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大衍启元 > 第71章 剩余八郡守将俯首;云州战事平

大衍启元 第71章 剩余八郡守将俯首;云州战事平

作者:小麒呀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31 02:57:28

沈砚牵着赤焰火龙驹的缰绳,徒步走在望海的青石板路上。玄麟黑铁甲的甲片随着脚步轻晃,却没发出半分嘈杂,赤焰火龙驹的枣红鬃毛被海风拂得轻晃,蹄子轻踩青石板时,还特意避开了路边孩童散落的木陀螺。街巷两侧的百姓敞着半扇门张望,见士兵们肩头都搭着鼓囊囊的蓝布包——包角用白棉线绣着“王四”“赵六”的名字,贴路侧走时连衣角都不蹭民宅院墙,拘谨的神色渐渐松了。

“世子,喝口水解解渴吧!”巷口一位攥着粗陶水壶的老者走上前,手有些发颤。沈砚立刻停步,双手接过水壶,指尖触到壶身的余温:“多谢老人家,您快回屋,海风凉。”浅饮一口后递还水壶,又叮嘱亲兵:“把备好的帕子和干粮送过来,给老人家带回去。”老者捏着软乎乎的帕子,望着沈砚牵马远去的背影,跟邻居念叨:“这兵看着就不一样,连布包都绣着名,规矩齐整。”

严沧牵着墨浪跟在身侧,周霆的踏雪老骥亦步亦趋,湛金虎头枪的铜铃被布巾裹得严实。见百姓放下戒心,严沧勒住马:“世子,严府备了茶水,不如先去歇脚?”沈砚却望向城北:“严老将军,城北旧水军营地地基实,先去安营更稳妥。大军初至,若先入府,百姓难免不安。”

到了营地,侍卫早候在营门,沈砚松开马缰绳,侍卫轻手轻脚引着赤焰火龙驹往马厩去,另一位则小心取下他肩上的凤翅镏金镋,用布巾裹住镋刃防刮碰。严沧、周霆也陆续把马匹和兵器交给侍卫,转头便见士兵们正解开肩上的蓝布包,动作整齐地在帐篷前铺开物件——青竹凉席展开时带着淡竹香,枕套边角绣着名字,旁边叠着薄棉被,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还有些士兵拿出灰绒垫,摸着手感厚实,褥子边缘缝着暗扣,能和垫面扣在一起。

“这是……”严望忍不住凑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凉席,凉丝丝的触感让他眼睛一亮,“这席子好舒服,还绣了名字!”正在铺席的士兵笑着回话:“小将军,这是咱们的铺盖,夏天用竹席,冬天就换绒垫,按名字领的,丢不了。你看这被角,还缝了暗袋,能装贴身物件。”严启河也蹲下身,摸了摸绒垫:“这料子软和,冬天在野外睡,也冻不着了。”

沈砚笑着邀请:“严老将军,不如随我逛逛营地,看看将士们的日常?”严沧点头,一行人跟着沈砚往帐篷区走。只见每个帐篷前都摆着规整的铺盖,士兵们把凉席铺在木板上,用竹片压平边角,枕头像摆阵似的对齐,连布包都叠成方块放在帐篷角落。有个士兵正给铺盖缝补丁,针脚跟原线严丝合缝:“这铺盖耐用,缝补补还能接着用,世子说咱们在外,得会过日子。”

逛到营地西侧,一股浓郁的骨汤香气突然飘来,严望的鼻子立刻动了动,快步往前凑。只见二十口大铁锅在空地上排开,一百名火头军忙得热火朝天:二十人围着木盆择菜,白菜剥得只剩嫩芯,萝卜切成滚刀块,泡发的木耳在清水里晃悠,连海带都剪得长短均匀;三十人在青石案上切肉,牛肉片薄得能透光,羊肉卷码在竹盘里像小山,冻鱼切成小块泡在清水里,虾干挑去了虾线;还有人守着铁锅,乳白色的骨汤在锅里翻滚,浮沫被撇得干干净净,旁边小灶上的鸡汤飘着姜片,香气裹着白汽往四处散。

“这么大的锅,是要煮啥?”严望指着铁锅,眼睛瞪得溜圆。火头军头领连忙上前,手里还拿着个装着辣椒面的小瓷碗:“回小将军,这叫火锅!把肉啊菜啊下进热汤里烫熟,又鲜又热乎。您看这汤,熬了大半天,骨头都炖酥了。”他说着舀了一勺汤,递到严沧面前:“老将军,您尝尝?”

