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 第208章 伊阙之战的复刻

北齐铁骑如决堤洪流般撞向秦锐士的黑色阵列时，为首的万夫长阿史那延嘴角咧开嗜血的弧度——这些南人步兵竟敢在平原与草原铁骑对冲，简直是天赐军功！

三息之后，他狰狞的笑容永远凝固在脸上。

秦锐士军阵中爆开的“轰天雷”烈焰吞噬了前排战马，后方冲锋的骑兵被绊倒的战马尸体掀翻践踏。

白起站在青铜战车上漠然抬手，玄色令旗划破硝烟：“弩阵，平射。”

神庙使者手中的星盘“咔”地裂开细纹：“凡人的煞气……竟能穿透神念？！”

朔风卷过苍茫的北境平原，将枯草压出波浪般的痕迹。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一块巨大的铸铁压在大地上。两支军队如同两股即将对撞的钢铁洪流，在荒原上静静对峙。

北齐一方，五万精锐骑兵组成的先锋军铺满了视野所及的地平线。他们身披草原风格的皮甲与鳞甲混编战袍，战马高大健硕，喷吐着白气，马蹄不安地刨着冻土。为首的万夫长阿史那延，身形魁梧如熊，脸上横亘着三道狰狞的刀疤，此刻正舔着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他手中沉重的弯刀指向对面那片沉默得令人心悸的黑色军阵，声音如同破锣般在风中炸开：

“儿郎们！看见那些两条腿走路的南人了吗？他们竟敢离开龟壳，在咱们草原雄鹰的地盘上摆开阵势！简直是长生天赐下的肥羊！”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发出激昂的嘶鸣，“碾碎他们！用他们的头颅装饰我们的马鞍！用他们的鲜血浇灌我们的草场！杀——！！！”

“杀！杀！杀！”五万北齐骑兵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战吼，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瞬间燎原！大地开始震颤，铁蹄践踏冻土的轰鸣声汇聚成连绵不绝的沉雷，五万把雪亮的弯刀在阴沉的天光下扬起一片刺目的寒光森林！骑兵集群冲锋卷起的烟尘如同一条狂暴的土黄色巨龙，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秦锐士的军阵猛扑而去！阿史那延一马当先，脸上的刀疤因兴奋而扭曲，他仿佛已经看到黑色军阵在铁蹄下崩溃、士兵在弯刀下哀嚎的景象。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步兵军团肝胆俱裂的冲锋，秦锐士的黑色军阵却如同亘古磐石，纹丝不动。

没有战前的咆哮，没有混乱的移动，只有一种死寂般的沉默。三十万身披玄甲、覆盖着狰狞青铜兽面的士兵，如同雕塑般矗立。他们手中紧握的并非长戟，而是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强弩——公输班改良后的“连星弩”，弩身结构复杂，箭槽深邃，可装填五支特制的“破甲箭”。整个军阵上空，那翻腾不息的暗红色煞气狼烟，此刻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牵引，变得更加凝实、厚重，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冲锋的北齐骑兵心头，带来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窒息感。

白起立于阵后一辆古朴的青铜战车之上，玄色披风在狂风中纹丝不动。他深陷的眼窝中，那双漠然如万载寒冰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烟尘巨龙和那狰狞的刀光。当北齐骑兵前锋冲入距离军阵五百步——这个在骑兵冲锋中只需几个呼吸便能跨越的距离时，白起缓缓抬起了右手。

“风！”

一个冰冷、沙哑、却如同金铁律令般的字眼，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马蹄轰鸣，清晰地回荡在三十万秦锐士的耳边！这不是靠音量，而是靠那深入骨髓的契约联系与铁血军魂的共鸣！

哗——！

三十万秦锐士动作整齐划一得如同一个整体！前排的盾阵猛地向两侧分开，露出后面早已蓄势待发的数千架结构复杂、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战争器械——公输班打造的“轰天雷”投射车！操作器械的锐士眼神冰冷，动作迅捷如机械，早已装填好的、人头大小、表面铭刻着爆裂符文的黝黑铁球被放入投射臂的凹槽。

“放！”前线指挥官令旗挥下。

嗡——！

令人心悸的低沉机括声瞬间压过了马蹄！数千枚“轰天雷”被高高抛射入空，划出致命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向冲锋势头最猛、队形最密集的北齐骑兵前锋集群！

“那是什么？”阿史那延冲锋中抬头，瞳孔骤然收缩！他从未见过这种武器！

轰！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仿佛九天惊雷在平原上炸响！耀眼的火光在北齐骑兵群中猛然绽放！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无数预置的尖锐铁片、碎石，如同毁灭的飓风横扫而过！

