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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东方才不要呢 第41章 大江山之鬼(上)

作者:我是人机777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31 07:47:00

通往丹波国的山道崎岖蜿蜒,林木愈发茂密深邃,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源赖光走在队伍最前,她的紫色长发被仔细地束起藏在头盔内,全身被精良的甲胄包裹,但依旧难掩其挺拔而矫健的身姿。几十年的历练让她褪去了幼时的部分青涩,增添了统帅的沉稳与威仪,然而时光似乎格外厚待她,容颜未见衰老,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反而更加深邃锐利。继承父亲源满仲的基业,以“源赖光”之名统领多田武士集团,她早已是威震一方的武将。近期向藤原道长靠拢,既是基于政治嗅觉的判断,也隐含着她对改变当下僵化格局的一丝期待。

“大姐头……”一个满头金发却依旧灿烂如昔的青年——坂田金时凑近,他壮硕的身躯像一堵移动的城墙,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带着点憨直的好奇,“我还是没琢磨明白,那个藤原道长,除了是公卿大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值得您这么……看重?”

他挠了挠头。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除了让他长得更加壮实,并未留下多少痕迹,眉宇间反而还带着几分少年般的纯真和莽撞:“营里兄弟们私底下都说,您该不会是……”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挤了挤眼。

赖光面甲下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金时,你这脑袋瓜里整天就想这些?看人要看其志向与潜力。道长大人身处高位却能体察下情,颇有锐意进取之心。我觉得,追随他,或许能为这沉闷的世道带来一些新气象。”她顿了顿,指尖拂过腰间太刀的刀镡,“至于那些闲话,你听听就好,别跟着起哄。”这把由藤原道长所赠、据说是百年前名匠安纲毕生杰作的宝刀,此刻在幽暗的林间仿佛蕴含着内敛的光华。

就在这时,前方负责探路的卜部季武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回,神色凝重地打出手势。队伍立刻停下,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季武低声道:“赖光殿,前方山谷入口处瘴气弥漫,雾气颜色诡异,且有隐约的腥臊气息随风飘来,恐非天然形成,极可能有埋伏。是否绕行?”

负责断后的渡边纲此时也走上前来。他身形精干,动作间透着一股猎豹般的敏捷与警惕。作为赖光麾下最早追随的猛将之一,他以其过人武勇和至孝之名着称。他腰间佩戴的,正是源赖光之父,源满仲曾使用过的名刀“髭切”。此刀刀身弧度优美,刀鞘看似朴素,却透着一股古拙沉重的杀气。纲右手习惯性地按在刀柄上,目光如电般扫视着前方诡异的雾气,沉声道:“御屋形様,此雾气确实蹊跷。绕行恐怕耗时甚久,且其他路径情况未知。不如由属下与季武先向前小心探查一番,确认情况。”

擅长卜筮的碓井贞光已从行囊中取出卜具,那是一块光滑的黑色石板和几枚磨得发亮的龟甲钱。他蹲下身,将龟甲钱置于石板上,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手指掐算。片刻后,龟甲钱在石板上自行颤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贞光睁眼,查看钱币落位,眉头稍展:“赖光殿,卦象显示‘坎上有巽’,遇水风则变。虽涉险阻,然有惊无险,最终可得通达。此雾虽凶,却非绝境。”

性情最为谨慎的卜部季武坚持道:“贞光虽言吉,但卦象莫测,岂可让主君亲身犯险?请务必让属下先行!”

一旁年纪较长、经验丰富的藤原保昌也开口道:“大将,季武所言有理。您身负讨伐鬼族重任,安危关乎全局,不可轻动。”

赖光的目光掠过忠心耿耿的部下们。她能感觉到腰间的太刀传来一丝微弱的、近乎渴望的悸动。一种奇异的直觉告诉她,前方确有危险,但亦是必经之路。

“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但我等奉旨讨鬼,岂能因前方有险便畏缩不前?季武、纲,你们与我一同在前,贞光居中策应,金时和保昌断后,彼此照应,稳步推进。若真有不开眼的邪祟拦路……”她的右手稳稳按在太刀的刀柄上,一股无形的气势隐隐散发,“正好用它们来祭刀!”

