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歌剧院的废墟在晨光中如同被撕开的海贝,断裂的钢筋像裸露的神经末梢般刺向天空。陈楚站在散落着共振炸弹残骸的舞台上,指尖拂过一台被冲击波掀翻的斯坦威钢琴。琴键缝隙里嵌着半枚毒蝎徽章,金属边缘沾着昨夜拆弹专家的血迹。
“纳米共振器的频率解析出来了。”林萱将平板递来,屏幕里跳动着《破阵乐》的音波图谱,“和敦煌塌方时的次声波完全一致——冰蝎组织把文物破坏技术武器化了。”
陈楚拾起徽章,蝎尾的倒刺在阳光下泛着蓝光。十天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的地下金库,三件唐代乐俑就是在播放《破阵乐》复原曲时突然共振碎裂。当时安保镜头拍到一个佩戴同样徽章的女人,正将超声波发射器伪装成口红擦在唇上。
“授勋仪式照常举行。”陈楚突然说。林萱愕然抬头,见他用琴槌敲响残留的琴弦,不成调的金属颤音惊飞一群海鸟:“他们越怕什么,就越要把它钉在文明殿堂的穹顶上。”
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
米莱女士推开贵宾室大门时,陈楚正站在落地窗前。塞纳河对岸的埃菲尔铁塔被投影成巨大的箜篌,琴弦是流动的敦煌飞天纹样——这是楚门为“世纪艺术巨匠”授勋礼准备的裸眼3D序幕。
“安保级别已升至反恐标准。”米莱将加密文件放在鎏金茶几上,“但凯瑟琳通过《泰晤士报》施压,要求公开你童年孤儿院的监护记录。”
陈楚转身,西装下隐约透出后背绷带的轮廓。悉尼拆弹时崩飞的钢片在他肩胛骨上添了新伤,医生警告二次感染可能导致右手永久性神经损伤。
“那就给她想要的。”他点开平板,石洼子小学的实时画面铺满整面墙。王石头用残肢按着电子琴,孩子们正排练他改编的《破阵乐》安魂曲。秦小慧举着手机镜头:“联合国能看到我们吗?”
“授勋全程直播信号会同步到教室。”陈楚对着镜头调整领带,石头突然用琴键敲出摩斯密码——那是昨夜刚教他们的求救暗号:“冰蝎在屋顶”。
授勋典礼,黄昏。
穹顶水晶灯亮起的刹那,整座会场化作敦煌莫高窟第61窟《五台山图》的全息幻境。文殊菩萨的狮子座悬浮在主席台上方,陈楚踏着光阶走向颁奖台时,各国代表席响起压抑的惊呼——他走过的位置绽开血红色莲花,每一步都留下带血的鞋印!
“伤口裂了!”林萱在后台监控室攥紧对讲机。陈楚却对着隐蔽耳机低语:“让血流得更显眼些。”鲜血迅速渗透白色西装外套,在追光灯下晕开刺目的红。
米莱女士捧出“世纪艺术巨匠”勋章,纯金奖章上镌刻着箜篌与卫星环绕地球的图腾。她正要致词,观众席突然站起金发的凯瑟琳:“等等!这个刽子手不配触碰文明!”
全场哗然。凯瑟琳高举的平板投射出骇人画面:阴暗的孤儿院地下室,七岁的陈楚被铁链锁在钢琴前,双手鲜血淋漓地弹奏《野蜂飞舞》。镜头拉远,墙上挂着“楚门秀全球直播”的电子屏,在线观众数字疯狂跳动。
“看见了吗?”凯瑟琳声音尖利,“他所谓的音乐信仰,不过是童年创伤养成的表演型人格!这个骗子连名字都是偷的——他本名叫楚小七,‘楚门秀’的楚!”
直播镜头猛推陈楚特写。他瞳孔急剧收缩,不是因谎言被揭穿的恐慌,而是认出背景里一闪而过的毒蝎纹身——当年囚禁他的“院长”,右腕有着与赵东升保镖阿泰相同的刺青!
后台甬道,暗战已启。
林萱带人冲向配电室时,凯瑟琳安插的保镖正将液氮罐接入空调系统。极寒气体能瞬间冻结陈楚后背未愈的伤口,诱发全身神经痉挛——“就像悉尼歌剧院那些共振炸弹,低温会让肌肉记忆崩盘!”特勤组长一脚踹开保镖。
几乎同时,陈楚在聚光灯下扯开染血的西装。绷带下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全球镜头前,新缝合的皮肉因寒气侵袭凝结着冰晶。他抓起勋章按进伤口,鲜血糊住“Culture Guardian”的刻字。
“这血从敦煌壁画的矿物颜料里流出来,从《破阵乐》的工尺谱里流出来——”他声音因剧痛而嘶哑,目光却钉死凯瑟琳,“但有些人,只闻得到铁锈味。”
凯瑟琳冷笑按动遥控器。孤儿院画面切换成最新爆料:陈楚在悉尼拆弹时,曾用身体掩护冰蝎组织首脑的女儿!“看啊!这所谓英雄根本是......”
话音未落,主屏幕突然切入石洼子小学的直播。孩子们用铁皮桶和橡皮筋制作的共振消除器正发出轰鸣,王石头残缺的右手砸向自制编钟:
“铛——!”
声浪穿透卫星信号,凯瑟琳手中的遥控器应声爆裂!彩排时石头偷偷录下的《破阵乐》安魂曲通过会场音响炸响,音符精准共振凯瑟琳藏在耳道里的微型接收器。
“呃啊!”她惨叫着跪倒在地,耳孔渗出黑血。陈楚踏着血泊走来,染血的勋章抵住她额头:“告诉你的蝎主,下次要杀我——”他猛地扯开衬衣,露出满身伤疤,“挑个没有孩子看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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