严沧接过勺子,浅尝一口——鲜美的骨香在嘴里散开,带着淡淡的姜味,不腥不腻。“这吃法倒新鲜。”他看向锅里翻滚的汤,又看了看案上的食材,“这么多东西,怕是够全军吃了?”火头军头领笑着点头:“世子特意吩咐,不光咱们靖安军的份,还按望海守军的人数多备了一半!您看那边的碗筷,都用红漆写了‘望海’二字,待会儿让亲兵送过去,要是望海的弟兄们想来营地吃,咱们再添两口锅!”

严启山看着码得整齐的羊肉卷,忍不住问:“这么薄的肉,煮久了会不会散?”火头军头领拿起筷子夹了片牛肉,往滚汤里一涮,几秒后捞出来:“您看,这肉嫩着呢!烫一会儿就行,老了就不好吃了。还备了蒜泥、酱油,蘸着吃更有味。”严望看着涮好的牛肉,咽了咽口水,严沧见了忍不住笑:“待会儿让你多吃两碗,尝尝这新鲜吃法。”

夕阳把营地染成暖黄色,帐篷前的铺盖泛着柔和的光,灶房的火锅香气飘得更远。百姓们闻着香过来,见火头军正往竹篮里装写着“望海”的碗筷,都笑着说:“这样的兵,咱们望海留着放心!”沈砚站在一旁,看着严沧一家围着铁锅好奇询问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从绣着名字的铺盖到热乎的火锅,要让望海知道,靖安军来的不是侵略者,是能一起守太平、吃热饭的一家人。

严沧握着汤勺的手猛地一紧,乳白色的骨汤在勺沿晃了晃,却没洒出半滴。他抬眼望向营地外的望海城楼,眼神里的沉稳多了几分暖意,当即转身对身后的严启河沉声道:“启河!立刻去传我命令——让城防、北港、巡逻的所有望海士兵,除了必要的值守人员,其余人全部来城北旧营集合!就说……靖安军请咱们吃顿热乎饭!”

严启河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腰间的环首刀随脚步轻晃,快步应道:“爹,我这就去!”他转身便往营外跑,没走两步又回头叮嘱火头军:“多备些碗筷!咱们望海的弟兄胃口大,别不够用!”火头军头领笑着应下,立刻招呼人去搬备用的粗瓷碗,碗沿红漆写的“望海”二字在夕阳下格外显眼。

严望攥着亮银长枪的手松了又紧,兴奋地凑到严沧身边:“爷爷,真能让所有弟兄都来吃吗?这火锅闻着就香!”严沧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案上码得整齐的羊肉卷:“你忘了?守了这么久城,弟兄们吃了多少冷干粮,今日也该让他们尝尝鲜。沈世子有心,咱们也不能寒了弟兄们的心。”

沈砚见状,立刻对身边的亲兵道:“去帮火头军添两口锅,再把备用的木炭搬出来,汤不够了就续,食材别断了。另外,让弟兄们把帐篷前的木桌拼一拼,给望海的弟兄们腾地方。”亲兵应声而去,不多时,营地中央便传来木桌拼接的声响,靖安军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把分散的小桌拼成大长桌,连铺在地上的竹席都挪了挪,怕望海的弟兄们坐得挤。

严启河的传讯速度极快——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营外便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最先来的是北港的水军士兵,他们刚从战船上下来,裤脚还沾着海水,却个个精神头十足;接着是城防的士兵,甲胄上还带着城砖的碎屑,手里握着长杆钩镰枪,却没了之前对峙时的紧绷;最后是巡逻的士兵,帽檐上沾着尘土,看到营地里的大铁锅,眼里都透着好奇。

“将军!”士兵们在营门口列队,齐声喊出的声音震得帐篷布轻轻鼓荡,却没半分杂乱。严沧走上前,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有的是跟着他守了十年城的老兵,有的是刚及冠的新兵,脸上都带着风霜,却在闻到火锅香气时,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

“弟兄们,”严沧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了些,指了指身后的铁锅,“这些日子,大家守城辛苦,吃了不少苦。今日靖安军的沈世子有心,给咱们备了热乎饭,叫‘火锅’,大家都放开吃,别客气!”