话音刚落,侧前方的密林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像是多重脚步拖沓而行的窸窣声,伴随着低沉的、意义不明的咕哝!渡边纲反应极快,“呛啷”一声,“髭切”已然出鞘三寸,冰冷的刀光在昏暗中一闪,一股凌厉的杀气瞬间锁定了声音来源方向。金时也低吼一声,将那柄门板似的巨斧抡起,挡在赖光身前。

然而,赖光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她甚至没有完全拔出太刀,只是手腕极其微妙地一抖,周身空气仿佛有细微的紫色电蛇一闪而逝!紧接着,一道凝练如丝、近乎透明的剑气破空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细微尖啸,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瞬间射入数十步外一片异常茂密、阴影浓重的灌木丛!

“嗤——轰!”

剑气过处,碗口粗的灌木连同后面一块巨大的青黑色山岩,如同被热刀切过的牛油般,被无声无息地齐根斩断、平滑地剖开!上半截岩石缓缓滑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激起漫天尘土和碎叶。

“好剑气!凝练如实质,迅疾若奔雷,更难得的是……凌厉之中竟蕴含着一缕清冽异香,闻之令人心神一振!源赖光阁下,盛名之下无虚士!”

清冷而带着由衷赞叹的女子声音从众人头顶上方传来。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不受重力束缚般,从一棵高达十余丈的古松树冠顶端翩然旋落,衣袂飘飘,悄无声息地落在道路中央,恰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魂魄妖灵。她手持的短剑自然是白楼剑,身侧的半灵如同影子般随行,视线平静地扫过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的四位家臣与一位客将,最终定格在为首的赖光身上。

“在下魂魄妖灵。”她微微颔首,礼节周全却又不失傲骨,“素闻赖光阁下剑术通神,今日冒昧拦路,别无他意,只望能与阁下切磋一二,印证心中所学,还望阁下不吝赐教。”

“有敌袭!保护主君!”金时暴喝一声,巨斧横亘,气势汹汹。渡边纲的“髭切”已完全出鞘,刀身狭长,寒光流转,他脚步微错,已摆出最适合突进的起手式,气机死死锁定妖灵,仿佛随时会发出雷霆一击。碓井贞光手中扣住了数张画满朱砂符咒的纸符,卜部季武和藤原保昌则一左一右护住赖光侧翼,五人配合默契,瞬间形成了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势。

“哎呀!”赖光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声音里带着惊喜,甚至还轻轻吸了吸鼻子,“她说我的剑气有香味?真的吗?我自己怎么从来没注意到过?”她完全无视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对妖灵的评价充满了好奇。

金时急得额头冒汗,几乎要跳起来:“大……主君!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来路不明,还是个半人半灵!肯定是大江山那群恶鬼派来的先锋!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赖光却摆了摆手,语气轻松:“金时,稍安勿躁。我看这位姑娘眼神澄澈,气息纯净,不似奸邪之徒。动不动就刀兵相见,这世上的敌人岂不是太多了?别忘了,当年你和纲初次来找我时,不也是这般‘不请自来’吗?”她这话让一旁的渡边纲动作一僵,想起当年自己年轻气盛上门挑战反被折服的往事,刚毅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窘迫,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妖灵对指向自己的兵刃和浓烈敌意恍若未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白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飘动,等待着赖光的回应。她的目光中除了强烈的挑战欲,还有一丝深藏的探究。

赖光看着妖灵那如山间清泉般冷冽又透彻的气质,眼中赞赏之色愈浓。她沉吟片刻,抬手示意部下们收起兵刃,但五人只是稍稍放松,并未完全解除戒备。赖光向前迈出几步,金时和纲立刻紧随左右。

“无妨。”赖光再次示意他们退后,她直面妖灵,语气郑重而尊重:“你想要与我切磋剑技?追求武道巅峰,是武者毕生的荣耀。我接受你的挑战。”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赖光伸手解开了头盔的系带,将那顶遮掩容貌的头盔取了下来。刹那间,如同月下紫瀑般的华丽长发倾泻而下,映衬着她白皙而英气勃勃的面庞。她轻轻甩了甩头,长发在肩甲上披散开来,声音也恢复了清越的女声:“以真面目示人,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我名源赖光,请赐教。”

“你……你竟是女子?!”妖灵再也无法维持平静,淡蓝色的眼睛瞪大,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名震天下的源氏领袖,被誉为东国第一武士的源赖光,其真实身份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年轻女性!这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失语,但旋即,一种同为女性却行走在充满荆棘的武道之路上而产生的深切共鸣,在她心中悄然涌动。

“很意外吗?”赖光微微一笑,仿佛对对方的反应早有预料,“那么,现在这场切磋,还要继续吗?”

