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年之龙腾四海 第110章 蛮林里的枪战

邱金火这些极北城的伐木小组，他们挑选伐木营地是有套路的。

首先，要确保马队能够顺利抵达，要挑选缓坡地带，不能建在崎岖的山地。

否则，来运输木材的马队，会跳下来骂娘！

第二，这地方要有水源，不然这群人要渴死，队员会骂娘！

第三，要有合适的木料，不然老李头会骂娘！

第四，不能进入印第安人的部落地附近，不然。。。印第安人不会骂娘，他们会投矛。。。

第五，要找到一片远离水水源，没有草丛的坡地，不然进入春夏季，会她娘被小虫子们搞死。。。

总之，别看是一个小小的伐木宿营地，其实要想不被骂死，戳死和咬死，那也要有些本事！

当然，如果这附近如果有鹿，那就是天堂。

最让武装伐木工们期待的，莫过于在伐木间隙派出两三个精干的队员，深入森林边缘去搜寻一种珍贵的猎物——驯鹿。

\"驯鹿可是好东西！\"老伐木工一边嚼着干面饼，一边对新人说道，\"肉质鲜嫩，比冻硬的面饼强多了，吃不完还能做成熏肉，存一冬天都不带坏的！\"

每当伐木队选定一片林区开始作业，经验丰富的猎手们就会带上猎枪、绳索和刀具，悄悄溜进森林外围的苔原地带。专门寻找驯鹿的踪迹，那些雪地上清晰的蹄印和灌木丛中被啃食过的地衣。

\"驯鹿肉比牛肉还香，\"伐木工猛子舔了舔嘴唇，回忆道，\"尤其是后腿肉，炖上一锅，整个森林都肉香。\"

这群货，每次打到驯鹿，就会将新鲜驯鹿肉切成大块，用盐和胡椒简单调味，架在营火上烤到外焦里嫩，油脂滋滋作响，咬一口满嘴肉香。

吃不完的肉会被这群伐木工切成薄片，用松枝和杜松子熏制，挂在伐木简易小屋的屋檐下风干。这可是极北城最受欢迎的冬天储备粮，嚼劲十足，越嚼越香。

骨头和碎肉炖成一锅浓汤，撒上野葱和黑胡椒，暖胃又滋补，能让冻僵的伐木工瞬间恢复力气。

驯鹿皮剥下来鞣制后，能做成极寒天气里穿的防风裤和手套，比羊皮袄子还要保暖。

另外，用驯鹿皮缝制的靴子，踩在雪地里不会湿透，走再久脚都是暖的。

还有那鹿角，坚硬而轻便，可以打磨成工具把手，比如手斧的把柄，或者匕首的握把，甚至给小孩做弹弓的架子。

但老李头和老人们都不喜欢把鹿头做成标本挂在墙上，他们总觉得妈祖爱万物，这是某种狂妄和对自然的不敬。所以，北极城的规矩是把用不完的驯鹿角和骨骼送回森林深处，让它们魂归故里。

驯鹿筋腱晒干后能制成强韧的线，用来缝补皮衣，甚至做弓弦。有极北城的职业猎人队会用多根这种弓弦搅和，然后做腰张重型狩猎弩。那玩意一旦做的大了，威力吓死个人！拇指粗的羽毛弩箭，金属倒刺箭头，隔着五十米能干穿铜板或者两个指节厚的木板！最她娘没人性的是，这群坏种，会把这种巨弩，数把用机关连起来，做成连发式的弩阵，然后用大肉块做诱饵，用来在丛林里猎杀熊瞎子。

有一次，邱金火就看到过一头，被三支弩箭贯穿的大熊，真他娘的凄凉！

反正对于极北城的这些武装伐木工来说，猎驯鹿不仅仅是为了食物，也是枯燥伐木生活中难得的享受和刺激。

\"那玩意靠运气\"，邱金货笑着对新队员说道，\"但你只要运气够好，两三枪就能放倒！不过，有的生命力特别旺盛，中了枪还会跑，而且跑的贼快。我们要沿着血迹追出去很远，才能找到那头倒在地上的大家伙。\"

