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至死时 第104章 第一次“联盟”破裂

日子在五个小家伙日益增长的“自我意识”和他们对妈妈季云瑶坚定不移的“共同对外”（特指爸爸祁月白）方针中，吵吵嚷嚷地过着。

家里的游戏围栏已经成了摆设，半岁多的孩子们早已不满足于那片狭小天地，开始了对客厅乃至整个屋子的“探索性占领”。

地板上铺满了柔软的爬行垫，各种颜色鲜艳的玩具散落各处，空气中永远飘荡着奶香、辅食的糊味和孩子们咿咿呀呀、偶尔爆发哭闹的交响乐。

祁月白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幼儿王国”里扮演“二等公民”的角色。

他走路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踩到某个突然爬过来的“小祖宗”；

他想和季云瑶说句悄悄话，得先观察“敌情”，确保没有“小雷达”处于警戒状态；

就连他想抱抱亲亲宝贝闺女金金，都得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寻找短暂的时间窗口。

那四个儿子，尤其是老大祁浪和老三祁回，看他的眼神，依旧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隐隐的排斥。

然而，祁月白渐渐发现，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婴儿联盟”，也并非铁板一块。

共同的“敌人”（他本人）暂时不在视线内时，内部矛盾就开始悄然滋生。而矛盾的焦点，始终围绕着那个家庭的绝对中心——妈妈季云瑶。

最核心的争夺战，发生在“距离妈妈最近的位置”上。

无论是季云瑶坐在沙发上看书，还是在地垫上陪他们玩，亦或是晚上并排睡觉。

谁能够紧挨着妈妈，尤其是能占据妈妈怀抱或者能枕着妈妈胳膊的“黄金c位”，就成了四个小子之间没有硝烟却异常激烈的战场。

这天下午，阳光暖暖地照进客厅。季云瑶刚给孩子们喂完辅食，有些疲惫地靠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背后垫着靠垫。

她随手拿起一本绘本，准备给围过来的孩子们讲个故事。

老大祁浪一马当先，凭借其出色的爬行速度和一股子蛮劲，率先占领了季云瑶右侧最贴近的位置，小身子一歪。

就熟练地靠进了妈妈怀里，得意地仰着小脸，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后来的“竞争者”，仿佛在宣告主权。

老三祁回紧随其后。他性格虽严肃，但在争夺妈妈注意力这件事上却毫不含糊。

他爬到季云瑶左侧，试图也往妈妈怀里挤。但祁浪岂是省油的灯？

感觉到“领地”被侵犯，他立刻发出“啊啊！”的不满叫声，伸出小胖手，不是推，而是用一种“扒拉”的方式，想把祁回从妈妈身边弄开。

祁回被扒拉了一下，先是一愣，随即小脸一沉，也不甘示弱地“嗯！”了一声，伸出小手抓住了祁浪的连体衣带子，使劲往自己这边拽。

两个小家伙，一个霸道扞卫，一个严肃争夺，虽然还不会说话，但那充满火药味的“婴儿语”交锋和肢体上的小小推搡，已经火花四溅。

“浪浪，不可以推弟弟。”季云瑶连忙放下书，一手轻轻按住祁浪不安分的小手，另一只手把快要被拽倒的祁回揽近一些，“回回也乖，妈妈抱着你们两个，好不好？”

可“黄金c位”只有一个怀抱，哪能真的一碗水端平？

季云瑶把祁回揽过来，祁浪就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小嘴一瘪，眼看就要爆发；季云瑶再去哄祁浪，祁回又觉得委屈，小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老二祁梓爬过来的时候，最佳位置已经被占了。

他倒是不急不躁，先是在外围观察了一下局势，精明的眼珠转了转。他没有像老大老三那样直接进行物理争夺，而是采取了“策略性”行动。

他拿起手边一个能发出悦耳声音的摇铃，在季云瑶面前晃悠，试图用“才艺表演”吸引妈妈的注意。

见效果不大，他又爬开，费力地拖来一本比他还大的彩色认知书，“啪”一下放在季云瑶腿上，指着上面的图画“咿咿呀呀”。

那意思仿佛是：“妈妈，看这个！这个更有趣！”

可惜，此刻陷入“领土纠纷”的季云瑶和另外两个小子，都没空欣赏他的“智慧”。

祁梓的“调解”或者说“插足”行为，被完全无视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挤作一团的妈妈和兄弟，小脸上闪过一丝挫败和……不爽？仿佛在说：“我的方案这么合理，你们居然不采纳？”