“当然!”妖灵迅速压下心中的波澜,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如磐石,“请!”

赖光回头对满脸担忧的部下们说道:“这是武者之间的公平较量,是信念与技艺的碰撞。你们退至一旁,未经我允许,不得插手。” 金时张了张嘴,还想劝阻,但看到赖光眼中那抹决然,只好把话咽回肚子,和其他四人一起,无奈地退到空地边缘。但他们依旧呈扇形散开,手握兵刃,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紧紧盯着场中,生怕主君有丝毫闪失。渡边纲更是将“髭切”横于身前,眼神锐利如鹰,已然在心中模拟了数种一旦情况有变便可瞬间介入救援的路线。

两人在古木环绕的林间空地上相对而立,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赖光目光落在妖灵手中那柄看似朴实,却灵光内蕴的短剑上,饶有兴致地问:“此剑形制古朴,灵韵自成,绝非俗物。它可有名号?”

“此剑名为白楼。”妖灵平静答道,指尖轻抚剑身,仿佛在与老友交流。

“白楼剑……白虹贯日,楼观沧海,好名字,配得上它的主人。”赖光颔首,然后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太刀,刀身映照出她紫色的眼瞳,“我等此行,旨在讨伐盘踞大江山、为祸世间的鬼王酒吞童子一众……若功成,你亦当随我名扬天下。从此刻起,你便名为——‘童子切安纲’。”她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与期许。太刀“安纲”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嗡鸣,刀身上的寒光似乎也更加灵动。

“请!” “请!”

礼毕的瞬间,妖灵的身影骤然模糊,仿佛化作了林间的一缕轻风,融入了光与影的缝隙之中。下一刹那,她已瞬间出现在赖光视线最难捕捉的左后侧死角,白楼剑无声无息地刺出,剑尖直指赖光甲胄连接处的薄弱环节,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残影!这一剑将速度、精准与隐匿完美结合,天人一如,心剑合一,追求必杀之境。

然而,赖光仿佛周身长满了眼睛。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握着“童子切”刀鞘的左手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一翻,刀鞘的末端如同未卜先知般,精准无比地向后上方一点,恰到好处地迎上了白楼剑的剑脊!

“叮——!”

一声清脆悠扬、如同玉磬轻击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开来,久久不散。妖灵只觉得一股看似柔和、实则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的巨力顺着剑身传来,整条右臂瞬间酸麻刺痛,疾风骤雨般的攻势被轻而易举地瓦解。她心中骇然,立刻借力后撤,身形如同穿花蝴蝶般绕着赖光急速游走,步法诡秘莫测。手中白楼剑剑光随之暴涨,时而化作漫天寒星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时而如绵绵不绝的蚕丝,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剑招虚实相生,变幻无穷,试图以精妙绝伦、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技扰乱赖光的判断,迫使她露出破绽。

但赖光始终气定神闲地立于原地,脚步未曾移动半分。她甚至仍未拔出“童子切”,仅以刀鞘和刀柄应对。每一次格挡、每一次撞击都显得那么举重若轻,浑然天成,仿佛早已洞悉了妖灵所有攻击路数的最终落点。她的动作简洁、高效、优雅,没有一丝多余的火气,仿佛不是在生死相搏,而是在进行一场早已编排好的剑舞。那双紫色的眼眸平静如水,清晰地倒映出妖灵每一个腾挪闪转的瞬间,洞察秋毫。