三月底的温哥华森林，像是被大自然调色盘泼洒过的水彩画，既带着冬末的沉郁，又透出早春的生机。

空气仍然带着凉意，但已不再刺骨，那是冬与春开会后的妥协，潮湿中隐约浮动着某种清甜，像是融雪下苏醒的泥土在呼吸。枯枝上残留的冰凌偶尔滴落水珠，在落叶铺就的地毯上砸出深色的小坑

常青的道格拉斯冷杉和西部红柏依然墨绿，但林下世界正悄然变化。地衣与苔藓在倒木上膨胀出绒绒的新绿，像给朽木披上柔软的绒毯；枯黄的蕨类残骸间钻出蜷曲的嫩芽，像婴儿攥紧的小拳头慢慢舒展；

蓝铃花的浅紫色钟形花朵在树影斑驳处探头，延龄草的三片白花瓣沾着晨露，像森林撒落的星星。

北美黑熊刚结束冬眠，母熊带着新生的幼崽在溪边蹒跚觅食，爪印在泥地上留下独特的月牙状痕迹；

白尾鹿群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它们啃食新发的柳芽，耳朵不时警觉地转动；

红胸啄木鸟的\"笃笃\"声穿透林梢，它们在枯树上凿出新巢，而旅鸫已开始争夺最佳的求偶领地；

搞笑的河狸在溪流中翻滚嬉戏，每天都在搬运浮木，水面上到处漂浮着它们啃断的树枝。

积雪融化的溪水暴涨，在花岗岩河床上冲刷出漩涡，裹挟着碎冰和朽木残片奔腾而下。

水流撞击石头的声响与远处乌鸦的聒噪交织，偶尔被太平洋斑点鲑跃出水面的\"哗啦\"声打断，它们在逆流而上，为繁殖做最后的冲刺。

这是季节的转折点，尚未脱去冬袍，却已在枝桠间藏着无尽的春意。

可人类，是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动物，无论是对万物，还是对于人类自己。

1817年3月21日，夕阳终于穿透午后的云层，整座森林浸在琥珀色的光里，这片森林变得极美。

邱金火带着十六人将这一天砍倒的木头捆好，准备用十匹马将它们拉去一里外，那个森林间的简易伐木营地。

可出去狩猎的四人却从森林的边缘冲过来，神情紧张，为首的猛子，低声对着邱金火说道：“我们发现一头刚死不久的驯鹿，身上有枪伤，可子弹是这样的”

猛子张开左手，三颗变形的圆形弹丸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邱金火拿起来，对着夕阳的余晖仔细端详，这绝不是他们的锥形子弹，而是老式滑膛的子弹。

这群人有四个是读过书的，上了三年小学。邱金火，猛子，小斧头和二愣子，这四个人都在东澳岛读过小学。

这些货在小学学了什么？识字用的《三字经》，学习基本工农读的是《天工开物》，可还有一本书在这一刻开始发挥作用那就是《纪效新书》。

《纪效新书》是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于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在浙江抗倭前线撰写的一部军事着作，是中国古代军事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实战兵书。

《纪效新书》十八卷本，包含\"束伍篇操令篇阵令篇谕兵篇法禁篇比较篇行营篇操练篇出征篇长兵篇牌筅篇短兵篇射法篇拳经篇诸器篇旌旗篇守哨篇水兵篇\"等十八篇，详细论述了从选兵、编伍到水陆训练、作战阵图、兵器使用、军令纪律等建军作战的各个方面。

这群孩子最开始不是读的，而是听先生讲的！是的，牛野让先生讲解《纪效新书》给这些孩子，而且牛野让人绘制成图更加直观。

男孩子最喜欢什么，打仗，做将军，所以这门课是男孩们最喜欢的课。

这本书里，有专门关于侦查和分析的课程，让人知道如何从细节去推断敌人的情况，例如马蹄印的深浅和数量反映了什么？例如灶台的数量说明什么？例如车辙的深度在告诉你什么？例如不同的箭支代表你可能碰到了哪些兵种！