话音刚落,士兵们便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却没忘了规矩,跟着靖安军的士兵有序地往长桌走。有个望海的老兵走到帐篷前,看到靖安军士兵铺在地上的竹凉席,忍不住弯腰摸了摸:“兄弟,你这席子看着就凉快,还绣着名字,不怕丢啊?”靖安军士兵笑着递给他一双筷子:“都是按名字发的,冬夏还有不同的铺盖,睡着踏实。快坐,火锅要开了!”

火头军们忙得满头大汗,却个个脸上带笑——一口口铁锅里,白菜、萝卜在骨汤里翻滚,牛肉片涮得嫩红,羊肉卷烫得卷曲,连虾干下锅后都泛着鲜气。严沧和沈砚、周霆坐在最中间的长桌旁,身边围着严启山、严启海和周虎等人,严望则端着碗,跟几个望海的年轻士兵挤在一起,正学着靖安军士兵的样子,用筷子夹着肉片往锅里涮。

海风卷着火锅的香气飘得更远,营外的百姓们听到营里的热闹声,也忍不住探着头往里面看。有位大娘提着一篮刚烙好的饼子走过来,笑着对守门的士兵说:“给里头的弟兄们送点饼,就着火锅吃,更顶饱!”士兵连忙接过,还特意问了大娘的名字,说后续要还粮食。

严沧看着眼前的景象——靖安军和望海的士兵挤在一张桌上吃饭,你给我夹一筷子牛肉,我帮你舀一勺汤,之前战场对峙的隔阂早被热气蒸腾得没了踪影。他端起碗,对沈砚举了举:“沈世子,这碗汤,老夫替望海的弟兄们,谢你了。”沈砚也端起碗,笑着回应:“严老将军,往后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两碗热汤碰在一起,骨汤的香气混着笑声,在夕阳下的营地里散开。严沧知道,这顿火锅不仅暖了弟兄们的胃,更暖了两军的心——望海的太平,从这一刻起,不再是他一个人守着的城,而是所有人一起护着的家。

火锅的热气还没散尽,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已围满了人。周凌峰撂下碗筷,伸手抄起靠在帐篷杆上的方天画戟——银亮的月牙刃泛着冷光,戟杆缠着磨得发亮的黑皮绳,末端的铁镦砸在黄土上,“咚”的一声闷响,他笑着冲严望扬了扬下巴:“严望兄弟,刚及冠就敢提枪守城楼,是条汉子!今日不拼生死,就用家伙什切磋两手,让弟兄们凑个热闹?”

严望正擦着嘴角的油,闻言眼睛一亮,布巾往腰间一塞,快步走到自己的墨纹点钢枪旁。那枪杆比寻常长枪略粗些,隐现着墨色云纹,枪尖淬了层冷钢,在夕阳下泛着暗芒,是严沧早年特意为他寻的好料。他双手握枪,枪尖斜指地面,枪身的墨纹随动作轻轻晃动,倒像是藏着股内敛的劲:“好!周大哥尽管赐教,我要是输了,往后就多跟你学招!”

周围的士兵顿时哄笑起来,纷纷往后退开,让出丈许见方的空地。靖安军的士兵大多见过周凌峰用戟——那杆方天画戟在他手里,既能劈砍又能勾刺,连马战都不含糊;望海的士兵则盯着严望的墨纹点钢枪,小声议论:“那枪是将军给小将军的吧?听说枪尖能透三层甲!”

周霆和严沧并肩站在人群外,周霆看着自家后辈手里的方天画戟,嘴角带笑:“凌峰这戟法,总算没埋没他师傅。”严沧目光落在严望握枪的手上——指节虽紧,却没抖,枪杆稳得像扎在土里的桩,轻声道:“望儿的点钢枪练的是‘准’,就是少了点变通,正好让凌峰磨磨他。”

话音刚落,周凌峰已率先动了。他手腕轻抖,方天画戟的银月牙刃贴着地面扫过,带起一缕黄土,却没真往严望脚下劈,反而用戟尖轻轻挑向严望的枪杆——这是试探,留足了余地。严望反应极快,双手腕一沉,墨纹点钢枪猛地往斜上方一抬,“当”的一声脆响,枪尖撞上戟尖,冷钢相击的火星溅在黄土上,瞬间就灭了。

