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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魂 第204章 黄金仙梦的幻灭

作者:蓝兰预雨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2:36:28

武帝迷途 - 黄金仙梦的幻灭 (公元前122年 - 公元前87年)

【栾大求仙 - 黄金可成河决塞的骗局】

(公元前112年)

1:长生迷梦,未央悲风

公元前112年的未央宫,少了些鼎盛时期的锐气锋芒,多了几分暮年的沉郁与焦灼。年届六旬的汉武帝刘彻,站在高耸的柏梁台上,凛冽的寒风卷着他已显花白的须发,吹动他身上华贵的玄色龙纹深衣。他凭栏远眺,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在脚下铺展,然而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繁华,落在了遥远而缥缈的云海之巅。眼角深刻的皱纹里,藏着挥之不去的疲倦和对时光流逝的深深恐惧。

“陛下,夜风寒凉,请保重龙体。”侍中(近臣)小心地递上一件狐裘披风。

刘彻没有回头,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保重?人寿几何?昔日卫青、霍去病开疆拓土,何等英姿!如今朕垂垂老矣,匈奴虽稍敛,然河西水患频起,黄河年年泛滥,民不聊生……朕……”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朕还能有多少时日,去治理这江山,去平息这水患?朕还能……见到那传说中的蓬莱仙山吗?”

对死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死死缠绕着这位曾经睥睨天下的帝王。尤其宠妃李夫人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在盛年时骤然枯萎凋零,她临终前“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的哀叹,更如一根刺深深扎进刘彻心里。他倾尽方士之力,也无法留住她的生命,这让他对“长生不死”的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炽烈。他渴望时间,渴望力量,渴望永恒!

未央宫深处的温室殿,常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名贵香料燃烧的馥郁、炼丹炉火的硫磺焦味,以及各类稀奇古怪“仙药”散发的草木或矿物气息。这里是方士们的“战场”。刘彻时常亲自驾临,盯着炉火的升腾,听着方士们唾沫横飞地描述着虚无缥缈的仙境和长生法门,浑浊的眼神中闪烁着孩童般热切的期盼。

“陛下请看!”一个方士指着炉中翻滚的液体,“此乃以朱砂、水银秘炼七七四十九日而成,饮之可延寿一纪!”药液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另一个不甘示弱:“陛下,臣此法乃沟通昆仑西王母座下青鸟所得,需集齐东海鲛人泪、天山雪莲蕊、北海玄龟甲……九九归一,服之可霞举飞升!”

刘彻听得心驰神往,大手一挥:“所需何物,只管列单!只要能得长生,倾国库之力亦在所不惜!” 黄金白银、珍珠玉石流水般赏赐下去,可炼出的“金丹”,要么吃了毫无反应,要么让人上吐下泻险丢性命。一次次希望燃起,又一次次被无情浇灭,刘彻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对“真仙术”的渴求也愈发急迫。未央宫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求仙氛围,如同一场盛大而荒诞的集体梦呓。

本章警示: 对永恒的渴望是人性的本能,但当恐惧蒙蔽了理智,便会沦为迷途的羔羊。武帝的叹息提醒我们:纵有四海之富、帝王之尊,也无法阻挡时间的流逝。执着于不可得,只会徒增烦恼。珍视当下,方为生活真谛。

2:巧舌如簧,五利横空

就在刘彻被一群碌碌无为的方士搞得心烦意乱之际,一个叫栾大的方士,如同精心打磨过的璞玉,恰到好处地被“推荐”到了御前。推荐他的人分量不轻——乐成侯丁义,刘彻宠妃丁夫人的兄弟。丁义深知皇帝痴迷什么,更知道此刻献上一个“有真本事”的方士,将带来多大的荣宠。

栾大其人,约莫三十多岁,身形颀长,面容清癯,一双眼睛格外灵动,闪烁着精明与自信的光芒。他穿着一袭看似朴素的青色道袍,却浆洗得一丝不苟,举止间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出尘飘逸。甫一踏入温室殿,他便感受到那焦灼、期待又充满怀疑的帝王目光。

栾大没有像其他方士那样急于展示“仙法”。他从容行礼,开口便非同凡响:“臣常往来于海上,得遇仙人安期、羡门之属(传说中的仙人)。” 声音清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刘彻的眼睛倏地亮了:“哦?仙人?他们可曾授你长生之术?”

