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擦剑开始横扫修仙 第78章 星尘古路，遗族之谒

林凡——或者说，太初天尊的意志，化作一道超越光、超越时空概念的本源波动，在无垠星海中徜徉。

他并非盲目穿行，而是循着自“飘渺禁殿”中那些古老碑文上捕捉到的一丝微弱痕迹，以及混沌源核与遥远深处某物的共鸣，向着一个传说中早已湮灭于历史的方位前进。

这片星域，死寂是永恒的主题。放眼望去，不见星辰闪耀，只有破碎的星辰残骸、凝固的星云尘埃，以及偶尔飘过的、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古老生物骨架，它们寂静地悬浮在永恒的黑暗中，诉说着难以想象的古老灾劫。

这里的空间结构也极不稳定，遍布着隐形的褶皱与裂痕，偶尔有混沌气流从中渗出，足以轻易绞杀炼虚以下的存在。

这便是“归寂星海”，碑文记载中，某个辉煌纪元最终落幕的战场，亦是通往更古老遗迹的可能路径之一。

林凡以太初之气护体，万法不侵，在这片绝地中如鱼得水。他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罗盘，扫描着每一寸虚空，解析着那些破碎星辰中残留的法则印记，试图拼凑出过往的真相。

数月之后，在一片尤其密集的星辰碎片带中央，他发现了一条异常。

那并非实体之路，而是一条由无数散发着微光的星尘颗粒，遵循着某种玄奥轨迹，缓缓流淌形成的“河流”。

这河流蜿蜒曲折，穿透层层空间屏障，延伸向归寂星海的最深处。颗粒的光芒极其黯淡，若非对太初之道领悟至深，根本无从察觉。

“星尘古路……”林凡认出了此物。碑文有载，这是上一个纪元，那些触摸到宇宙本源的大能者，以无上法力凝聚星骸精华，铺设的跨星域通道，用以连接各个重要的文明节点。岁月太久，绝大多数古路早已崩毁，没想到在此还能见到一条残存的。

他毫不犹豫，一步踏入这星尘古路。

刹那间，周遭景象剧变。不再是死寂的虚空，而是光怪陆离的时空隧道。无数星辰生灭、文明兴衰的幻影在通道壁障上飞速流转，磅礴的时空之力挤压而来，足以让寻常炼虚修士神魂俱灭。

但林凡身周太初之气微微流转，便将所有外力化归虚无，自身速度骤然提升，沿着古路指向，向着目的地疾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迅速扩大。

林凡一步踏出古路，眼前的景象让他目光微凝。

这并非想象中的破碎世界，而是一个完整的、被强**则强行稳固下来的“世界气泡”。天穹是凝固的混沌色，没有日月，光源来自大地本身散发出的柔和辉光。

山川河流俱在，但形态奇异，透着古老苍茫的气息。天地间弥漫的灵气（或者说是一种更原始的能量）浓度极高，却带着一种沉沉的暮气，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远方大地上，那座巍峨耸立、风格与当今诸天万界迥异的巨城。城墙由某种暗金色的金属与不知名的巨石混合铸就，高耸入云，其上刻满了复杂的图腾与符文，许多地方都有破损与修补的痕迹，诉说着它历经的沧桑。

几乎在林凡现身的同时，数道强大的气息自巨城中冲天而起，瞬间锁定了他。

下一刻，三道身影破空而来，停在林凡前方千丈之外，显露出戒备与审视的姿态。

这是三名外形奇特的“人”。居中者，是一位老者，身披仿佛由星辰碎片编织成的长袍，面容古朴，额头生有一枚竖眼，紧闭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其左边，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皮肤呈暗金色，布满天然的道纹，双瞳如同熔岩。右边，则是一位女子，身形缥缈，仿佛由纯净的能量构成，容颜绝美却冰冷，周身环绕着细微的空间涟漪。

他们的气息，都与当今修炼体系迥异，更加古老、蛮荒，但强度赫然都达到了炼虚层次，尤其是那居中老者，给林凡的感觉，竟不弱于万年前全盛时期的魔主！

“外来者！”那暗金皮肤的壮汉声如洪钟，带着敌意，“此地乃吾族‘磐石’最后净土，不欢迎外界生灵！速速离去！”

