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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苏记中医馆的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艾草香和旧纸张的霉味。苏砚蹲在储物间的角落，面前堆着一个老旧的木箱子，箱子上的铜锁已经生锈，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用钥匙撬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摞摞泛黄的病例，最上面放着一个褪色的蓝色布包，是母亲苏清婉当年常用的。
“妈，我又来看你了。”苏砚轻轻抚摸着布包，指尖传来布料粗糙的触感，眼眶瞬间红了。自从小宇的事发酵后，她总想着从母亲留下的东西里找到更多线索，可之前忙着治疗小宇，又应付顾母的打压，直到今天才有空翻出这个尘封多年的箱子。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病例，封面上写着“2022年5月-8月”，正是母亲出事前几个月的记录。翻开第一页，母亲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详细记录着患者的姓名、年龄、症状和诊断结果，每一页都标注得格外仔细，甚至在页边空白处画着简单的经络图，那是母亲的习惯，她说“画下来，心里更有数”。
苏砚一页一页地翻着，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字迹，仿佛能看到母亲坐在灯下认真记录的样子。突然，她的手指顿住了——病例的第37页，记录着一个叫“周乐乐”的5岁男孩，症状描述让她心头一震：“患儿双下肢无力，无法站立，伴手指震颤，影像学检查未见明显异常，AI诊断为‘特发性神经损伤（不可逆）’。”
这症状，和小宇简直一模一样！
苏砚的心跳瞬间加快，她迫不及待地往下看母亲的诊断：“辨证为‘经络阻滞，气血亏虚’，疑与环境邪祟有关，建议排查居住环境，辅以针灸通经络、中药补气血。”在这段话的旁边，母亲用红笔写了一句批注：“AI未纳环境因素，恐有误判，需再查。”
可再往下翻，却是一张打印的“误诊说明”，上面写着“经顾氏AI复核，该患者诊断为‘不可逆神经损伤’，苏清婉医生诊断失误，导致患者延误治疗，现取消其临床顾问资格”，落款日期是2022年7月15日，正是母亲被顾氏开除的日子。
“不可能！”苏砚的声音带着颤抖，“妈怎么会误诊？这明明和小宇的情况一样，是环境因素导致的，是AI漏了变量！”
她紧紧攥着病例，指关节泛白，眼泪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了母亲的字迹。她想起小宇刚被送来时的样子，想起顾氏AI的诊断报告，想起母亲当年哭着说“我没有误诊”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母亲当年，肯定也是发现了和小宇一样的病因，却被顾母以“误诊”的罪名开除，最后被逼上了绝路。
苏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翻看这页病例。在“误诊说明”的背面，她发现夹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有些模糊，却能清晰地看到一个黑色的路由器放在孩子的床头，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熊玩偶。
她的心猛地一跳，赶紧拿出手机，翻出之前在小宇家拍的路由器照片——两张照片里的路由器，竟然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黑色的机身，正面有一个白色的“康泰电子”logo，型号标签虽然模糊，但能隐约看到“Kt-2022”的字样。
“同款！真的是同款路由器！”苏砚的声音激动得发颤，她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对比，连机身的接口位置、天线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妈当年怀疑的‘环境邪祟’，就是这个辐射超标的路由器！顾母当年删除AI的环境辐射变量，就是为了掩盖这个路由器的问题！”
一个个碎片在苏砚的脑海里拼凑起来：2022年，母亲作为顾氏AI的临床顾问，发现有患者出现和小宇一样的症状，病因是康泰电子生产的路由器辐射超标；母亲要求顾母修改AI系统，纳入环境辐射变量，却被顾母拒绝；顾母为了保住AI项目，删除了系统变量，将责任推到母亲身上，以“误诊”的罪名开除她，最后逼得她自杀；如今，同样的路由器再次出现，同样的症状被AI误诊，历史竟然惊人地相似！
“顾曼琴，你好狠的心！”苏砚的眼神变得冰冷，她把照片和病例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里的怀疑变成了坚定的信念——母亲的冤案，一定和这款辐射超标的路由器有关，和顾母脱不了干系！
“砚砚，你在里面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姜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苏砚擦干眼泪，打开储物间的门，姜瑶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到她红红的眼睛，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你妈妈了？”
苏砚点了点头，拉着姜瑶走进客厅，把病例和照片放在她面前：“你看，这是我妈妈2022年的病例，这个叫周乐乐的孩子，症状和小宇一模一样，床头放的路由器，和小宇家的是同款，都是康泰电子的Kt-2022型号！”
姜瑶拿起病例和照片，仔细看了一遍，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这么巧？这绝对不是巧合！你妈妈当年肯定是发现了这款路由器的问题，才被顾母陷害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砚的眼神变得坚定，“顾母当年删除AI的环境辐射变量，就是为了掩盖这款路由器辐射超标的事实，因为康泰电子的最大股东是她的远房表哥，她不能让这款有问题的路由器影响到顾氏AI的项目，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和康泰电子的关系！”
“太过分了！”姜瑶气得拍了拍桌子，“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篡改AI数据，陷害你妈妈，还让这么多孩子受苦，顾母简直是丧心病狂！”
苏砚拿起母亲的病例，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几个被划掉的名字，都是2022年母亲诊治过的患者，症状都和周乐乐、小宇相似。她指着那些名字说：“这些患者，说不定都是因为这款路由器出的问题，却都被AI诊断为‘不可逆神经损伤’，他们的家人肯定也像刘梅一样，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姜瑶问道，“我们已经知道路由器是同款，也知道康泰电子和顾母的关系，但这些还不够，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证明你妈妈当年的‘误诊’是被陷害的，证明顾母删除了AI的环境辐射变量。”