栾大微微一笑,仿佛胸有成竹:“仙人惜臣至诚,曾言:‘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可致也!’”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整个温室殿!点石成金,解决困扰帝国多年的黄河水患,获得长生不老药,甚至请来真仙!这简直是针对刘彻所有梦想和焦虑的“终极解决方案”!

刘彻激动得霍然起身:“此言当真?你……你真能办到?”

栾大迎着帝王急切的目光,眼神坦荡(至少表面上如此):“臣不敢欺君!然……”他故意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仙人有言,求仙之道,贵在心诚。使者若非身居高位、得配至宝、血脉尊贵,不足以通神,恐招仙谴啊!” 他巧妙地抛出了条件——要官、要宝物、要娶皇家血脉!这胃口大得惊人。

刘彻已被那“黄金”、“河决塞”、“不死药”、“仙人致”的巨大诱惑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细究。“好!好!朕就让你身居高位,得配至宝,尚朕之公主!” 为了那渺茫的长生梦,刘彻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所有条件!

一场史无前例的荒唐闹剧就此拉开序幕:

一步登天: 短短数月间,栾大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方士,火箭般蹿升。先封“五利将军”(暗示其能利天、地、人、鬼、神五方),继而加“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天道将军”,一人佩四方将军印!最后晋爵“乐通侯”,食邑二千户!其升迁速度之快、爵位之高,震惊朝野。

尚配帝女: 更令人瞠目的是,刘彻竟将自己与皇后卫子夫所生的长女——尊贵的卫长公主,下嫁给栾大!婚礼之盛大奢华,远超寻常王侯。赐宅第于长安,规模堪比王府,金银珠宝充塞库房。刘彻甚至亲临其府邸祝贺,赏赐“天道将军”玉印,赐其僮仆千人,车马帷帐器物无数,务求排场震撼天下,以显其“通神”之尊贵。

通神表演: 栾大深谙造势之道。他时常在府中或皇帝面前举行神秘的“通神”仪式。他命人制作精致的棋盘(“棋”通“期”,象征与神相会),摆上象征五行的各色豆子,穿上特制的画满云气仙鹤的羽衣,在香烟缭绕中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有时他会突然“灵魂出窍”,身体僵直倒地,片刻后“惊醒”,宣称自己刚刚神游太虚,面见了哪位神仙,获得了什么启示。他那逼真的表演、自信满满的神态,配合着皇帝无条件的信任和奢华的排场,竟真的营造出一种他确实“身负天眷”的氛围。长安城内,关于“五利将军能通神”的传言甚嚣尘上,真假莫辨。

栾大站在自己富丽堂皇的新府邸庭院中,看着往来如织的仆役,抚摸着身上代表四方将军的印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权倾朝野,富可敌国,尚了帝女,人生巅峰,不过如此!至于“黄金可成”、“河决可塞”?那不过是诱饵罢了。骗局进行到这一步,他几乎把自己都骗过了——至少,他相信自己能一直骗下去。

本章警示: 华丽的包装与炫目的头衔,往往是最具迷惑性的陷阱。栾大“五利将军”的光环警示我们:面对过于完美的承诺,越要警惕脚下的深渊。捷径尽头往往是悬崖,盛名之下常藏虚妄。脚踏实地,方能行稳致远。

3:君心似火,公主成棋

卫长公主刘嫣,这位金枝玉叶的帝女,如同她母亲卫子夫年轻时的影子,端庄娴静,眉目如画。她的婚事,本应是帝国最盛大、最令人艳羡的盛典。然而,当父皇刘彻亲自告诉她,要将她许配给那位“能通神”的五利将军栾大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椒房殿内,卫子夫面色惨白,紧紧抓住女儿的手,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颤抖:“嫣儿……你父皇他……他怎能如此!那栾大,不过是个方士……”

刘嫣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母后……父皇求仙之心甚切……女儿……女儿身为帝女,理应为父皇分忧……” 话语是冠冕堂皇的,心却在滴血。她见过那个栾大,虽然衣冠楚楚,举止做派也学着贵族模样,但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精明与市侩,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嫁给一个靠“仙术”上位的江湖骗子?这简直是帝国的笑话,更是她个人命运的悲剧!

