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双显见了,一边射击,一边匍匐过去,把梁有余拉出了爆破区。
温习、蒙自然、侯佳佳和射击小组的同学,听枪声更加密集,返身来接应,正撞见冷双显拉着梁有余退过来。
温习靠近一看,见梁有余满脸鲜血、一动不动,忙猫下腰背起他。冷双显让侯佳佳在一旁扶着,往学校地道里撤退,自己带着蒙自然和射击小组的同学,边打边退。
日本兵听出他们只有三支单发步枪,仗着人数多,火力猛,层层射击推进。射击小组,也有一个同学挂了彩。
蒙自然扶着挂彩的同学,借着地道的弯道,成功地退出了爆炸区。
负责引爆的同学,把拉弦交给走在最后的冷双显。两人边开枪边观察,见十几个日本兵全部走进了爆炸区。冷双显猛地一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地道里土石横飞,硝烟弥漫。不等尘埃落定,冷双显就持枪冲进爆炸点,查看确定,没有活着的日本兵。这才扯下了几个帆布袋,跑回了学校地道。
冷双显进了地道口,温可可带着几个人,拿着锄镐和石灰,去爆炸点清理现场。
冷双显赶到急救室,见梁有余和两个同学,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蒙回春、蒙得一、蒙自立正在救治。
周娴香拿着毛巾,擦拭梁有余脸上的鲜血,梁九斤在一边哭。
宗怀仁、齐飞白见冷双显进来,聚在一边低声说话。宗怀仁说:“两个同学都是轻伤,梁老哥伤到了头部,其他参加行动的人没有受伤。”
冷双显又看了看梁有余,说道:“追进地道的十几个日本兵,全部给我们报销了,愚园里的难民,被日本兵杀了几十人。幸亏佳佳用障眼法和通灵术,延缓了日军的攻击,难民才成功撤离。”
宗怀仁点头说:“我们三个小组,一共干掉了二十几个日本兵,其中有三个机枪手,一个日本翻译官。”
齐飞白拍了拍照相机,也说:“我们在竖井上观察、拍照,看到剩下的十几个日本兵逃回了中华门。”
宗怀仁听了点头,皱眉说道:“这次行动还算顺利,只是梁老哥受伤不轻啊!”
众人听了,向梁有余望去:蒙得一正在给他做手术,商首夫吊着左臂,和艾叶、洪佩兰、周娴香在一旁做助手。
侯佳佳关心梁有余的伤势,不肯回去休息,蒙自然、宗渝虎陪着她,靠在急救室门口。梁九斤哭够了,走到他们身边,靠着蒙自然软软地坐下。
侯佳佳见他没有劲,知道他肚子饿了,让宗渝虎找点吃的东西来,宗渝虎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侯佳佳说:“小虎,你去唐三七叔叔那儿,要一些能吃的中药,泡开了给九斤吃。”
宗渝虎点头,去了一会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中药味浓烈的汤水来,他把碗递给梁九斤,说道:“九斤,吃下去就不饿了。”
梁九斤早就闻到中药味儿,眉头皱得老高,又捏着鼻子细闻,知道是淮山、蒲公英、马齿苋煮的汤,又听侯佳佳说中药能吃,勉强舀了一勺药渣放进嘴里。
他只嚼了一下,就吐了出来,连吐了几次,才叫出来:“苦,苦!”
蒙自然梁九斤饥不择食,又苦不堪言,知道他已经饿极,想起冷双显刚刚缴获的战利品,拿了一个鱼肉罐头和一袋调料来,对他说:“搭着中药吃,不饿肚子就行。”
梁九斤闻了闻罐头,经不住鱼肉的诱惑,让宗渝虎捏住自己的鼻子,一大口药渣,一小口鱼肉,把药渣全部吃完了,才赶紧吃了一大口鱼肉过嘴。
他一边吃,一边指着调料包说:“大蒜,大蒜!”蒙自然听了,看上面的日文,见是芥末酱。
上大学的时候,蒙自然吃过芥末生鱼片,知道芥末的气味像大蒜,辛辣刺激,说道:“九斤,那是芥末,不是大蒜,小心辣!”
梁九斤嫌鱼肉腥气,闻到调料包里发出的大蒜味儿,想起周娴香烧鱼的时候,放了大蒜,鱼就不腥了。
于是,拿了一块鱼肉,挤了一大团芥末酱上去,一口就吃下了肚。
蒙自然想拦没拦住,再看梁九斤,一口吃了那么多芥末酱,吐又吐不出来,涨红了脸直咳嗽。
他一边往外拉舌头,一边吐口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过了好长时间,他才喘着粗气,坐直了说:“大蒜太辣!”
蒙自然拿着鱼肉罐头,问道:“九斤,你还吃不吃啦?”梁九斤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蒙自然递给他一块鱼肉,他没有张嘴,竟然指了指芥末酱,说道:“一点点。”蒙自然心想:“他这么快就适应了芥末味儿?”
梁九斤见蒙自然呆着不动,自己拿过鱼肉罐头,取出了一块鱼肉,挤了一小团芥末酱上去,放进嘴里吃,这次,只咳嗽了一两下。
侯佳佳被他逗笑,问道:“九斤,你不怕辣啦?!”梁九斤边吃边说:“大蒜好吃!”
眼看鱼肉罐头吃了一大半,梁九斤才停了下来,看了看蒙自然、侯佳佳、宗渝虎,又看了看罐头,把罐头和调料全部递给了蒙自然,舔着嘴说:“哥哥姐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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