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西双榜 第14章 抗争第2章 礼帽

见他高兴，侯佳佳知道侍卫们已经得手，于是笑道：“抓坏蛋！”

梁九斤听了，拍手也笑：“好啊！怎么抓？”侯佳佳想了想，说道：“九斤负责听‘滴答’声音，‘滴答’就是坏蛋！”

梁九斤想起了张指柔的手表，摇头说：“指柔阿姨不是坏蛋！”侯佳佳指了指他的耳朵，问道：“你再听，地道里面有没有‘滴答’声？”

梁九斤竖起耳朵一听，果然，没有听到手表发出的“滴答”声，问道：“手表坏了？”侯佳佳听了一笑，没有回答，带他去找张指柔。

张指柔和沈晚娘正在记账，梁九斤见她没戴手表，问道：“指柔阿姨，你的‘滴答’呢？”

张指柔摸了摸手腕，笑着说：“有两个坏蛋，也戴了‘滴答’，阿姨想让你找到他们，等手表一停，就没再上发条了。”

梁九斤听了，恍然大悟，笑道：“再有‘滴答’，就是坏蛋！”张指柔点头说：“九斤真聪明。”

侯佳佳想对比梁九斤和佐藤爷孙的听力，问道：“指柔阿姨说的两个坏蛋，住在中华门城堡，九斤现在能听到他们的‘滴答’吗？”

见梁九斤听了听，摇起了头，侯佳佳说：“九斤现在的任务，就是注意听‘滴答’声，如果听到了，赶紧对哥哥姐姐说，我们一起去抓坏蛋。”梁九斤点头，拉着侯佳佳去了厨房。

周娴香见两人过来，拿出一小块大饼，从中间撕开，一人给了一半。

侯佳佳接过来没有吃，全部给了梁九斤，梁九斤狼吞虎咽，几口就咽了。周娴香见了，叹气道：“九斤，也不知道给姐姐留一点！”

说完，往大铁锅里倒了点开水，把锅边残留的稀饭涮下来，用勺子舀进一个小碗，递给侯佳佳说：“你刚发完烧，喝点吧！”

侯佳佳知道，梁九斤逐渐懂事，他已经明白地道粮食短缺，不能吃别人的份额，今天一定是饿极了。

于是，喝了一半刷锅水，把剩下的递给他，梁九斤推开不要，看着周娴香说：“对不起！”周娴香听了，心疼地搂住他。

侯佳佳见了，知道他不会再喝，这才喝完了。

洗碗的时候，她见厨房里的食物越来越少，担心下面会饿着梁九斤，说道：“周妈妈，九斤饭量大，治疗室里有中药，很多都能当饭吃。”周娴香听了，点头说：“以后再说吧！”

见侯佳佳不语，知道她还在为梁九斤担心，周娴香又说：“我们后勤组，已经发动齐局长夫人樊思静、宗兄弟夫人师有仪、宋软仪、花寻春、包前芳、冯虞氏、苏嫂、丰勤涤她们，大家一起想办法，看能不能再节省一些粮食。”

侯佳佳听了，施展通灵术看了一圈，笑道：“会省的不如会挣的，马上就有人送吃食来了。”话音刚落，只见蒙自然拿着几个黄色的帆布袋，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把布袋交给周娴香，蒙自然说：“周妈妈，这是从日本兵身上取下来的，你看怎么分给孩子们吃。”

周娴香打开帆布袋口，见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怎么吃，便看着蒙自然。

蒙自然见了，指着那些军用压缩饼干、鱼肉罐头、固体酱油和军用口粮，让她辨认清楚。

周娴香一一记下，把食物分类放好。拿出一包压缩饼干，数了数，递给蒙自然说：“你拿去，给孩子们一人分半块，其它留着做饭。”蒙自然接了。

侯佳佳站在一边，早已看到一个打开的鱼肉罐头，顺手拿了说：“这个奖励九斤！”梁九斤见有吃的，怕周娴香不让，拉着蒙自然、侯佳佳说：“哥哥姐姐快跑！”