“好招!”周围的士兵齐声喝彩。严望被震得虎口发麻,却没慌,趁周凌峰收戟的间隙,猛地踏前一步,墨纹点钢枪直刺而出——枪尖带着破风的轻响,直奔周凌峰肩头,却在离衣料寸许处骤然顿住。他记着“切磋”二字,没敢真递枪。

周凌峰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手腕翻转,方天画戟的月牙刃突然往下一压,精准勾住了点钢枪的枪杆:“兄弟,点钢枪要借腕力,别硬扛。”说着,他手腕轻轻一拧,戟杆带着枪杆往旁侧带,严望顿时觉得手里的枪重了几分,连忙松了松力道,顺着戟的劲往后撤,才没让枪脱手。

两人你来我往,戟影枪光在空地上交错。周凌峰的方天画戟耍得灵动——时而用月牙刃勾挑,时而用戟尖直刺,甚至偶尔用戟杆格挡,每一招都留着三分余地;严望的墨纹点钢枪则透着股狠劲,枪尖总往周凌峰的空当扎,却在周凌峰的引导下,渐渐慢了下来,开始注意避开戟的月牙刃,不再一味硬冲。

有一回,严望的枪尖直刺周凌峰胸口,周凌峰却不慌不忙,用方天画戟的月牙刃轻轻一勾,就缠住了枪杆,低声道:“点钢枪快在‘刺’,但得看时机,别扎空了露破绽。”严望愣了愣,突然手腕一翻,枪尖顺着戟的月牙刃内侧滑过,绕到周凌峰身侧,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这一下又快又准,连周围的士兵都没反应过来。

“嘿!严望兄弟这招够妙!”望海的士兵率先喊起来,靖安军的士兵也跟着鼓掌。周凌峰笑着收戟,往后退了两步,月牙刃上的冷光晃了晃:“好小子,悟性够高!这局算你赢——你那枪扎得够准,我再慢半拍,衣角就得破了!”

严望却红了脸,挠了挠头,把墨纹点钢枪往身侧一拄:“周大哥是让我呢,你那戟的月牙刃要是真勾,我枪早被挑飞了。”

周霆走过来,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目光扫过方天画戟和墨纹点钢枪:“都不错!凌峰的戟稳,能收能放;望儿的枪准,敢打敢冲。往后多切磋,一个补稳,一个补准,都能更上一层楼。”严沧也点了点头,对严望道:“看到了吧?点钢枪不光要扎得准,还得学会避人兵器的锋芒,这样才能护住自己,也护住身边的弟兄。”

严望重重点头,主动对周凌峰抱了抱拳:“周大哥,以后我还想跟你学用戟的巧劲,也跟你说我点钢枪扎要害的法子!”周凌峰也抱拳回应:“求之不得!往后守城巡逻,咱们还能一人用戟开道,一人用枪护后,保管万无一失!”

周围的士兵再次爆发出欢呼,有人端着还冒热气的火锅汤碗跑过来:“快歇会儿!汤还热着,再涮两筷子肉!”周凌峰把方天画戟靠回帐篷杆,严望也将墨纹点钢枪放好,两人挤在一张长凳上,捧着碗喝热汤,你说戟的月牙怎么勾才巧,我说枪尖怎么扎才准,银戟与钢枪并排靠在一旁,冷光在火锅热气里,竟也多了几分并肩作战的暖意。

海风裹着香气吹过,严沧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彻底松了——一场用方天画戟与墨纹点钢枪的切磋,比任何说辞都管用,靖安军与望海的兵,终于像能背靠背的弟兄了。

帅帐西侧的木桌旁,火锅的余温还留在粗瓷碗沿,沈砚正低头看着北港的战船检修文书,指尖划过“船缝需补桐油”的字迹,时不时在旁侧批注;张清鸢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块细布擦拭暗银双手剑,布巾在剑刃上轻轻拂过,连细微的纹路都擦得干净;楚昭雪则趴在桌角,整理着长枪兵的出勤名册,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三人离营地中央的比武空地远,只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呼……可算挤回来了!”一个穿着靖安军短打的士兵突然从人群方向跑过来,袖口沾着些黄土,额头上满是汗,还没站稳就拿起桌上的水壶猛灌了两口。沈砚抬眼看向他,放下手里的文书,声音温和:“前面这么热闹,是出了什么事?”