婚礼如期举行,盛大得超乎想象。未央宫张灯结彩,鼓乐喧天,诸侯百官齐聚。卫长公主身着繁复华美的嫁衣,头戴凤冠,被搀扶着登上华丽的安车。在无数道或艳羡、或同情、或嘲讽、或麻木的目光注视下,驶向那座被皇帝用金钱和权力堆砌起来的“神仙府邸”——栾府。

栾府内,红烛高照,宾客如云。栾大满面红光,穿着御赐的华服,接受着潮水般的恭维。当卫长公主被引入洞房,红绸盖头揭开的那一刻,两人目光相接。

栾大看着眼前这位身份高贵、容貌姣好的公主,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占有欲:“公主殿下,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夫妻了。蒙陛下天恩,栾大定当不负所望,早日与公主…共登仙阙!” 他故意用了“仙阙”这个词,试图营造虚幻的浪漫。

刘嫣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悲凉与屈辱,只低低地、毫无波澜地应了一声:“将军……言重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父皇求仙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取信于那个“神仙使者”的、无比贵重的棋子。她的婚姻,她的幸福,在父皇的长生梦面前,轻如鸿毛。

婚后的日子,如同戴着沉重的黄金枷锁。栾大享受着驸马都尉的荣耀和富贵,流连于酒宴应酬,接受着各方巴结。他对卫长公主保持着表面的恭敬,但那种刻意为之的谦卑背后,是藏不住的得志猖狂和对公主出身高贵的某种复杂心理——既得意于拥有她,又隐隐带着一丝自卑转化的傲慢。他所谓的“通神”表演,刘嫣看得越多,心中的疑虑和寒意就越重。她常在夜深人静时独坐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年轻却毫无生气的面容,抚摸着自己冰冷的肌肤,感觉自己和这座金玉其外的府邸一样,都是巨大骗局的一部分,随时等待着轰然倒塌的命运。

后宫深处,皇后卫子夫抚摸着女儿出嫁前留下的玉佩,对着青灯默默垂泪。她不敢质疑皇帝的疯狂,也无力改变女儿的命运。曾经母仪天下的荣光,在丈夫日益偏执的求仙路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卫氏家族的荣耀,似乎也随着这场荒谬的婚姻,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阴影。

本章警示: 当个人沦为宏大目标的祭品,人性的光辉便被无情践踏。卫长公主凤冠下的泪痕警示世人:任何以牺牲个体幸福为代价的“伟业”,终究会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痕。尊重个体价值,方显文明温度。

4:牛皮吹破,入海成畏

栾大的权势达到了顶峰,每日门庭若市,贿赂求情、攀附巴结者络绎不绝。黄金流水般涌入他的府库,权力带来的快感让他飘飘然。然而,巨大的危机也悄然降临——牛皮吹得太大,总要有人去圆。

刘彻最初被“黄金可成”、“河决可塞”、“仙药可得”的承诺冲昏的头脑,在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冷静下来一丝焦躁。黄河水患依旧年年肆虐,冲毁良田,淹没村庄;国库里的黄金没有自动增长一分一毫;传说中的不死仙药更是连影子都没见着。每次询问栾大,栾大都以“时机未到”、“仙意难测”、“需更盛大仪式沟通”等借口搪塞拖延。

“五利将军,”刘彻在柏梁台上召见栾大,语气已带着明显的不耐,“你言可塞河决。今岁雨水尤多,瓠子口(黄河着名决口处)又报险情!你何时作法,平息此患?”