苏砚点了点头，她想起昨天收到的那条匿名短信，发件人提醒她小心顾母查中医馆，她猜测是顾晏辰发的。顾晏辰手里有AI系统的开发文档，说不定能找到顾母删除变量的直接证据，可他现在被顾母施压，还能帮她吗？
“我想去找我妈妈当年的同事问问。”苏砚突然说道，“我妈妈当年在顾氏AI项目组有个很要好的同事，叫李医生，她肯定知道一些情况。如果能从她嘴里问到当年的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证据。”
“可是顾母肯定不会让她乱说话的。”姜瑶担忧地说，“之前顾母都派人警告过刘梅了，要是我们去找李医生，顾母的人肯定会盯着，到时候李医生说不定不敢说实话。”
“我知道，但我们必须试试。”苏砚的眼神变得坚定，“这是查清我妈妈冤案的关键，就算有风险，我也要去。”
她把病例和照片收好，放进母亲的蓝色布包里，然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阳光依旧明媚，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风雨欲来的紧张。她知道，去找李医生肯定会遇到阻力，顾母的人说不定已经在盯着李医生了，可她没有退路，为了母亲的冤屈，为了那些被误诊的患者，她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就在这时，苏砚的手机响了，是刘梅打来的。她按下接听键，刘梅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传来：“苏医生，不好了！刚才有两个穿黑西装的人又来我家楼下了，他们说让我删掉视频，还说要是我不删，就把小宇从医院的名单里除名，不让小宇再看病了！”
苏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刘大姐，你别害怕，他们只是在吓唬你。你现在把门锁好，别给任何人开门，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可是……可是他们还说，要去找你中医馆的麻烦，说要让你关店！”刘梅的声音带着绝望。
苏砚的心里咯噔一下，顾母果然开始报复了，先是威胁刘梅，再是针对她的中医馆，接下来，说不定还有更狠的手段。
“我知道了，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到。”苏砚挂了电话，对姜瑶说，“顾母的人又去威胁刘梅了，还说要找中医馆的麻烦，我得先去看看刘梅的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姜瑶立刻站起来，“多个人多个照应，万一顾母的人在那里，我们也能应付一下。”
苏砚点了点头，拿起布包和针灸盒，快步走出中医馆。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对面街角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她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是顾母的人吗？还是顾晏辰派来保护她的？
苏砚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她没有时间多想，拉着姜瑶坐上出租车，朝着刘梅家的方向驶去。她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顾母耍什么手段，不管遇到多少阻力，她都要查清真相，为母亲洗刷冤屈，让那些被掩盖的罪恶，暴露在阳光之下。
而此时，那辆黑色轿车里，顾晏辰正看着苏砚乘坐的出租车远去，眉头紧紧皱着。他刚收到助理的消息，顾母已经派人去威胁刘梅，还让手下查苏记中医馆的营业执照，准备以“非法行医”的罪名举报她。
“顾总，我们现在怎么办？”助理问道，“要不要派人去保护苏医生和刘梅？”
顾晏辰沉默了片刻，说道：“不用，派人远远跟着就行，别让顾母的人伤到她们。另外，你去查一下苏医生说的那个李医生，看看她现在在哪里，顾母的人有没有接触过她。”
“好的，顾总。”
顾晏辰看着窗外，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苏砚去找李医生，肯定会遇到麻烦，可他现在被顾母盯着，不能明目张胆地帮她，只能在暗中提供一些帮助。他拿起手机，翻到苏砚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拨过去，只是发了一条短信：“李医生可能被监视，见面小心。”
发送成功后，顾晏辰放下手机，眼神变得坚定。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尽快找到顾母删除AI环境辐射变量的直接证据，才能彻底帮苏砚洗刷母亲的冤屈，也才能让顾氏AI回归正轨，给那些被误诊的患者一个交代。
而苏砚乘坐的出租车里，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看到内容后，她的心里猛地一震——是顾晏辰发来的。他果然在帮她。
苏砚看着短信，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顾晏辰的帮助是出于愧疚，还是真的想查清真相，但此刻，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刘梅家楼下，苏砚和姜瑶下了车，果然看到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楼道口，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苏砚的眼神变得冰冷，她拉着姜瑶，径直朝着楼道口走去。
“站住！你们找谁？”其中一个黑西装男人拦住了她们。
“找刘梅。”苏砚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压迫感，“我是她孩子的医生，来给孩子做治疗。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盯着？”
黑西装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强硬地说：“我们是顾氏集团的，奉命来提醒刘梅，删除网上的视频，否则后果自负。”
“顾氏集团？”苏砚冷笑一声，“顾氏集团就是这么对待患者的？用威胁的手段让患者闭嘴？我倒要问问顾曼琴，她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事的？”
黑西装男人的脸色变了变，还想说什么，姜瑶突然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照：“我现在就把你们威胁患者的样子拍下来，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顾氏集团的真面目！”
两个黑西装男人慌了，连忙伸手去抢姜瑶的手机，苏砚趁机拉着姜瑶，快步跑进楼道，朝着刘梅家跑去。
“刘大姐，开门！”苏砚用力拍着门。
门很快被打开，刘梅抱着小宇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苏砚拉着她们走进屋里，赶紧把门反锁，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顾母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接下来，她们要面对的，恐怕会更加危险。而那个李医生，她还能顺利见到吗？见到了，李医生又敢不敢说实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