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命 第29章 血祭真相

雨水顺着莫三通命理馆的屋檐滴落，在石阶上敲出诡异的节奏。林菲推开发霉的木门，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屋内比上次更加破败——香炉翻倒，骨签散落一地，墙上的八卦镜全部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有人来过。\"张昊蹲下身，手指轻触地板上未干的红色液体，\"不止特调科的人。\"

林菲的戒指突然发烫，青红两色的纹路在表面激烈交织。她走向算命桌后的墙壁，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刮痕，形状酷似程岩胸口曾出现的符文。

老陈用多功能军刀撬开松动的地板，露出一个金属拉环：\"密室入口被移动过了。\"

拉环下方是一条陡峭的楼梯，黑暗中传来液体滴落的回音。林菲率先迈步，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草药的气味。每一步都让戒指的温度升高，右脸的青色纹路随之蔓延。

楼梯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祭坛上的七盏油灯已经熄灭，但墙壁上的符文正渗出新鲜的血液，在石板上勾勒出复杂的图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坛上方悬挂的东西——

几十个玻璃罐现在全部破碎，里面漂浮的人体组织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七具动物尸体：乌鸦、黑猫、蝙蝠...全都以北斗七星的排列钉在墙上，每只动物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根红玉细针。

\"血祭重启...\"老陈的声音发紧，\"有人在继续莫三通的仪式。\"

张昊的玉石眼球疯狂闪烁，光束扫过祭坛后方——那里原本半晶体化的莫三通尸体消失了，只留下一滩红青交织的粘液和一个深深的抓痕，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内部破体而出。

林菲走向祭坛，发现那本残破的日记还在，但新增了一页黏上去的纸张。上面的笔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程岩的笔迹！

\"菲，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一半。祖石需要两个容器，但血誓需要三个见证者。莫三通不是真正的施咒者，他只是一枚棋子。1998年山体滑坡中死亡的才是第一代'双生子'。找到他们的遗物，活水玉会指引你。——永远爱你的岩\"

纸条背面画着莫家沟的地形图，某个点被血色标记。林菲的戒指突然剧烈震动，青红液体从裂缝中渗出，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型漩涡。漩涡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暴雨中的山谷，一块刻着符文的墓碑，以及...墓碑下伸出的、戴着红玉戒指的手。

\"天啊...\"张昊突然惊呼，\"你们看这个！\"

他在祭坛下方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整齐摆放着七个小木盒，每个盒子上刻着一个名字：周峰、王志、李强...正是那些\"石命\"死者的名字！

老陈小心地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小截指骨，表面覆盖着红色晶体。当光线照上去时，晶体中浮现出死亡场景的回放——材料供应商李强被自家大理石桌板砸中头部，而桌板上的纹路正组成莫小芸的脸。

\"记忆晶体...\"林菲的声音发抖，\"他在收集死亡瞬间的记忆能量。\"

他们逐一打开盒子，每个都装着不同的身体部位，全都转化成了记忆存储体。最后一个盒子是空的，标签上却写着\"程岩\"。

\"还差一个。\"老陈脸色惨白，\"仪式需要七个祭品完成第一阶段，第八个作为'钥匙'...\"

张昊突然捂住玉石眼球，痛苦地弯下腰：\"有人来了！上面！\"

楼上传来门被踹开的声音，沉重的脚步震得天花板落下灰尘。林菲迅速将程岩的纸条塞进口袋，熄灭手电。三人屏息躲在祭坛后方，听着脚步声逐渐接近楼梯口。

一道手电光柱刺破黑暗，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来者至少有五人。林菲透过祭坛的缝隙看到，他们都穿着特调科的制服，但举止怪异——动作僵硬同步，右手小指全都闪着诡异的红光。

\"检查祭坛。\"为首的人命令，声音机械得不似人类，\"主人需要最后一份祭品。\"

他们在祭坛周围撒下某种红色粉末，地面立刻浮现出更加复杂的符文图案。林菲这才发现，整个石室的地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而祭坛正好位于阵眼位置。

\"记忆载体还没找到。\"另一个\"特调科\"人员说，\"活水玉的波动指向这里。\"

林菲的戒指突然变得滚烫，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右脸的青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子，皮肤下像有无数蚂蚁在爬行。

\"分头搜索。\"首领下令，\"主人说那个女医生带着戒指，必须在她到达穿山隧道前...\"