老四祁透则完全是另一种画风。他慢吞吞地爬过来，看到哥哥们已经为了靠近妈妈的位置闹得不可开交，他根本没有加入战局的勇气和体力。

他选择了一个离妈妈稍远、但能清晰看到妈妈侧脸的位置，安静地坐下。然后，他开始了他独特的“情感攻势”——他不吵不闹，只是用那双天生带着忧郁气息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季云瑶，小嘴微微瘪着，眼眶里迅速蓄起两泡要掉不掉的眼泪，那小模样，活脱脱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儿。

季云瑶一抬眼，正好对上老四那泫然欲泣的眼神，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水。

“哎呀，透透怎么了？来来来，到妈妈这里来。”

她赶紧伸出胳膊，把距离最远、表情最可怜的老四给捞了过来，紧紧搂在怀里安抚。

这一下，可彻底捅了马蜂窝！

原本就在僵持的老大祁浪和老三祁回，看到“后来者”老四居然凭借“装可怜”博得了妈妈的独家拥抱，顿时同仇敌忾（虽然这敌忾可能只持续几秒钟），把矛盾暂时从彼此身上转移了！

祁浪气得直接上手去推祁透，祁回也严肃地用手指戳祁透的胳膊，嘴里都发出愤怒的“啊啊”声，谴责这种“不公平竞争”！

老四祁透被两个哥哥攻击，吓得往妈妈怀里缩得更紧，哭声也从小声啜泣升级成了委屈的嚎啕。

季云瑶一个头两个大，手忙脚乱地安抚这个，劝解那个，场面一度失控。

而在这场混乱的“c位争夺战”中，只有我们的小公主金金，始终保持着超然物外的淡定。

她坐在离“战场”几步远的地方，怀里抱着她最爱的毛绒小兔子，津津有味地啃着自己的另一只小手手，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观望着哥哥们的内讧。

她既不参与争夺，也不害怕哭闹，偶尔还会因为哥哥们滑稽的动作而咯咯笑出声，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现场情景喜剧。

她是这个家里最稳定的“中立观察员”和快乐源泉。

这场闹剧，最终以育儿嫂闻声赶来帮忙，以及祁月白适时出现（他其实在厨房门口偷看了好久）拿出几个新奇的玩具才勉强平息。

四个小子被分散了注意力，但彼此间那种“你抢了我风头”、“你占了便宜”的小情绪，显然已经埋下了种子。

晚上，好不容易把五个小魔王都哄睡了。

季云瑶瘫在沙发上，感觉比画完一整本漫画分镜还要累。

祁月白给她递上一杯温水，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疲惫的侧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前觉得他们四个团结一致对付我，我挺惨的。”

祁月白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又有点哭笑不得的语气，“现在看来，这帮小崽子内部也不太平啊。为了挨你近点，都快打起来了。”

季云瑶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回想起下午那场混战，老大霸道扞卫，老三严肃争夺，老二试图“智取”未果，老四靠“演技”逆袭……这画面，简直是一场微缩版的宫斗剧。

她侧过头，看向祁月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如释重负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用气声笑道：

“看来，‘敌人’内部已经开始分化了。”

她顿了顿，用肩膀轻轻碰了碰祁月白，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和期待：

“月白，你说……我们的机会，是不是要来了？”

祁月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

对啊！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如果这四个小子不能铁板一块，那他这个“爸爸”是不是就有机会“拉拢分化”，逐个击破。

从而提升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甚至……夺回一点点本应属于他的、亲近妻子的权利？

看着祁月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又看看婴儿房里那四个即使睡着了也各据一方、睡姿都带着点“别惹我”意味的儿子们，季云瑶忍不住轻笑出声。

未来的日子，看来不仅要防着儿子们“对外”，还得时刻关注他们内部的“动态平衡”了。

这家，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第一次内部矛盾的出现，揭示了“婴儿联盟”的脆弱性。

祁月白会如何利用这次“分裂”的机会？

他会先向哪个儿子“示好”？是霸气外露的老大？精于算计的老二？

严肃认真的老三？还是敏感忧郁的老四？

而他的“拉拢”计划，会顺利实施吗？

会不会引发新的、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混乱？

家庭内部的大戏，越来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