蒙自然、侯佳佳看了看周娴香，见她一脸苦笑，没有要追的意思，就带着梁九斤去发压缩饼干。

一路发到张指柔住的土室，冷双显来找抗战小组的人开会，蒙自然、侯佳佳让沈晚娘接着发，两人带着梁九斤，跟着冷双显去了会议大厅。

会议大厅里，除了抗战小组的人，还有四个侍卫和射击小组的同学。

见众人到齐，梁有余刚想说话，侯佳佳就拦住问：“九斤，有没有听到‘滴答’？”梁九斤耳朵动了几下，摇了摇头，又埋头吃起鱼肉罐头。

梁有余这才说：“岗哨刚刚来报，日军的大部队已经从中华门进了城。中华路上，枪声非常密集。有几十个日本兵正在包围愚园，目的是消灭抵抗军民。现在，日军已经进了园子，把难民集中到了愚湖东边的空地上，排查难民里的抗战军人，刚才，已经打死了几个伤兵和……”

说到这儿，他难过地停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动，又说：“我和宗兄弟担心，这样下去，难民要遭大殃！这次，他们来的人不多，我们准备，利用隐蔽的地道网，突击日军，掩护难民撤离，具体行动方案，请宗兄弟来说明。”众人听了，既紧张又兴奋。

宗怀仁见了，介绍起地道布局：“愚园外，有三个邻里地道接口，愚园里，有一个邻里地道接口；外面的三个，分布在鸣羊街、花露北岗和花露岗；里面的一个，就是愚园防空洞，防空洞里，有一个通向紫金山的地道口。”

见众人点头，他又说：“我们先派人埋伏进防空洞，再安排人从外面的三个接口摸进愚园，然后，突然攻击愚园里的日本兵，吸引他们离开愚园。与此同时，埋伏在愚园防空洞里的人员，立即出去，引导难民逃进愚园地道，疏散到城外避难。”

看着手上的清单，他接着说：“具体的人员安排是：梁老哥、冷双显和蒙自然去防空洞；我和冯捕蝉去鸣羊街；四个侍卫分别去花露北岗和花露岗；温习和两个射击小组的同学，在愚园里接应；齐局长、温可可、蒙得一和射击小组的三个同学，在愚园外面接应。接应人员，一个负责引爆炸药，一个负责警戒。”

梁有余补充道：“尽管中华门城堡和城墙上的日本兵，一时难以增援过来，但是，我们的行动也一定要迅速，以免撤退不及。另外，不管行动是否成功，所有参加行动的人，不准恋战，开枪以后，不管有没有射杀到日本兵，要立即跑回地道接口，隐蔽起来。从哪个接口出来的人，就从哪个接口回去，接应人等到他们回来，先放几个日本兵进入接口，然后再引燃炸药，炸毁愚园外的三个地道接口。”

齐飞白看着地道图纸说：“每个接口，都预留了五十米的爆炸区，接应人藏在爆炸区后，就算日本兵没有追进地道接口，见自己人离开了爆炸区域，也要立即引爆炸药，炸毁接口。”

冷双显点头说：“愚园里的日本兵遭到袭击，接着，外面又发生了爆炸，注意力就会分散。这个时候，不管日本兵有没有离开愚园，也不管有多少日本兵离开了，防空洞里的行动小组，都要立即引导难民跑进愚园地道。”

蒙自然想了想说：“现在，愚园里的难民，已经知道学校地道满员，自然会往紫金山疏散。”

蒙回春点头说：“会后，我们立即做好救治伤员的准备工作。”

张指柔提醒道：“那么多的接口，如果处理不好，难免暴露学校地道。回来以后，要再次对地道接口进行加固、伪装。”

温可可看着梁有余说：“为防止接口被日军的搜索犬发现，我们会在所有的接口、包括需要封闭的接口，再撒一层石灰粉。”梁有余点头。

温习看了看众人，说道：“从参战人数和枪支质量上看，我们的力量并不弱。不过，还是要先干掉最有威胁的机枪手，与此同时，对发现接口的日本兵，也要坚决清除，以防他们去报信。”

侯佳佳边想边说：“在愚园里面行动的人最危险，有可能，难民没撤离完，就和日本兵干上了，我要跟梁爷爷去愚园，用通灵术，让日本兵的子弹打歪。”

梁有余听了，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你想去，必须跟紧我！”