“你的剑,极快,步法更是精妙绝伦,”赖光甚至在格挡的间隙,还有余暇出声点评,语气平和如同师长指点弟子,“但你是否过于执着于‘技’的完美了?过重技巧,有时反而会束缚住内心,缺少了一剑既出、生死立判的决绝气势。须知,大巧若拙。”

妖灵咬紧牙关,赖光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重重敲击在她的心上。她娇叱一声,将身法与剑速催到自身极限!霎时间,空地上仿佛同时出现了数十个妖灵的残影,每一个都凝实无比,手持白楼剑,从上下左右、前后左右所有可能乃至不可能的角度,如同水银泻地般向赖光发动了无差别的猛烈攻击!剑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毫无死角的死亡之网,这是她倾尽全力的奥义,近乎后世“六根清净斩”的雏形,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和分身幻影,企图以绝对的数量和攻势碾压对手。

面对这堪称绝杀的剑技,赖光终于稍稍认真了起来。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右脚向后撤了半步,重心沉稳下移,一直按在“童子切”刀柄上的右手终于动了!——太刀,出鞘!

没有石破天惊的巨响,没有炫目耀眼的强光,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宛如宇宙初开时第一缕光的紫色细线,从刀鞘中悄然流淌而出。随着赖光看似缓慢、实则超越了时间感知的挥斩动作,这道紫色细线呈完美的扇形向前方扩散开来。

“铮————!”

一声清越悠长、仿佛能涤荡灵魂、斩断烦恼的刀鸣响起!那道紫色刀气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产生了细微的涟漪和短暂的凝滞。妖灵那数十个足以以假乱真的残影,哪怕只是擦到攻击的边缘,便瞬间消融、破碎、化为虚无!她的真身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极速运动状态中强行拉扯出来,踉跄着向后倒飞出去,足尖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最终勉强以白楼剑插入地面才稳住身形。手中的白楼剑发出哀鸣般的剧烈震颤,她持剑的右手虎口已然崩裂,鲜血顺着剑锷缓缓滴落,在泥土上晕开点点殷红。她脸色苍白如纸,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地喘息着,望向赖光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彻底的折服。

胜负已分。

赖光手腕轻转,“童子切安纲”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吟,精准地滑入刀鞘,仿佛从未出鞘。她看着气息紊乱、眼神复杂的妖灵,语气温和却带着如山岳般厚重的力量:“承让了。你的天赋与毅力,皆是我生平仅见。对剑道的执着,更是可贵。若能打破心中对‘形’的执着,领悟‘意’的真谛,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必将不可限量。”

妖灵剧烈地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翻腾的气血和内心的惊涛骇浪。她将白楼剑缓缓归鞘,向着赖光深深鞠躬,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大礼,心悦诚服地说道:“赖光阁下武艺已臻化境,妖灵今日方知何为天外有天,败得心服口服!”她清楚地知道,对方刚才那一刀已然是手下留情,刀气中蕴含的更多是引导而非杀意,否则自己绝不是如此轻松地站在这里。

赖光眼中欣赏之色愈浓,她向前一步,发出了极为诚挚的邀请:“妖灵,你的身手、心性、悟性,皆是万中无一。如今世间妖氛弥漫,正需你这样的英才匡扶正义。可愿加入我等?并肩作战,共斩邪魔,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留下属于你的传奇?”

妖灵闻言,身躯微微一震,眼中闪过明显的挣扎与意动。能与源赖光这样的绝世强者并肩而行,无疑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机遇。但最终,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婉拒道:“多谢赖光阁下如此看重,此恩此情,妖灵铭刻五内!但在下闲云野鹤之性已成,不堪拘束,且……尚有必须守护之人与物,责任在身,恕难从命。”她抬头望向大江山方向,“今日得见阁下神技,聆听教诲,已是三生有幸。预祝阁下此行……旗开得胜,武运昌隆,名垂青史——”说完,她再次向赖光及其五位随从深深一礼,然后身形一晃,如同溶入林间的月光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冷的余韵。

赖光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惋惜与感慨。金时等人这才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大姐头!您可吓死我了!万一那女的使阴招怎么办?”金时拍着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