而现在，

夕阳下，这三颗子弹和一头刚死不久的驯鹿说明了很多问题，

猛子低声说道：“驯鹿很警觉，无法太靠近。六十米应该是极限，滑膛枪的命中率就是个屁，装弹也需要时间，三发命中就是对方在齐射，这说明对方数量至少三人以上！”

小斧头问：“那头鹿死了多久？”

猛子身边的二愣子说道：“后肢僵硬，前肢还柔软，眼睛中度混浊，最多两个时辰。”

邱金火问：“伤在哪里？”

猛子说道：“右侧后部大腿和右边背部，血流了很多”

邱金火说：“这头鹿是流血流死的，前期快，但后期会越来越慢，它最多跑三十里地”

众人立刻严肃起来，这说明有人跟着血迹过来，已经离驯鹿的尸体不远了。

邱金火再次看了看子弹，轻声说道：“附近的印第安人，没有枪！俄罗斯人离这里很远，他们要四月中旬才会坐船过来！来了也是进港口贸易，不可能出现在这片大山深处。”

猛子点头，“所以，中央说过的，会过来这边的，要么是英国佬，要么是美国佬？”

邱金火把子弹抓在手里，轻声说道：“装弹，猛子你们四人前面做哨兵，带我们摸过，我们先在远处看看。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说话，谁也不能打开扳机，全部给老子压低身形，趴着跑。”

一群人，四个在前面两百米，十七个在后面悄悄跟着，向着驯鹿倒下的地方摸过去。

这群货天天在山里砍木头，时不时吃点野味，体力非常好，十分钟不到就已经来到了两里地外的那个峡谷，二十个人埋伏在两百米外的高地看着那头驯鹿倒下的地方。

也就五分钟，他们看见了那些人，他们全副武装，有两个骑马的和十个步行奔跑过来的白人。

原本，邱金火没想过开枪，他想先跟着这群人去他们的营地，看看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

可对方居然发现了猛子他们的皮靴脚印，一群人居然蹲在那里仔细分析，并且在用自己的靴子底比量。

狗屎的天气，积雪已经融化，可土地吸饱了水分，脚印肯定她娘的无比清晰。

远处，对方有一个人顺着脚印往前走了十米，然后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个数字。

这他娘，邱金火在草丛后面用单筒望远镜看的一清二楚，那个手势是伸出四根手指，沙壁也知道那是数字“四”，代表四个人。

好吧！对方是高手，居然看出四个人的脚印子。

猛子在旁边轻声骂，“我日，这能看出来？”

邱金火伸出指头竖立在嘴唇前，让他闭嘴。

邱金火真的没想惹事，毕竟他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有什么意图，可对方居然作死！

是的，对方已经全部抬起了火枪，还有四个人居然在他们面前装弹。

然后慢慢向前，顺着脚印，成散兵线，散开摸索，方向。。。就她娘，是这片长满荒草的小山坡。

天边的夕阳就要落下，可它不是还没有完全落下吗？现在视线是清晰的，对方十二个沙壁已经逼近一百五十米了。。。

邱金火知道，此刻他必须做出决定，否则会有大麻烦。

他拍拍左右的肩膀，用自己的手枪，做出了一个打开扳机的动作。

这边山头上，二十一把枪，全都被打开了的扳机。

邱金火试图做最后的和平沟通，他做出手势，意思是，“你们在这里等，我去右边”

可爬到右边时，敌人已经接近120米。

邱金火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质问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迎接他的却是十二把火枪同时喷出的火焰！

刹那间，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朝邱金火倾泻而来，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他头上的帽子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扯掉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邱金火的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队员们都在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邱金火的火爆脾气一下子被点燃了，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开火啊！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非要看到他们把我打成渣渣吗？”

他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队员们纷纷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顿时，枪声如雷，响彻整个山头。在那一百米开外的山头上，妈祖军散开的一条散兵线上，枪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随着二十一声清脆的枪响，二十一朵白色的烟雾在山头上腾空而起，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