士兵抹了把汗,笑着回话:“世子!是周凌峰小将军和望海的严望小将军在切磋呢!一个用方天画戟,一个用墨纹点钢枪,打得可精彩了!周围弟兄们都看呆了,连严老将军和周老将军都在旁边瞧着!”

张清鸢擦剑的手顿了顿,挑了挑眉:“哦?周凌峰小将军的戟法承了周家的稳劲,严望又是严老将军亲教的枪法,倒想知道谁更胜一筹。”楚昭雪也放下笔,眼里带着些好奇——她之前在城楼附近见过严望握枪的模样,少年虽年轻,枪杆却握得极稳,透着股不服输的劲。

沈砚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那最后,谁赢了?”

士兵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方才戟枪交错的场景,笑着说:“算平手!周凌峰小将军的方天画戟耍得真妙,好几次用月牙刃勾住严望小将军的枪杆,都没真用力;可严望小将军也不含糊,最后那招绕着戟尖刺衣角,又快又准!两人收招后,周凌峰小将军夸严望小将军悟性高,严望小将军也说周凌峰小将军让着他,弟兄们都喊平手,他俩也都认了!”

沈砚听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拿起文书却没立刻下笔,反而轻声道:“平手好。年轻人切磋武艺,赢了长志气,平了更能攒交情,还能让两军弟兄们凑个热闹,比训话管用多了。”

张清鸢把剑收进鞘,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仍在欢呼的方向:“周凌峰小将军没端着前辈的架子,严望也没怄气,这样的相处,比再多的‘两军和睦’说辞都实在。”

楚昭雪重新拿起笔,却在名册旁多画了个小小的枪戟图案,笑着说:“往后要是多些这样的切磋,用不了多久,靖安军的弟兄见了望海的兵,怕是会主动递水递粮,比自家兄弟还亲。”

正说着,远处又传来一阵更响亮的欢呼,想来是周凌峰小将军和严望凑在一起,正拿着兵器比划刚才的招式。沈砚抬眼望向那个方向,阳光洒在空地上,隐约能看到方天画戟和墨纹点钢枪靠在一起的影子,心里轻轻舒了口气——望海的安稳,从来不是靠刀剑劈开的,而是靠这样一句“小将军”的称呼、一场平手的切磋,慢慢暖出来的。

楚昭雪刚画完枪戟图案,笔一撂就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沈砚的胳膊,又扯了扯张清鸢的衣袖:“别坐着啦!文书晚点看、剑晚点擦,再不去灶房,火锅汤都要被弟兄们喝光了!方才听那士兵说得多热闹,咱们也去凑凑,顺便尝尝这让两军都惦记的热乎饭。”

张清鸢闻言,将暗银双手剑往腰间一挂,剑鞘轻响一声便归了位,笑着点头:“倒也是,总不能让你这‘催饭将军’等急了。”沈砚也放下手里的战船检修文书,对守在帐外的亲兵叮嘱了句“看好案上的文书,别让风刮乱了”,便跟着两人往灶房方向走。

还没到灶房,浓郁的骨汤香气就裹着热闹的谈笑声飘了过来。路上撞见几个端着碗的士兵,见了他们都笑着问好,有的还侧身让道:“世子、楚将军、张姑娘,快往这边走!灶房刚添了新汤,牛肉片也刚切好!”

走近了才看清,灶房周围的长桌旁坐满了人——周凌峰小将军正拿着方天画戟的杆,给严望比划方才的招式,两人面前的碗里还飘着没吃完的白菜叶;严沧和周霆坐在最里面的桌旁,手里端着碗,正聊着北港战船的事;火头军们则围着铁锅转,时不时给这桌添汤、给那桌递肉,忙得满头大汗却满脸笑意。

“楚将军来啦!”一个火头军见了楚昭雪,立刻拿起三副干净的碗筷递过来,“刚涮好的牛肉片,还热着呢,快坐!”楚昭雪接过碗筷,拉着张清鸢和沈砚在一张空着的长凳上坐下,率先夹了一筷子牛肉片放进碗里:“我可等不及了,先尝为敬!”