栾大心头一紧,面上却镇定自若,深深一揖:“陛下息怒!河决乃水龙作祟,非寻常法力可及。臣已上达天听,然仙人言,需陛下亲临河堤,筑坛祭祀,以天子之气镇之……且……”他眼珠一转,“需遣一位通神使者,代表陛下入东海,谒见蓬莱仙山之神,求得龙宫定水神珠,方可永绝水患!”

又是推诿,又是开新条件!刘彻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盯着栾大:“入海寻仙?朕记得你曾言常往来海上?”

“确有往来!”栾大挺直腰板,毫不心虚,“蓬莱、方丈、瀛洲三山,臣皆曾远眺其仙气缥缈!只是欲登仙岛,需天时、地利、人和齐聚,更需陛下钦命使者,持天子信物,方可破开迷障,得见真仙!”

眼见刘彻面色稍霁,栾大赶紧趁热打铁:“陛下,仙人曾授臣秘法,可验仙缘!臣今夜便可于府中高台作法,为陛下引下仙踪宝光!请陛下登高台一观!”

当夜,栾府特意搭建的高台之上,灯火通明,香烟缭绕。栾大身着羽衣,手持桃木剑,焚符念咒,煞有介事。忽然,他剑尖一指夜空某处:“仙踪已至,宝光现矣!”周围僚属随从齐声惊呼,指向天空:“看!有光!”“真是宝光!”“五利将军果然通神!”刘彻在高台上凝神望去,夜空中似乎真的有一点微弱的光芒划过,很快消失不见。他疑心是流星或是灯火映照,但看着栾大笃定的神情和众人“亲眼所见”的惊呼,心中那点疑虑又被压了下去。“嗯……确有些奇异之处。”刘彻勉强认可,但对“入海寻仙”一事,却存下了更深的心思。

不久后,刘彻做出了决定。他再次召见栾大,目光如炬:“五利将军!朕命你即刻准备,持朕所赐‘天道’玉印,以天子使节之尊,乘楼船,率船队,出海东巡,代朕寻访蓬莱仙山,求取仙药及定水神珠!此乃社稷大事,万勿推辞!朕在长安,静候佳音!”

圣旨一下,如同五雷轰顶!栾大瞬间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入海?寻仙?他自己比谁都清楚,那茫茫大海之上只有滔天巨浪和无尽凶险,哪有什么蓬莱仙岛!所谓的“往来海上”不过是欺世盗名的谎言!他敢在长安玩儿装神弄鬼的把戏,是因为他深知如何操控人心、制造幻象。可一旦真的驶入那变幻莫测、随时能吞噬一切的汪洋大海,他那套把戏将彻底失效,等待他的只有覆舟灭顶之灾!

“陛……陛下……”栾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海上风波险恶,且仙踪飘渺,非一时可至……臣……臣需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日,精研仙法,方可……方可启程……” 他试图再次用拖延战术。

“七七四十九日?朕等得,黄河灾民等不得!边关将士等不得!江山社稷等不得!”刘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已命人在琅琊(今山东青岛附近)备好楼船物资!你即日便启程前往琅琊海口,待吉日便扬帆出海!不得有误!” 帝王的耐心,在栾大一次又一次的推脱和并无实质性进展的表演中,终于耗尽了。

栾大僵跪在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皇帝的旨意如同催命符。他抬头望向那深不可测的未央宫穹顶,第一次感到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脏。那曾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帝王信任,此刻变成了勒紧他脖子的绳索。入海?那是死路!不去?抗旨更是死罪!牛皮终于吹破了,他精心编织的黄金美梦,只剩下冰冷的海水,即将将他彻底吞噬。

本章警示: 谎言如同沙上筑塔,终将被现实的浪潮冲垮。栾大面对大海时的恐惧,戳穿了所有虚幻的泡沫。任何背离事实的承诺,无论包装多么华丽,都经不起实践的检验。真实,是立于天地间的唯一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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