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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两天,凌风一行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北方赶,除了必要的喝水、休息,几乎没有过多停留。此时正值晌午,日头有些晒人,凌风牵着马走在最前面,马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包袱,还载着张婶——这两天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原本就不算好走的土路被踩得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脚印,偶尔还能看到被丢弃的破碗、烂衣服。张婶年纪大了,走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凌风心疼她,只要她一喊累,就赶紧扶她上马歇会儿。
念儿被凌慧抱在怀里,小丫头之前还兴奋地指着路边的野花、飞鸟叽叽喳喳,这会儿却没了精神,小脑袋蔫蔫地靠在凌慧肩膀上,眼神也没了前两天看野花时的亮堂。路边的景象,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枯树底下,躺着几个没了气息的流民,有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啃得只剩渣的树皮,脸上凝固着绝望;不远处,两个精瘦的汉子正为了一个发霉的窝头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急红了眼,抄起地上的石头就往对方头上砸,“砰”的一声,血瞬间流了满脸,顺着脸颊往下淌,看着触目惊心;还有个年轻媳妇,抱着怀里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发呆,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觉。
“舅舅,他们好可怜啊……”念儿把脸埋在凌慧怀里,小声嘟囔着,小手紧紧攥着凌慧的衣服,指节都泛了白。
凌风心里沉了沉,脚步却没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帮,可流民实在太多了,沿途全是这样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他手里的粮食有限,帮得了一个,帮不了十个、百个。而且一旦开口救济,其他流民肯定会一拥而上哄抢,到时候不仅粮食保不住,凌慧、念儿她们还可能陷入危险。所以他只能硬起心肠,默默往前走,只当没看见这触目惊心的一切。
刚走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夹杂着王翠花尖利的咒骂。凌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老凌家的人——自从在清风镇被教训后,这家人就像甩不掉的尾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大概是觉得跟着他们能蹭点吃的,又怕挨揍,始终保持着百十米的距离。他回头瞥了一眼,果然见凌强正跟一个流民争夺半根干瘪的草根,两人拽来拽去,谁都不肯松手;王翠花在旁边叉着腰骂骂咧咧,一会儿骂凌强没用,连根草根都抢不过别人,一会儿骂那个流民不长眼,敢跟“她家人”抢东西;凌老根和凌王氏坐在路边的土坡上喘气,两人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看起来也快撑不住了;赵春花则死死护着怀里那个破布包,远远地站在后面,眼神警惕地盯着凌风这边,生怕靠得太近又挨揍。
“不用管他们。”凌风收回目光,对身边的凌慧说,“他们自己要跟着,只要不惹事,随他们去。真饿急了,自然会自己想办法。”
凌慧轻轻点了点头,把念儿抱得更紧了,小声说:“也是,毕竟爹还在里面……就是怕他们又打什么坏主意,咱们得时刻提防着。”
“放心,现在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力气耍花样。”凌风笑了笑,刚想继续往前走,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前面路边蹲着四个汉子。这四人个个面黄肌瘦,穿着跟其他流民没两样的破衣服,膝盖上还沾着泥,看起来像是走不动路在歇脚。可等他们走近了些,凌风心里的警铃却“叮铃铃”地响了起来——这四个人虽然看着瘦,但眼神里没有普通流民那种麻木和绝望,反而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警惕,双手虎口处还有厚厚的老茧,显然是常年握刀、握棍磨出来的;而且他们蹲的位置很讲究,正好挡住了前面通往山谷的唯一小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拦截阵型,明显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什么人。
“这位兄弟,等一下!”就在凌风暗自警惕的时候,其中一个高个子汉子突然站起来,朝着他们招手,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们……我们有个兄弟在后面晕倒了,实在走不动了,能不能借我们点水?再给点吃的?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求你行行好!”
凌风停下脚步,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故意上下打量着这四个人,手悄悄摸向了背后的弓箭,手指搭在冰凉的箭羽上,随时准备动手。“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去哪里?”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问道,目光却紧紧盯着四人的脚——他们的鞋子虽然沾满了泥,看起来脏兮兮的,但鞋底很新,纹路都还清晰,不像是走了很久远路的样子;而且裤腿上只沾了薄薄一层尘土,裤脚也没有被路边的野草刮破,根本不是长途逃荒的流民该有的模样。
高个子汉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凌风会追问,愣了愣才赶紧说:“我们从西边来的,家乡遭了灾,要去北边找亲戚……兄弟,我们真的快饿死了,你就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哪怕一口水也行啊!”他一边说,一边往凌风这边走了两步,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马背上的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着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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