卫应声而碎,化作精纯的暗金色能量流散开来。李默的寂灭火域如同拥有生命般,主动席卷,将部分逸散的能量吞噬吸收,补充自身的消耗。
另外三具晶卫反应过来,发出愤怒的嗡鸣,不顾能量连接的不稳,强行发动攻击。三道暗金色光束撕裂法则洪流,射向李默。
李默身形在狭小的范围内连续闪烁,险之又险地避开两道,第三道实在无法完全避开,他低喝一声,暗紫色的火域在身前凝聚成一面火焰盾牌。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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