“御屋形様,此女虽看似败走,但其来历、目的依旧成谜。半灵之身,非人非妖,放她离去,是否……”渡边纲收起“髭切”,眉头微蹙,冷静地分析着潜在风险。

碓井贞光则抚须沉吟:“此女剑术自成一家,灵力妖力纯净中正,观其言行,不似奸恶之徒。只是其存在本身,以及为何恰好在此等候主君,着实令人费解。”

卜部季武和藤原保昌虽未多言,但眼神中也充满了对主君安全的担忧和对放走一个潜在威胁的不解。

“好了,诸位的心意,我都明白。”赖光转过身,脸上重新露出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她将头盔重新戴好,掩去了惊世容颜,“但我相信我的直觉。魂魄妖灵,她绝非我们的敌人。武者之间的切磋,重在交流与提升,胜负其次。况且……”她语气轻松地调侃道,“你们不觉得,在这通往恶鬼巢穴的枯燥路途上,能有这样一位技艺高超、气质独特的对手出现,不是为这趟征程增添了一抹亮色吗?”

她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现实:“休息结束,整队出发。前面的路,才是真正的考验。大江山的鬼族们,恐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队伍重新整顿,再次向着丹波那鬼气森森的大江山进发。

……

大江山的深处,与其说是一座山,更像是一个被巨大力量强行开辟出的、违背常理的山中异界。外界或许是晴空朗日,这里却永远笼罩着一层仿佛由酒气、妖氛与不散阴云混合而成的昏黄暮色。粗犷的巨大石质建筑依着陡峭的山壁搭建,风格狂放不羁,随处可见巨大的兽骨装饰和燃烧着不灭鬼火的火炬,将整个区域映照得光影摇曳,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

此刻,大江山中央最为开阔的平地上,所谓的“庆功宴”正进行到酣处。与其说是庆功,不如说是鬼族们日复一日宣泄精力、排遣某种无形压力的日常集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酒香(混杂着劣质酒精和某些不明药材的味道)与烤肉的焦香。喧闹声震耳欲聋,粗野的划拳吼叫、酒碗猛烈碰撞的脆响、以及某些醉醺醺的鬼族兴之所至捶打地面或彼此胸膛发出的沉闷“咚咚”声,交织成一曲混乱而富有生命力的交响乐。

伊吹萃香,鬼族四天王之一,以其娇小身形和骇人怪力着称,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个比她整个人还大的酒桶边缘。她手里拎着那个标志性的、看似不大却仿佛永远倒不完酒的伊吹瓢,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着。酒液有不少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滑过白皙的脖颈,浸湿了衣襟。喝完一大口,她随意地用袖子抹了抹嘴,发出满足的叹息声,两条小腿在酒桶边缘晃荡着。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片喧嚣景象,那些平日里能徒手撕裂妖魔的同族们,此刻正为了一桶新开封的美酒或者一块烤得焦黑的腿骨争抢打闹,笑得没心没肺。但萃香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醉意的眸子里,却莫名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她转过头,看向旁边那位同样鼎鼎大名的同伴——星熊勇仪。

勇仪的坐姿一如既往地豪迈,直接盘腿坐在一块平整的巨岩上,面前摆着一个堪比小脸盆的金属酒杯。她穿着身红色短裙和白色上衣,黄色的长发在鬼火映照下闪闪发光。与萃香用葫芦细品(相对细品)不同,勇仪喝酒的方式更为直接粗暴,往往是端起那巨大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放下,发出“哐”一声巨响。

萃香晃了晃手里的伊吹瓢,凑近勇仪,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不算大,但足够清晰:“喂,勇仪,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勇仪刚干完一杯,闻言侧过头:“哦?谁啊?能让你这酒鬼在喝酒的时候分心?”