张清鸢舀了一勺骨汤,吹了吹才喝,眼里露出些赞许:“火头军的手艺不错,汤鲜不腻,比在主城喝的还入味。”沈砚则夹了块萝卜放进嘴里,萝卜吸满了骨汤的鲜味,软嫩多汁,他看向周围说笑的士兵,无论是靖安军还是望海的兵,都凑在一起抢肉、递汤,没了半分之前的生分,嘴角忍不住扬起浅笑。

楚昭雪边吃边指了指周凌峰和严望的方向,笑着说:“你看那俩,比完武还聊得起劲,再过几日,怕是要一起练早功了。”张清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周凌峰正把方天画戟递给严望,让他试着握握戟杆,严望也把墨纹点钢枪递过去,教周凌峰怎么找枪尖的准头,忍不住点头:“这样才好,兵器传着学,人心也能慢慢贴在一起。”

沈砚喝了口汤,目光扫过整个灶房——热气腾腾的铁锅、此起彼伏的笑声、递来递去的碗筷,还有士兵们脸上放松的笑容,心里轻轻舒了口气。他知道,这顿火锅、这场切磋,只是个开始,往后望海的日子里,这样的热闹会越来越多,而这份热闹背后,是两军真正的和睦,是百姓踏实的安稳。

海风还没把望海营地火锅的香气吹远,沈砚破城、严沧归顺的消息已顺着云州的官道、商路,像涨潮般漫向八个郡城。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澄海郡,守将林沧澜正站在海边的了望塔上,手里捏着幕僚递来的急报,海风卷着纸角刮得他指节发白。急报上写得明明白白:望海守军三万,严沧老将坐镇,竟没撑过一日便归顺,靖安军周霆老将军枪法能挑重甲,周凌峰小将军的方天画戟护得三兵不伤,连严望的墨纹点钢枪都讨不到半分便宜,如今望海的水军已愿听沈砚调遣。林沧澜捏着密信的手猛地收紧,桑皮纸被攥出褶皱——他澄海郡靠海,虽有水师却多是老弱,如今望海水军倒向靖安军,自己哪还有反抗的余地?“快!备笔墨!”他转头对亲兵喊,“投诚信里写清楚,澄海郡粮草三千石、水师营地全交出去,我亲自去望海见沈世子,只求别让弟兄们守着空船挨冻!”

消息传到青峰郡时,守将石嵩正在练兵场看士兵操练,腰间的开山斧还挂在革带上。信使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地说完望海的事,石嵩手里的马鞭“啪”地掉在地上,尘土溅了他一靴。“你说什么?严沧那老东西……竟也归顺了?”他快步走到场边的石凳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斧柄上的老茧——去年云州互市,他见过靖安军的步兵列阵,连风都吹不散阵型,如今又添了望海的守军,自己这几千杂兵根本不够看。“别练了!”石嵩突然站起身,对练兵的士兵喊,“都回营!让幕僚写投诚信,青峰郡的铁矿、城防木柴全归靖安军,我石嵩愿卸了这斧,跟着沈世子守云州!”

落河郡的守将柳明远,是八个郡城里最文气的,平时总爱捧着本兵书看。消息传来时,他正坐在书房的窗边,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砸在案上,茶水漫过了摊开的《孙子兵法》。“靖安军竟能让严老将军甘心归顺?”他盯着案上的地图,落河郡夹在澄海和青峰之间,若是这两郡都倒向沈砚,自己就是瓮中之鳖。柳明远急得站起身,来回踱步,靴底蹭得地板吱呀响:“快!找纸笔!投诚信里要写,落河郡的粮道我亲自盯着,郡里的医馆也能给靖安军治伤,连我珍藏的兵书都能送过去,只求沈世子给落河百姓留条安稳路!”

岩州郡守将秦烈,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早年跟着前任云州总管打过仗,总觉得自己枪法了得。可当他收到消息,看到信里写“靖安军周霆老将军,三招就卸了严望的墨纹点钢枪”时,手里的铁枪“咚”地戳在地上,枪尖扎进青石板半寸深。“周霆……那老鬼竟还在!”秦烈年轻时跟周霆比过枪法,三招就输了,如今听说周霆在靖安军麾下,再想想自己岩州郡那几千连甲胄都凑不齐的兵,顿时没了底气。“去!把我那杆陪了十年的铁枪取来!”秦烈对亲兵喊,“投诚信里就说,我秦烈愿归降,岩州郡的石矿、城防图全交出去,只求能跟着周老将军再学两招枪法!”

