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子心脏狂跳,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铁牙周之前的凶残手段历历在目!
他强压住转身逃跑的冲动,在那两只手即将碰到自己肩膀之前,猛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冰凉坚硬的黑曜石令牌,高高举起!
“慢着!”他低喝一声。
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颤,但动作却不慢,将令牌正面亮向铁牙周。
就在看到那块令牌的刹那,铁牙周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他瞳孔骤缩,一脸的不可思议!
“慢着!!!”
一声近乎破音的嘶吼,从铁牙周口中传出,声音比熊子大了十倍不止。
他那两个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动作一滞。
疑惑地看向自己老大。
只见铁牙周脸上的凶狠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带着一丝惶恐。
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手下,踉跄着冲到熊子面前。
方才还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微微颤抖着。
他恭恭敬敬,带着点小心翼翼地从熊子手中接过令牌。
眼珠死死盯住黑曜石令牌上那清晰的“少明”的字样。
只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
“嗬……”铁牙周清了清有些破音的喉咙。
目光直勾勾盯着熊子,就在将熊子看的有些发毛的时候。
他脸色骤变。
挤出一个无比热情、甚至带着些许谄媚的笑容。
他一把揽住还有些懵的熊子,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发出震耳欲聋、充满“喜悦”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用力拍着熊子的后背,一边夸张地笑着:“误会!天大的误会啊!贵客!原来是贵客临门!哈哈哈!”
他那两个手下完全懵了,看看老大,又看看那个举着块黑石头的小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见老大笑得如此“开怀”,也只好咧开嘴,跟着发出几声干巴巴、不明所以的傻笑。
一时间,这条阴暗的小巷里,竟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笑了好一阵,铁牙周才喘着气停下来,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腰杆都不自觉地弯了几分:
“这位……小兄弟,恕周某眼拙,方才多有得罪!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熊子定了定神,看着对方前倨后恭的嘴脸,心里对江少明的分量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回答道:“俺叫熊子!”
“熊子兄弟!原来是熊子兄弟……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哈哈哈哈!”
铁牙周笑了一会后,小心地询问道:“不知……那位少爷有何吩咐?”
令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少明二字,但是由于两人层次差的太远,铁牙周连江少明的名字都不敢说。
只得以“那位”称呼。
“只要是我铁牙周能办到的,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含糊!您一句话的事!”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熊子此刻心绪已平复不少,知道对方是被令牌彻底镇住了。
此时他就算说什么,对方估计也会听着。
就算叫他给马老汉道歉,估计对方二话不说就会照着做了。
不过他没有自作主张,他牢记江少明的交代,沉声道:
“少明哥是这么和我说的……”他顿了顿,模仿着江少明的语气,尽量显得沉稳,“‘拿着这块牌子,去告诉他,让他不要做的太难看。”
铁牙周立刻收敛笑容,身体微微前倾,极其认真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熊子说完后,巷子里安静了片刻。
铁牙周眼珠飞快地转动着,反复咀嚼着这短短一句话的分量和潜台词。
“熊子兄弟……就这些了?”他小心翼翼地问,确认没有遗漏。
熊子肯定地点点头:“没了。少明哥就说了这么一句。”
铁牙周长长地“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彻底放松下来,甚至露出一种“了然于胸”的庆幸。
他搓着手,凑近熊子,压低声音,带着讨好的试探:“明白!太明白了!”
“您放心,马老汉那一家子,我铁牙周保证,只会让他们吃点皮肉筋骨之苦,长长记性,绝不会真叫他们家破人亡,断了根苗……您看,这样……成吗?”
熊子沉默思索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少明哥的意思,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他自己虽不忍那特别刻苦的昔日同窗继续受罪,但他也明白若真的要这么做,那性质就不同。
在来之前,他和弟弟瘦猴子商量过此事。
瘦猴子在师爷苏手下学了几个月,见识比熊子多些,他分析道:
如今少明哥让铁牙周“不要做的太难看”,就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警告和天然压制。
只要铁牙周不打算和少明哥对着干,他自然就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往死里逼迫马家。
但若更进一步,直接命令铁牙周放弃这笔债,不再找马家麻烦,那就等于动了铁牙周碗里的肉,伤了他的利益。
对这种盘踞在底层的“小鬼”,你断了他的财路,他要么会阳奉阴违,暗中使更阴损的招数报复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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