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主》粤语诗的诗学解构与存在主义观照
文/一言
一、语言形式与地域书写的双重性
树科的《造物主》以粤语方言为载体,构建了一个独特的诗学空间。诗中"唔知道系定唔系"(不知道是不是)的开篇句式,通过粤语特有的否定叠加结构,形成了语义上的悬置状态。这种语言选择不仅是对地域文化的坚守,更暗含了后现代主义对确定性的消解。粤语中"嘟喺"(都在)的用法,将存在状态具象化为空间性的在场,与海德格尔"此在"(Dasein)概念形成跨文化呼应。
方言写作在此呈现出双重性:一方面,"我哋嘅创作"(我们的创作)中的集体代词"我哋"(我们)强化了地域认同;另一方面,"有咗地球,有咗宇宙"(有了地球,有了宇宙)的宏大叙事又超越了地域局限。这种张力使诗歌既扎根于粤北韶城的文化土壤(《诗国行》2025.7.25出版地),又指向人类普遍的创造命题。
二、意象系统的生态诗学解读
诗中"蝴蝶嘅嗰孖翼力"(蝴蝶的那对翼力)构成了精妙的生态隐喻。粤语"孖翼"(双翼)的表述,既符合生物学事实,又暗合道家"阴阳"哲学。蝴蝶效应在此被重新诠释:微观的翼动("力")与宏观的宇宙创造形成能量循环。这种解读延续了华兹华斯"自然之书"的传统,但以粤语特有的量词"嗰"(那)赋予其在地性感知。
"泥鳅同全部钻探"(泥鳅和全部钻探)的意象并置更具颠覆性。泥鳅作为底层生物,其钻探行为被提升为创世行为,这与里尔克"天使"系列诗中"物性"的崇高化异曲同工。粤语"钻探"一词的工业感与"泥鳅"的原始性碰撞,解构了传统创世神话的等级秩序。
三、时间哲学的循环叙事
"循环嘅黑暗到光明"(循环的黑暗到光明)构成了诗歌的时间哲学。粤语"循环"(循环)一词的发音本身具有往复感,与内容形成声义互文。这种循环时间观既不同于基督教线性史观,也区别于尼采的永恒轮回,而是融合了岭南文化"生生不息"的民间智慧。
诗中未使用粤语中表示完成的"咗"(了)来终结时间,而是通过"谂到"(想到)的持续状态保持时间的开放性。这种处理使"黑暗到光明"的转换成为动态过程,接近柏格森"绵延"(durée)理论中的时间体验。
四、创作主体的解构与重构
"你同佢,嘟喺我嘅作品?"(你和他,都在我的作品?)的疑问句式,彻底颠覆了传统创作论中的主体性。粤语"佢"(他/她)的中性指代,使创作主体呈现为流动的能指。这种主体分散化现象,与巴特"作者之死"理论形成跨时空对话。
但诗末"我哋知道"(我们知道)又重建了某种集体主体性。这种从"我"到"我哋"的转换,暗示了创作行为的社会性维度,接近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中的主体间性。粤语中"知道"的"知"字保留古汉语词源,使现代创作论获得了历史纵深感。
五、诗学传统的在地转化
《造物主》对粤语诗学的贡献在于:将"沙湖"(韶城出版地)的地域经验升华为宇宙意识。诗中"地球"与"宇宙"的并置,实现了从"地方性知识"到"普遍性思考"的跃迁。这种转化路径不同于艾略特"客观对应物"理论,而是通过方言的陌生化效果达成。
粤语特有的语气词"咩"(吗)在疑问中的潜在使用(虽未出现但可感知),使哲学思辨保持了口语的鲜活感。这种"高言诗学"与"低言诗学"的融合,为当代汉语诗歌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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