竹海郡守将苏青,靠着郡里的竹海搞竹编生意,兵力本就薄弱。消息传到时,他正在竹林里查看新砍的竹子,听到“靖安军给士兵备了夏冬两季铺盖,还请望海兵吃火锅,连百姓送的干草都按价付钱”,手里的砍刀“咔嚓”砍歪了,竹节溅了他一脸竹屑。“这样的军队,哪是来打仗的,是来收民心的啊!”苏青叹了口气——他竹海郡的百姓最惜命,要是靖安军真打过来,怕是没人愿守城。“别砍竹了!都回郡府!”苏青扔掉砍刀往回走,“让幕僚写投诚信,竹海郡的竹器、药材要多少有多少,我还能让百姓编竹筐给靖安军装行李,只求别扰了竹林里的安宁!”

平丘郡守将赵磊,管着云州最平坦的一片土地,种满了庄稼。消息传来时,他正在田埂上看麦子长势,手里的麦穗被他捏得稀碎。“望海都归顺了……我这平丘郡的粮仓,不就是靖安军的囊中之物?”赵磊蹲在田埂上,看着满地金黄的麦子,突然站起身——他可不想让士兵踩坏庄稼,那是百姓一年的指望。“快回郡府!”赵磊对侍从喊,“投诚信里写清楚,平丘郡今年的新麦先留一半给靖安军,粮仓钥匙我亲自送过去,农户还能帮靖安军收割,只求别让兵戈毁了这麦田!”

津口郡守将吴涛,管着云州最大的渡口,平时靠收过路费度日。消息传来时,他正在渡口的茶馆里跟商贩算账,听到“靖安军楚昭雪的长枪兵列阵能堵渡口,张清鸢的暗银双手剑连快船都能拦”,手里的算盘“哗啦”一声散了架,珠子滚了一地。“拦渡口……我津口郡就靠这渡口吃饭,哪敢跟靖安军对着干?”吴涛连忙让伙计收拾算盘,自己往郡府跑,边跑边喊:“快写投诚信!津口郡的渡口我交出去,过路费全归靖安军,船夫还能帮靖安军运粮草,保证不耽误半分时辰!”

最后收到消息的是雾泽郡,守将韩岳,郡城常年被雾气笼罩,易守难攻,他原本还想凭地形耗一耗。可当他看到信里写“靖安军张清鸢的暗银双手剑能在雾里视物,楚昭雪的长枪兵能列雾阵,连雾最浓的小路都能摸清”时,手里的令旗“啪”地掉在地上,雾气沾湿了他的衣袍。“连雾都不怕……这靖安军到底是什么来头?”韩岳走到城楼上,看着城外白茫茫的雾气,突然觉得这曾经的“屏障”成了笑话。“传我命令!”他对副将喊,“写投诚信,雾泽郡的布防图、雾气最淡的小路全画清楚,只求沈世子别让靖安军进郡城扰民,百姓们怕生,经不起折腾!”

不过三日,八封投诚信就像雪片般送到了望海营地。沈砚坐在帅帐里,看着案上堆叠的信,张清鸢和楚昭雪站在一旁,楚昭雪拿起林沧澜的信,笑着说:“这林守将倒实在,连粮草数量都写得一分不差。”沈砚拿起秦烈的信,见字里行间满是对周霆的敬佩,忍不住轻笑:“看来云州的太平,倒不用再动刀枪了。”帐外,海风裹着望海的咸腥和远处麦田的清香吹来,没了半分硝烟味,只透着即将安定的暖意。

沈砚捏着澄海郡的投诚信,对帐外亲兵道:“速去传讯——请严老将军一家,包括严启山、严启河、严启海、严峰、严岳、严望;周老将军父子,包括周虎、周豹、周雄、周凌云、周凌峰;还有周凯、赵玮、李嵩、张恒及各营将领,都到帅帐旁空场来,有要事共议。”亲兵应声而去,他又转头对身旁的楚昭雪、张清鸢笑了笑:“你俩也在,正好一起敲定后续安排。”