他们说的语言古老而晦涩，但到了林凡这等境界，语言早已不是障碍，神念一动便明其意。

林凡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那位星辰袍老者身上，淡然开口：“吾名林凡，道号太初，游历至此，并无恶意。尔等可是……上一纪元的遗民？”

“太初？”那能量构成的女子轻声重复，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你身上的气息……很奇特，与我们所知皆不同。既非仙灵，亦非神魔，更非古妖……蕴含起源，却又超脱其上。”

星辰袍老者缓缓睁开那双正常的眼睛，他的目光深邃如同星空，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他紧紧盯着林凡，尤其是感受到林凡体内那圆融无暇、仿佛宇宙本源的太初之气时，眼中终于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抬手制止了还要说话的壮汉，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老朽‘星瞳’，乃磐石遗族当代大祭司。天尊驾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大祭司！”暗金壮汉不解。

星瞳大祭司缓缓道：“金岩，不得无礼。这位天尊……其道，其位格，已非我等所能揣度。他若怀恶意，此界屏障，弹指可破。”

名为金岩的壮汉和那能量女子闻言，神色顿时凛然，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忌惮。

星瞳大祭司看向林凡，语气带着一丝复杂与希冀：“天尊所言不错，我等确是上一纪元，‘万族争鸣时代’的遗民，自号‘磐石’，寓意坚守最后家园。我族，以及少数几个同样躲藏在此片归寂星海中的遗族，是那场‘大寂灭’之后，侥幸残存下来的火种。”

“大寂灭？”林凡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星瞳大祭司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悲怆：“那是席卷整个已知宇宙的终末灾劫，无法形容，不可名状。法则崩坏，万道成空，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皆归于寂无。辉煌的文明，强大的种族，乃至不朽的存在，尽数烟消云散。我族举全族之力，合数位至高者牺牲自我，才勉强开辟出这方‘磐石界’，遁入归寂星海深处，苟延残喘至今。”

他顿了顿，苦涩道：“即便如此，纪元更迭，法则变迁，我族传承断裂，修行之路几乎断绝，后代血脉日益稀薄，只能依靠先祖留下的底蕴和这界内残存的‘始源之气’勉强维持。外界……如今是何等光景？那‘大寂灭’，真的结束了吗？”

林凡能感受到星瞳大祭司，以及他身后两位遗族强者那深植灵魂的恐惧与迷茫。他微微颔首：“据吾所知，当前纪元已平稳发展无尽岁月，虽偶有波折，但并未再经历所谓‘大寂灭’。魔劫之类，倒是有过。”

“魔劫？”能量女子，名为“虚璃”，蹙眉道，“可是指那些被混沌负面能量侵蚀，堕落疯狂的混沌神魔后裔？”

“类似，但根源或许不同。”林凡没有深入解释魔主寂灭的来历，转而问道，“吾于一处‘飘渺禁殿’中，得知‘纪元之劫’、‘超脱之路’等语，不知大祭司可知其详？”

听到“飘渺禁殿”和“纪元之劫”，星瞳大祭司瞳孔骤缩，显然知晓其含义。他沉默片刻，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天尊，此地非谈话之所。若蒙不弃，请移步城内‘星骸神殿’，老朽愿将所知，尽数相告。或许……天尊的出现，便是我等遗族等待了无数岁月的一线契机。”

林凡看着星瞳大祭司那充满期盼又带着忐忑的眼神，点了点头。

“可。”

他随着三位遗族强者，化作流光，飞向那座沐浴在暮光中的古老巨城。城墙上，许多与外间三人形态相似的遗族战士显出身形，皆带着好奇、敬畏、以及一丝不安，注视着这位来自外界，气息深不可测的“太初天尊”。

林凡知道，他或许即将触碰到这个宇宙更深层的秘密，而这些上一纪元的遗民，他们承载的历史与知识，将成为他探索前路的重要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