“是星暝那家伙。”萃香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像是怀念,又像是埋怨,“就是那个……以前时不时会跑来跟我们喝酒,或者有时候又莫名其妙帮我们解决点麻烦的家伙,记得吧?一头银发,眼神有时候很欠揍的那个。”

勇仪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神色也收敛了些许玩笑之意。她当然记得。她沉默地点了点头,拿起酒杯重新斟满,却没有立刻喝,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

萃香见勇仪没说话,便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有些飘忽:“自从他失踪之后……嗯,大概有几十年了吧?总感觉……不单单是我们少了个可以打架或者互相找麻烦的对象,连带着他身边的那帮家伙,比如当上博丽神社巫女的星焰,还有整天躲在隙间里算计来算计去的八云紫,甚至妖怪之山那边……好像心里都空了一块似的。虽然见面可能还是会打打闹闹,但就是……不一样了。”她顿了顿,又灌了一口酒,像是在用酒精冲刷某种情绪,“当然啦,我可能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不过嘛……”她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甩开那点惆怅,“毕竟,日子还得过,酒还得喝,架还得打!想那么多干嘛!”

勇仪依旧沉默着,只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一次,酒杯落在岩石上的声音似乎比之前更重了一些。她抬起手,用指关节揉了揉眉心,似乎想驱散某种烦闷。过了好几秒,她才低沉地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别说那些了。干杯。”

两人再次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大口。酒液下肚,气氛却似乎并没有因此热络起来。

勇仪放下酒杯,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宴会场的另一个角落。那里,茨木华扇和矜羯罗正相对而坐。与这边喧嚣的氛围不同,她们那边显得安静些许。

勇仪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她凑近萃香,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萃香,你觉不觉得……华扇的情况,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

萃香正眯着眼享受着酒精带来的微醺感,闻言也顺着勇仪的目光望过去,脸上的懒散收敛了些:“嗯?怎么了?”

“就是她的右臂。”勇仪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担忧,“自从当年……她用了‘万宝槌’许了那个愿望之后,那条胳膊就一直不太对劲。她自己也从来不肯细说,问急了就岔开话题或者干脆生气。”勇仪回想起不久前偶然看到的一幕,“我之前有次撞见她一个人在山洞深处,脸色煞白,满头是汗,正用功力强行把右臂里冒出来的……一股很黑很邪门的气息逼出来。那样子看着就难受。但看样子,那也只是暂时压下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感觉……她的右臂,现在非常脆弱。”

萃香看着远处华扇那看似平静的侧脸,轻轻“啧”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了烦恼的神情:“华扇这家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什么都喜欢自己扛着。明明大家都是同伴,有什么困难说出来一起想办法不好吗?”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可你也知道她的脾气,要是我们这时候凑上去表示关心,她八成会觉得我们是在可怜她或者瞧不起她,反而会更生气,把事情弄得更糟。”

这话说得在理,勇仪也深知华扇骨子里的骄傲和固执。她烦躁地“啧”了一声,猛地举起面前的酒杯,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空了。这股无处发泄的郁闷让她更加烦躁,她突然低吼一声,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身旁的岩石上!

“砰——!”

“光喝酒没意思!”勇仪猛地站起身。她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肩膀,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一股好战的气息从她身上升腾而起。她朝着还坐在酒桶上的萃香伸出手,脸上露出了充满挑战意味的、狂气的笑容:“萃香!来角力吧!就当是热身了!那些人类所谓的‘讨伐军’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萃香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刚才那点惆怅和担忧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角力?这可是她最爱的娱乐项目之一!她立刻从酒桶上跳了下来,娇小的身体里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在涌动。她拍了拍手,兴奋地喊道:“好啊!正合我意!我也觉得骨头有点痒了!来吧,勇仪!”

两个鬼王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强大的气场让周围喧闹的鬼族们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纷纷退开,围成了一个圆圈,开始起哄叫好。勇仪摆开了架势,萃香也跃跃欲试,矮身准备发力。

然而,就在这热烈的气氛即将达到顶点的瞬间,一个对于在场绝大多数鬼族而言,都极其陌生、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熟悉感的、略显清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宴会场的边缘响了起来:

“……果然,每次来,这里都是这样,酒气熏天呢。”

刹那间,整个喧闹无比的宴会场地,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

伊吹萃香准备前冲的动作僵在了半路,星熊勇仪摆出的架势定格在原地。远处,原本正在低声交谈的茨木华扇和矜羯罗,也猛地停下了话语,齐齐转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更多记得“星暝”这个名字和其存在的鬼族,无论是醉眼朦胧的还是清醒的,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所有的目光,带着震惊、疑惑、警惕,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同一个位置——那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宴会中的——星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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