不多时,空场便聚满了人。严沧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严启山——刚从北港巡检回来,袖口还沾着海风潮气;严启河攥着巡逻记录,严启海提着粮草样本,严峰揣着水师排班表,严岳拿着器械检修清单;严望凑在严沧身边,眼神里满是期待。周霆紧随其后,周虎、周豹、周雄并肩而行,周雄手里攥着本军械登记册,显然是从物资调度处赶来;周凌云、周凌峰跟在父辈身后,周凯、赵玮、李嵩、张恒也陆续到场,四人手里都攥着营中事务记录,脚步匆匆却神色沉稳。

严沧走到沈砚面前,目光落在投诚信上:“世子,想必是八郡有消息了?”沈砚点头,将信递过去:“八郡守将都递了投诚信,愿意归顺,连粮草、城防图都主动提及。今日叫大家来,就是要按各自所长分配任务,既要稳住民心,也别让事务出纰漏。”

严沧接过信,扫了两行便抬头:“澄海郡和落河郡归我对接最合适,我守望海这些年,水师弟兄们认我。启山常管北港,去澄海郡帮着对接水师营地;启河留望海,盯着街巷巡逻别出乱子;启海管补给熟,统筹八郡送来的粮草,分拨到各营;严峰是水军副将,跟着我梳理两地水师事务;严岳懂器械,清点两地水军器械,有损坏的及时补。”严启山几人纷纷应下,严望忍不住开口:“爷爷,我也想跟着做事!”

周霆这时上前一步:“严老弟的安排妥帖,我带些人去岩州郡和青峰郡。周虎跟着我,帮着理顺防务交接;周豹管后勤熟,去竹海郡清点药材竹器;周雄管军械多年,去雾泽郡对接器械清点——严岳懂水师器械,你俩搭个伴,把雾泽郡的防务器械查仔细,有缺漏的列出来,我让人从靖安郡调补;周凌云跟着周虎,多学学防务细节;周凌峰带着严望去平丘郡,那边要收割麦子,俩人帮着维持田间秩序,也能多处处。”周雄闻言,抬手拍了拍严岳的肩:“待会儿咱们对对器械清单,雾泽郡雾气重,器械易锈,得重点查。”严岳点头应下,周凌峰也冲严望眨了眨眼,严望立刻笑开了。

沈砚看向周凯、赵玮、李嵩、张恒:“你们四人各有分工,周凯、赵玮带骑兵,去青峰郡协助周老将军,巡逻山地别让闲杂人扰了铁矿;李嵩、张恒管重骑兵调度,去津口郡帮张清鸢稳住渡口——津口是物资转运关键,不能出岔子。”四人齐声应下,手里的记录册翻到待办页,显然已在心里盘算。

楚昭雪抱着名册上前:“平丘郡的麦子、竹海郡的药材,我带长枪兵去协助周豹、周凌峰,收割清点完及时送回望海;张清鸢去雾泽郡和津口郡,雾泽郡地形你熟,帮周雄、严岳摸清小路,免得查器械时迷路;津口郡有李嵩、张恒协助,你俩相互照应。”张清鸢点头:“我今晚画雾泽郡路线图,明日一早出发。”

各营将领也纷纷请命,有的帮火头军整理粮草,有的去检查士兵行囊,确保去八郡的人带齐冬夏铺盖。空场里讨论声热闹却不杂乱,周雄正和严岳对着器械清单标注重点,周虎、周豹在商量后勤调度,严启海在跟周豹核对粮草数量,每个人都找到了位置。

夕阳将空场染成暖黄色,沈砚看着眼前的景象——严沧和周霆凑着看地图,楚昭雪、张清鸢梳理路线,周凯、赵玮商量骑兵排班,严望、周凌峰蹲在地上画平丘郡麦田轮廓,周雄、严岳低头核对器械清单。他抬手拍了拍,众人渐渐安静。

“安排妥了就先去吃热汤,养足精神明日出发。”沈砚声音清晰,“八郡归顺只是开始,往后咱们要一起守住云州太平,不让百姓再受战乱苦。”

众人齐声应和,笑着往灶房走。周雄边走边跟严岳说:“雾泽郡的器械得重点查防锈,我多带些防锈油脂过去。”严望拉着周凌峰的胳膊,念叨着去平丘郡要带的干粮。空场里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一条条拧在一起的绳,将所有人的心系在一处——云州的太平,正从这满场的默契与热气里,慢慢扎下根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