见侯佳佳点了头，梁有余又说：“宗兄弟带的一路人马，去花露北岗地道接口，那儿离学校最远，应该是最后到达埋伏地点的一组。其他两组，以三声枪响为信号，同时发起攻击。愚园里的一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难民撤离，不是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看大家没有新的想法，梁有余拔出手枪，大声说道：“出发！”梁九斤躺在张指柔怀里，学着他的腔调，也说：“出发！”

梁有余、冷双显、温习、蒙自然、侯佳佳和两个射击小组的同学，很快就进入了愚园防空洞。

防空洞里的难民，全部被带进了园子里。洞口面对着愚湖一角，能看到愚湖东边的一部分空地。

空地上，二百多个难民挤在一起，他们面前的斜坡上，静静地躺着二三十个中**民，估计已经不活。

难民群的周围，高高低低地站了一圈日本兵，假山和倒塌的围墙上，架了三挺轻机枪，每挺机枪旁边，都有两三个日本兵。

日军小队长和翻译官站在斜坡上，小队长拿着把手枪，指着一个手拿礼帽的中年男人，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

翻译官等他说完，问那男人道：“太君说，你头上的帽痕，是戴军帽留下的。”男人听了，慌得立即跪了下来，说是戴礼帽留下的。

翻译官刚翻译了一半，只听“呯”的一声枪响，日军小队长对着男人的头，就开了一枪，男人一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梁有余见了，悲愤之余，暗想：“娴香做的礼帽噩梦，今天应验了！”

日军小队长又说了句什么，日本翻译正要翻译，只听“呯呯呯”三声枪响，假山上的机枪手连人带枪跌了下来。

紧接着，愚园东西两个大门，也传来枪声，围墙上的机枪手应声倒地。

梁有余的枪口，早就对准了日军小队长，只恨自己是在防空洞，现在不能开枪。

面对突袭，愚园里立即炸开了锅。日军小队长指挥部分日本兵追出门去，又让机枪副射手拿起机枪，与留在愚园的日本兵一起开枪，打死几个逃跑的难民，难民们又被日本兵圈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日军小队长发现，愚园门口没有后续的攻击，准备再次对难民动手，只听园外传来三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日本兵和难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卧倒在地。小队长愣了一下，知道出去的日本兵已经凶多吉少，忙爬起身，指挥愚园里的日本兵，分三路冲出愚园。

梁有余见时机成熟，带着冷双显、温习、侯佳佳和一个射击小组的同学，立即冲出防空洞，组织难民撤离，留下蒙自然在一旁警戒。

另一个射击小组的同学，藏在与学校地道连接的接口处，随时准备引爆炸药。

剩余的一百多个难民，听从梁有余等人的指挥，飞快地往防空洞里撤离。

跑在最后的几个老弱病残的难民，他们在家人的扶持下，连拖带抬，拼命地往防空洞口奔着。

梁有余担心日本兵杀回马枪，让冷双显、温习冲上去帮忙，自己持枪断后。侯佳佳时不时憋住气，施展通灵术观察日军的动向。

没走几步，她松了气，对梁有余说：“去鸣羊街的日本兵回来了，我马上用通灵术，让防空洞口前移几米，梁爷爷快走！”说完，只见她靠着防空洞口，又憋住了气。

梁有余见了，护着最后几个难民，跌跌撞撞刚走进防空洞，就听到防空洞外枪声大作。

他低头一看，见侯佳佳累得不行，让温习抱着她，与蒙自然和射击小组的同学先撤，自己和冷双显断后。

眼看难民即将撤完，两人正准备跑进地道接口，日军小队长带着四五个日本兵，冲进了防空洞。

日本兵开枪打倒了一个难民，发现了愚园地道入口，举枪就要追进地道。

梁有余见了，立即开枪打死了一个，冲在前面的日本兵见了，立即调转枪头，朝梁有余、冷双显扑了过来。

紧接着，防空洞里又涌进十几个日本兵。日军小队长怕遇到埋伏，没敢立即追进地道接口，指挥日本兵趴在地上，对着梁有余、冷双显开枪射击。

梁有余跑在后面，眼看跑就要出爆破区，一下被流弹打中，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