话音未落，老陈的军用匕首已经刺入他的后心。然而没有血流出来——\"特调科\"人员的身体像沙雕般崩塌，化作一堆红色晶体，内部闪烁着电光。

剩余四人同时转头，他们的脸开始融化，露出下面半晶体化的真实面容——是那些已经死去的\"石命\"受害者！

林菲从藏身处冲出，戒指喷射出青红交织的液体，像高压水枪般击中最近的两个敌人。晶体身体遇水立刻溶解，发出刺耳的尖叫。张昊趁机扑向第三人，玉石眼球射出一道强光，直接汽化了对方的头部。

最后一个敌人抓住老陈，晶体手指刺入他的肩膀。林菲将戒指对准那怪物，却听到程岩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不要！用活水玉！\"

她本能地掏出那块青灰色石头，按在祭坛中央。活水玉立刻发出刺目强光，整个石室剧烈震动。敌人发出非人的嚎叫，身体像蜡一般融化，渗入地面的符文。

当光芒消退时，石室恢复了平静。四个敌人全部消失，只留下几滩红色液体在慢慢蒸发。老陈跪在地上喘气，肩膀的伤口已经变成了晶体质地。

\"他们...不是真的复活...\"张昊扶起老陈，\"只是记忆投影...\"

林菲看向祭坛，活水玉已经嵌进石台，表面布满裂纹。而更惊人的是，那些原本渗血的墙壁符文现在全部变成了青色，像被水冲刷过的血迹。

\"菲...\"程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直接来自她的戒指，\"去莫家沟...找第一代双生子的墓...血誓的起源...\"

声音戛然而止。祭坛上的活水玉突然爆裂，碎片在空中组成一个箭头，指向西北方——正是莫家沟的方向。

老陈挣扎着站起来：\"兵分两路。我和张昊去穿山隧道拖延时间，你去莫家沟找答案。\"

张昊点点头，从玉石眼球中取出一小块碎片交给林菲：\"带着这个，我能感知你的位置。\"

林菲想反对，但戒指的剧痛提醒她时间不多了。她最后看了一眼祭坛——那些动物尸体上的红玉针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七个小孔，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每个孔里都渗出青红交织的液体。

\"小心。\"她紧握张昊给的玉石碎片，\"如果看到程岩...告诉他...\"

话未说完，楼上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更多更重。三人对视一眼，老陈指向祭坛后方新出现的一条狭窄通道——墙壁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里面黑得反常。

\"走！\"张昊推了林菲一把，\"记住，血誓需要三个见证者！\"

林菲钻进通道，石壁立刻在身后合拢。绝对的黑暗中，只有戒指发出微弱的青光，照亮前方似乎永无止境的狭窄隧道。她摸着潮湿的墙壁前行，听到远处传来模糊的水声，还有...某种巨大物体在蠕动的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点亮光。林菲加快脚步，冲出隧道口时却愣住了——这里不是莫家沟，而是国金中心的地下三层！石室入口就在二十米外，但中间隔着汹涌的地下河水，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红色晶体，像一场诡异的雪。

戒指突然传来程岩急促的警告：\"回头！\"

太迟了。水面下的阴影迅速扩大，一个由红晶构成的巨大头颅破水而出——那是放大版的莫小芸面孔，足有轿车大小。她张开嘴，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晶体尖牙，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林——医——生——\"

林菲转身要跑，却发现来时的隧道已经消失。绝境中，她举起右手，戒指上的漩涡疯狂旋转。当怪物扑来的瞬间，一道青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在水面上划出一条燃烧般的路径，直指石室入口。

\"记忆...需要载体...\"林菲想起水中的倒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毫不犹豫地踏上光路，朝石室冲去。身后，巨大的红晶头颅发出不甘的咆哮，却无法跨越那条青色火焰。

光路尽头，石室的门自动打开。里面等待她的不是程岩，而是一个穿着藏青衣袍、背对她的瘦高身影。当那人转身时，林菲看到了令她血液冻结的景象——

那是莫三通的脸，但右眼却是程岩的眼睛。他的右手小指戴着红玉戒指，左手小指却戴着青灰色的活水玉。而在他身后的阴影里，两个模糊的人形正在痛苦挣扎，一个全身红晶，一个半透明如水。

\"欢迎，第三个见证者。\"莫三通——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什么东西——微笑着说，\"血誓终于可以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