“唏律律——！”战马凄厉的悲鸣瞬间被爆炸声淹没！冲在最前面的数千骑兵连人带马被恐怖的冲击波撕碎！灼热的气浪将人和马的残肢高高抛起，又如同血雨般砸落！高速飞溅的铁片如同死神的镰刀，轻易地穿透皮甲甚至鳞甲，收割着生命！密集的冲锋阵型成了灾难的放大器，前排的惨状引发了连锁反应，后方收势不及的骑兵狠狠地撞上被炸翻、绊倒的人马尸体，顿时人仰马翻，骨断筋折的脆响和绝望的惨嚎响成一片！原本气势如虹的冲锋浪潮，在距离秦锐士军阵尚有三百步的地方，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礁石，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人仰马翻，死伤狼藉！阿史那延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被惊恐取代，他座下的战马被冲击波掀翻，将他狠狠摔落在地，若非亲卫拼死护卫，瞬间就会被后续涌来的乱骑踏成肉泥！

“弩阵，平射。”白起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右手玄色令旗再次挥下。

早已准备就绪的秦锐士弩阵动了。前排士兵半跪，后排士兵直立，三十万具“连星弩”同时放平，闪烁着寒光的弩矢如同择人而噬的毒牙，对准了混乱中的北齐骑兵。

“咻咻咻咻咻——！！！”

一片令人头皮炸裂的密集破空声撕裂空气！那不是箭雨，而是金属风暴！三十万支特制的“破甲箭”在近距离内倾泻而出，遮天蔽日！箭矢轻易撕裂了北齐骑兵简陋的护甲，穿透血肉，带起一蓬蓬凄艳的血雾！混乱中的骑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许多箭矢甚至贯穿了第一个目标后，余势不减地射入后方的人马体内！破甲箭矢上附着的微量火药，在命中后还会引发小范围的爆裂，进一步扩大杀伤！惨叫声、马嘶声、爆炸声、骨肉撕裂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死亡的乐章！硝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战场！

仅仅三轮齐射！

五万北齐先锋铁骑，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雪块，迅速消融、瓦解！平原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残破的旗帜倒在血泊中，无主的战马在尸堆间惊恐地嘶鸣奔跑。阿史那延被亲兵拖拽着向后溃逃，他的一条手臂被炸断，半边脸血肉模糊，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他引以为傲的草原铁骑，在秦锐士的战争机器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

“变阵，锋矢。”白起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同万载玄冰，不因眼前的屠杀而有丝毫动摇。玄色令旗第三次挥动。

呜——！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在秦锐士军阵中响起！军阵上空的暗红煞气狼烟猛地翻滚、凝聚，化作一支巨大的血色箭矢虚影，直指北齐中军本阵的方向！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低沉的军魂呐喊在所有秦锐士心中响起！

原本静止如山的黑色军阵瞬间“活”了过来！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前排幸存的北齐溃兵只看到那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以一种超越常理的迅捷速度，开始向前移动、加速！不是散乱的冲锋，而是保持着森严的阵列，如同一个整体在推进！巨大的盾牌重新在前方合拢，如同移动的城墙，缝隙间探出密密麻麻的长戟寒锋！弩手紧随其后，连星弩再次上弦，冰冷的弩矢随时准备再次倾泻死亡！更可怕的是，在军阵移动的过程中，无数小队如同灵活的触手般从主阵两侧分出，以惊人的速度穿插、切割，目标直指那些试图集结起来做最后抵抗的北齐残兵！

铁蹄如雷，步声如鼓！黑色洪流碾过尸山血海，速度越来越快，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朝着北齐中军那面巨大的帅旗方向，狠狠凿去！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踏在地上的震动如同大地的心跳，每一次落下，都让北齐士兵的心沉入更深的冰窟。那凝聚的军魂煞气，如同实质的枷锁，缠绕在每一个试图抵抗的北齐士兵身上，让他们动作迟缓，心生绝望。

北齐中军，巨大的帅旗之下。

北齐主帅耶律洪基，这位曾两次败于叶宇之手、又被北齐皇帝寄予厚望的老将，此刻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站在高高的了望车上，清晰地目睹了先锋铁骑在短短时间内被屠杀殆尽的整个过程。那毁天灭地的爆炸，那遮天蔽日的箭雨，那黑色洪流冷酷高效的推进……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魔鬼……叶宇召唤的是地狱的魔鬼军团！”耶律洪基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力感。他身旁的副将、谋士们，也个个面无人色，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大帅！快下令撤退吧！挡不住！根本挡不住啊！”一名偏将带着哭腔喊道，“再不走，中军就要被他们直接凿穿了！”

