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辛的提议如同一枚诱人却危险的禁果,摆在格蕾修面前。在基里曼极度不赞同但又无法直接阻止的复杂目光下,格蕾修最终决定进行这场交易。她并非被塔拉辛的藏品所迷惑,而是看中了其中蕴含的、可能对当前战争乃至未来产生深远影响的“可能性”。
交易地点设在马库拉格轨道上,一个由极限战士和寂静王派来的不朽者共同看守的、高度隔离的中立空间站内。塔拉辛如约而至,带来了三件他指定需要“修复”的藏品:
1. 一块“死寂”的星神碎片:这块碎片能量近乎枯竭,只剩下一个冰冷的、不断吸收周围热量与光线的物理空壳,连其本质的“饥饿”都变得微不可察。
2. 一具破损的灵族“神话时代”构造体:这具曾经强大的战争机器如今只剩下残骸,其核心的“灵魂石”布满裂纹,光芒黯淡,内部的灵族远古英雄意识几乎完全消散。
3. 一枚来自“兽人”有历史记载之前的、巨大而原始的“WAAAGH!能量核心”:这枚核心如今如同顽石,内部那狂暴的灵能已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
这三件藏品,无一不是棘手至极。修复它们不仅需要庞大的能量,更需要理解其背后完全不同的种族科技、灵能乃至物理法则。
格蕾修没有退缩。她站在三件藏品前,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乳白色的秩序之光再次涌现,但这一次,光芒中似乎融入了更多她对不同宇宙法则的理解与适应性。
对于星神碎片,她并未尝试填充其本质的“饥饿”(那会助长一个可怕的存在),而是以其秩序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在碎片外围构筑了一个稳定的“能量循环封印”。这个封印并非压制,而是模拟了一个微型的、自洽的宇宙能量循环,让碎片那本能的吸收**在这个循环中得到“满足”的假象,从而使其从危险的“死寂”状态,转变为一种稳定的、可供研究的“惰性”样本。碎片表面重新泛起了微弱但稳定的光芒,不再是吞噬一切的黑洞,而是如同一颗沉睡的星辰。
对于灵族构造体,她将力量专注于修复那破损的“灵魂石”。她的秩序之光抚过裂纹,并非强行粘合,而是引导构造体残骸中残留的、属于那位远古英雄的微弱意识碎片,与灵魂石产生共鸣,以一种近乎“记忆编织”的方式,稳定其存在,唤醒其沉睡的“守护”本能。当光芒散去,灵魂石的光芒虽然依旧不强,却变得稳定而坚定,构造体的残骸甚至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沉眠的巨人即将苏醒。
对于兽人能量核心,她做的则更加抽象。她并未注入WAAAGH!能量(那会创造出一个怪物),而是以其秩序之力,模拟了一种最原始、最纯粹的“生命冲动”与“斗争渴望”,如同火星,点燃了核心深处那沉寂已久的“反应炉”。核心开始发出低沉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内部隐约有绿色的电光流转,它“活”了过来,但被限制在了一个稳定的、非扩散的状态,成为一个绝佳的研究兽人灵能本质的样本。
完成这一切,格蕾修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修复这些涉及宇宙底层法则的造物,消耗远超她的预期。
塔拉辛全程静静地观察着,他眼中的绿光越来越亮,充满了收获的喜悦与惊叹。“完美!简直是艺术!”他发出赞叹的合成音,“您不仅修复了它们,甚至……升华了它们的存在状态!这远超我的预期!”
现在,轮到格蕾修索取报酬了。
她没有选择那些强大的武器或神秘的知识,她的目光穿透了塔拉辛展示的虚拟宝库目录,锁定在那些被标注为“生物样本”或“历史瞬间”的条目上。她说出了她的选择:
“我要——阿库尔杜纳的基因种子;罗保特·基里曼的养母,尤顿女士,及其所在的完整静滞力场;所有你在考斯之战中‘保存’下来的极限战士士兵;你所拥有的、全部泰拉统一战争时期的雷霆战士样本;以及……福格瑞姆的那具完美克隆体。”
这个选择,让在一旁监督的基里曼浑身剧震!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格蕾修,眼中充满了震惊、困惑,以及一丝……被触及内心最柔软处的悸动。尤顿女士……考斯之战的亡魂……甚至还有那些早已被历史遗忘的雷霆战士……
塔拉辛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了更加响亮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笑声:“有趣!太有趣了!您不要力量,不要知识,却要这些……‘情感的残响’与‘历史的尘埃’?格蕾修女士,您果然是我见过的最独特的收藏品!成交!”
他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格蕾修所要的这些东西,远不及他刚刚得到的“修复品”有价值。他抬手划开一道空间裂隙,数个精心维护的静滞力场箱被传送了出来。
基里曼几乎是颤抖着走上前,打开了标注着尤顿女士的静滞力场箱。里面,那位慈祥而坚毅的老妇人,仿佛只是睡着了,面容安详,时间在她身上停滞在了万年前的那一刻。这位抚养他长大,给予他最初人性教育的女性,是他内心深处仅次于帝皇的温暖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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