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国的效率高得令人咋舌。就在他与梁熠谈话结束后不到十分钟,王主任就接到了医院院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语气激动地告知他,伦理委员会的所有障碍已被清除,上级特批的“同情使用”文件已经下发,要求他立刻全力准备治疗方案的实施。
整个医院的相关部门,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仪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合成生物公司那边传来了最新消息,在“特殊渠道”的协调和资源倾斜下,适配体的合成与脂质纳米颗粒(LNP)的包裹进程大幅提前,预计在第二天凌晨就能完成首批无菌、无热源的治疗制剂,并由专人武装护送至医院。
压迫在医院上空的阴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驱散。
梁熠被安排在医院内部的一间临时休息室休息,门外有秦卫国留下的人员值守,确保他不再受到任何干扰。尽管身心依旧疲惫,但希望的曙光已经刺破黑暗,让他能够短暂地阖眼休息。
第二天,下午两点。
隔离病房外的气氛庄重而肃穆。王主任亲自带领最精干的医疗团队,做好了万全准备。林雪的父母也赶到了医院,在签署了详细的知情同意书后,两位老人紧握双手,眼中含着泪光,紧张地望着那扇门。
梁熠站在稍远的地方,秦卫国站在他身边,面色平静,但目光始终关注着病房的方向。陈骏也赶来了,站在梁熠另一侧,激动又不安地搓着手。
“放心吧,熠哥,雪姐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陈骏低声安慰道,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梁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全部心神,都系于那扇门后。尽管对理论和Gaia的模拟有信心,但毕竟是首次应用于人体,还是他最重要的人,说不紧张是假的。
病房门打开,穿着严密防护服的王主任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特制的小型低温储存盒,里面正是那承载了无数希望与努力的适配体-LNP制剂。他朝梁熠和秦卫国的方向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坚定地走回了病房。
门,再次关上。
接下来的时间,是更加煎熬的等待。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梁熠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秦卫国则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冷静地处理着公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但这种镇定自若,反而给了梁熠一种奇特的力量。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病房内偶尔有医护人员进出,传递着样本或指令,但所有人的表情都保持着一贯的专业性,看不出任何端倪。
下午五点零七分, 病房的门再次打开。王主任走了出来,这次,他摘下了口罩和护目镜,脸上虽然带着深深的疲惫,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中闪烁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刹那间,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紧张的林雪父母,然后定格在梁熠和秦卫国身上,用清晰而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宣布:
“首次输注顺利完成!病人生命体征平稳,未出现任何急性不良反应!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平复激动的心情,“输注后一小时、两小时的连续监测数据显示,患者血液中与病毒S蛋白结合的炎症因子水平出现了显着且快速的下降!肺部CT的实时影像分析也提示,原有的磨玻璃样阴影有初步吸收的迹象!这效果……这效果比我们最乐观的预估还要好!”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林雪的母亲捂住嘴,喜极而泣,父亲也红了眼眶,紧紧抱住了妻子。
陈骏猛地一挥拳,差点跳起来:“太好了!雪姐有救了!熠哥!你听到了吗?成功了!”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和 relief(解脱感)瞬间冲垮了梁熠一直紧绷的神经。他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不得不伸手扶住墙壁,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了。连日来的担忧、焦虑、恐惧,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秦卫国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真实的笑容,他拍了拍梁熠的肩膀:“干得漂亮,梁熠同志。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深蓝’项目的预备研究员了。”
“预备研究员?”梁熠愣了一下。
“正式手续需要时间,但身份从此刻起已经不同了。”秦卫国收敛笑容,恢复了一贯的沉稳,“林雪同志后续的观察和治疗,将由最专业的团队负责,你无需再担心。现在,你需要跟我去一个地方,熟悉你的新‘工作环境’。”
新的旅程,就这样不容置疑地开始了。梁熠最后看了一眼隔离病房的方向,心中默默对林雪说了一句“加油”,然后转身,跟随着秦卫国,大步离开了医院。
他没有回学校宿舍,也没有再去“星河”网吧。秦卫国的专车直接载着他驶向了市郊。车子最终驶入一个看似普通的、挂着某“精密仪器研究院”牌子的园区,但经过层层严密的身份核查后,眼前豁然开朗。
园区内部别有洞天,现代化的科研大楼林立,绿化优美,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人工湖。最引人注目的是,园区内的安保人员目光锐利,行动间带着明显的军旅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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