耶律洪基猛地惊醒，看着那支越来越近、散发着滔天煞气的黑色洪流，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撤退？往哪里退？后面就是北齐腹地，一旦让这支魔鬼军团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可是不撤，难道要像先锋军一样被碾成齑粉？

“传令！左右两翼骑兵，不惜一切代价，侧击秦军！中军步卒，结圆阵防御！弓弩手！所有弓弩手！给我射！阻止他们靠近！”耶律洪基几乎是嘶吼着下达命令，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他寄希望于用两翼骑兵的牵制和步兵的密集阵型，迟滞秦锐士的锋芒，为大军调整赢得时间。

然而，白起的战争艺术，岂是凡俗将领所能揣度？

就在北齐两翼骑兵刚刚开始调动，试图从侧翼包抄秦锐士主阵时，秦锐士那看似一往无前、直扑中军的黑色洪流，陡然发生了变化！

没有号令，没有迟疑。冲在最前方的重装锐士如同接到无声指令，瞬间由高速冲锋转为稳固防御，巨大的塔盾重重砸入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瞬间构筑成一道钢铁防线！盾墙缝隙间，长戟如林般探出，闪烁着致命的寒光！与此同时，军阵内部，无数身披轻甲、背负强弩的锐士如同鬼魅般从重步兵身后涌出，他们动作迅捷，阵型松散却暗含章法，正是专门克制骑兵的“散星弩阵”！

“目标，敌骑，自由散射！”冰冷的指令在弩阵中传递。

“咻咻咻——！”

比之前更加精准、更加致命的弩矢风暴，如同长了眼睛般，泼洒向试图靠近的北齐两翼骑兵！特制的破甲箭轻易洞穿骑兵的护甲，将骑士射落马下！高速冲击的骑兵一旦落马，几乎瞬间就被后续的铁蹄践踏成泥！北齐骑兵的冲锋势头为之一滞，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就在两翼骑兵被秦锐士的弩阵死死钉在原地、承受巨大伤亡之时，秦锐士主阵的左右两翼，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猛然发动了致命一击！

轰隆隆！

大地剧烈震颤！两支由重装骑兵（大雪龙骑）和轻装锐士混编的突击集群，如同两柄烧红的尖刀，从秦锐士主阵的左右两肋狠狠刺出！他们避开了正面战场，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扎进了因调动而出现短暂混乱和防御空档的北齐中军步卒方阵！

“破阵！”突击集群的指挥官厉声怒吼！

“风！风！大风！”突击的锐士发出震天的战吼！

轰！轰轰轰！

安装在突击集群前端的简易“轰天雷”投射器再次发威！小范围的爆炸在北齐密集的步兵方阵中炸开，瞬间清空一片区域，制造出巨大的混乱！紧随其后的重装骑兵（大雪龙骑）如同钢铁洪流，无情地碾压进去！沉重的马蹄践踏着人体，锋利的长槊轻易挑飞阻挡的步兵！而混编其中的秦锐士则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结成小型杀阵，在骑兵撕开的缺口内疯狂绞杀！长戟、短剑、匕首，配合默契，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蓬血雨！

北齐中军精心布置的防御圆阵，在这内外夹击、精准狠辣的战术打击下，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瞬间布满了裂痕，然后轰然崩溃！士兵们惊恐地尖叫，相互推搡，建制被打乱，军官的命令被淹没在绝望的呼喊中。整个中军，陷入一片无法逆转的混乱与屠杀！

“完了……全完了……”耶律洪基站在摇摇欲坠的了望车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军如同雪崩般瓦解，口中发出绝望的呓语。他身边的将领们早已失去了斗志，有的瘫软在地，有的则悄悄策马，准备逃离这处人间炼狱。兵败如山倒！五万先锋精锐尽墨，中军大阵崩溃，左右两翼骑兵被钉死无法救援……北齐的最后希望，在这片被血染红的平原上，彻底破灭。秦锐士的锋芒所向，已然无可阻挡！

南庆京都，钦天监观星台。

寒风呼啸，卷动着神庙使者“寒月”素白的长袍。他盘膝悬浮于半空，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冰蓝色光晕，试图通过面前悬浮的玄冰星盘，推演北境战场的局势。星盘上星辰流转，映照着大陆气运脉络，然而此刻，代表北齐西境的那片区域，却被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如同沸腾血海般的暗红色光芒疯狂侵蚀！

那血光翻滚、咆哮，带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与杀戮意志，其凶戾之气甚至穿透星盘的阻隔，隐隐冲击着寒月的心神！星盘表面，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中心那道贯穿玄武星域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噗！”寒月身体剧震，猛地喷出一口冰蓝色的神血，血液滴落在玉石地面上，瞬间冻结成刺目的菱形冰晶。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布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凡尘杀孽，竟能凝成如此破界煞气？反噬神器，搅乱天机？！”他失声低吼，指尖急速点动，磅礴精纯的冰寒神力不要命般注入星盘，试图稳住这神器，修复裂痕，驱散那片诡异的血光。

然而，神力注入，如同泥牛入海！那片翻腾的血煞不仅没有被驱散，反而如同被激怒的太古凶兽，更加狂暴地吞噬着神力，顺着裂痕加速蔓延！星盘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推演的星辰轨迹被彻底搅乱，变得混沌一片！他甚至能从那片血光中，“听”到隐隐约约、直刺元神的金戈铁马与“赳赳老秦”的冰冷呐喊！

“这……这不可能！”寒月眼中充满了震骇，“那支军队……那凝聚的煞魂……此等凶兵，不该存于凡世！叶宇……荒北……你们到底召唤了何物？！”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这位高高在上的化神境使者，感到了久违的、名为“恐惧”的情绪。凡人的力量，第一次超出了神庙的认知和掌控的边界！那片翻腾的血海煞光，仿佛预示着一场将彻底颠覆“秩序”的风暴正在北境酝酿成型。

喊杀声渐渐平息，只余下伤者的哀嚎和无主战马的悲鸣在血腥的平原上回荡。

硝烟尚未散尽，刺鼻的硫磺味与浓重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目光所及之处，尸骸枕藉，断肢残躯混杂着破碎的兵甲，铺满了大地。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冻土，汇聚成一片片粘稠的血洼，在铅灰色的天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曾经碧绿的北境平原，此刻已化为一片修罗血狱。无数北齐士兵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毙在地，许多人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与茫然。破碎的北齐军旗沾满泥泞和血污，无力地倒伏在尸堆之中。

在战场的中心，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数万幸存的北齐士兵如同受惊的羊群，被分割包围在十几个巨大的包围圈中。他们大多已扔掉了武器，眼神呆滞，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面对周围那沉默如山、散发着滔天煞气的黑色玄甲，他们失去了任何反抗的意志。秦锐士冰冷的青铜兽面下，只有漠然的目光。他们手持滴血的兵器，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牢牢控制着每一个俘虏，等待着最终的命令。

白起缓步走过尸山血海，玄色战靴踩在粘稠的血泊中，发出轻微的吧嗒声。他来到一处稍高的土坡，目光扫过下方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数万北齐降卒。那双漠然的眸子深处，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如同寒潭般的冰冷和一种纯粹的计算。

“武安君，降卒已集中看押，总计约三万七千人。如何处置，请君上示下。”一名身披百将甲胄、脸上带着一道新鲜刀疤的秦锐士军官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地汇报。他身上的煞气浓烈，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白起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俘虏，仿佛在评估一堆冰冷的数字。寒风卷过，带来俘虏群中压抑的哭泣和哀求声。一些俘虏似乎认出了这位在战场上如同死神般的身影，更加恐惧地蜷缩起来。

“此地距北齐腹地尚远。”白起的声音终于响起，沙哑低沉，如同砂石摩擦，“我军需继续突进，粮道漫长，补给维艰。”

百将垂首，等待下文，心中却已隐隐有了预感。

白起微微抬头，望向北方阴沉的天空，那里是邺城的方向，也是他下一个目标。他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如同重锤般砸在每一个听到的人心头：

“降卒羸弱，徒耗粮秣。心怀故国，终为后患。”

“坑之。”

两个字，冰冷、清晰、斩钉截铁，如同死神的最终判决，宣告了平原上数万生灵的结局。

百将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震，随即沉声应道：“诺！”他霍然起身，眼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彻底消失，只剩下对命令的绝对服从。他转身，朝着下方严阵以待的秦锐士们，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无声的杀戮指令已然下达。包围圈开始缓缓收缩，锐士们手中的兵器再次扬起寒光。俘虏群中爆发出更加绝望的哭喊和哀求，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那早已注定的命运。白起的身影伫立在土坡之上，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冷漠地注视着眼前即将上演的、比方才战场更加残酷的终结。血染的平原，终将以更深的血色，为这场名为“首战告捷”的战役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