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启元 第18章 聚会进行时；沈砚的礼物

西郊杏花林里，春风拂过枝头，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像下了一场细碎的花雨。青石案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与鲜果，沈伯山坐在主位，看着沈薇和沈玥追着蝴蝶跑，嘴角噙着笑意。沈砚陪在父亲身旁，目光扫过林内的布置——从纱幔的悬挂高度到食物的摆放距离，都透着他作为现代人魂穿后的细致，时不时抬手示意仆人调整：“把那边的果盘往内侧挪挪，别被风吹落了。”

“二哥，你也太小心啦！”沈玥拽着沈薇的衣袖跑回来，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姐姐今天是寿星，你别总忙着指挥人，快陪我们玩！”

沈砚失笑，揉了揉妹妹的头，目光转向沈薇，语气带着几分现代人特有的包容：“放心，安全和氛围都给你拿捏好了。不过礼物得等会儿再送，先让你尽兴玩会儿，省得说我不解风情。”

沈薇挑眉，眼底满是好奇：“哦？二弟今天倒会吊人胃口，往年可都是一上来就把礼物塞我手里的。”

“今年不一样，”沈砚神秘地笑了笑，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东侧杏树后的赵玮，见他站姿挺拔、目光警惕，暗自点头——这新兵进步确实快，选他来护卫果然没看错。

赵玮守在原地，能清晰听到那边的欢声笑语。沈砚的语气带着一种他从未在其他古代贵族身上见过的随性，倒让这位世子多了几分亲切感。他的目光落在沈薇身上，她正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杏花，指尖轻捻花瓣，笑容明媚得像春日暖阳，看得他心头微微发烫，连忙收回目光，装作观察四周的模样，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了枪柄。

“姐姐，我们来比赛捡杏花吧！谁捡的花瓣最完整，谁就赢！”沈玥拉着沈薇的手，蹦蹦跳跳地往林深处跑去。

沈薇笑着应允，淡粉色的襦裙在花丛中穿梭，像一只轻盈的粉蝶。沈砚起身跟上，不忘回头叮嘱护卫：“注意跟上，别让三小姐跑太远。”

赵玮立刻会意，脚步轻缓地跟在不远处，既保持着安全距离，又能随时留意两人的动静。春风吹过，杏花落在他的肩头，他却无暇顾及，目光始终追随着那抹粉色的身影——这或许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能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的笑容，便已足够让他心头的执拗更盛几分。

沈砚借着整理衣袍的动作，目光扫过林内，见北侧杏树密集，枝叶交错间几乎无人靠近，便不动声色地踱步过去。他抬手在腰间虚按——那是他魂穿时绑定的空间入口，白光一闪，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站在三十平米的现代小公寓里，沙发上还堆着没叠的外套，书桌上放着充电的笔记本电脑，熟悉的空调冷风扑面而来。沈砚松了松领口，随手扯掉身上的银纹软甲和锦袍，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蹬上白色运动鞋，瞬间从沉稳的古代世子变回了随性的现代青年。

“得给老姐整个惊喜。”他拿起桌上的智能手机，解锁后点开外卖软件，手指飞快滑动——先选了一款芒果慕斯蛋糕，备注“表面用巧克力酱写‘姐，生辰快乐’，侧边插满新鲜草莓”；又点开炸鸡店，选了香辣鸡翅、原味炸鸡和芝士薯条；接着逛零食店，勾选了薯片、巧克力、草莓干、爆浆软糖等一堆甜食小吃，最后还加了几瓶冰镇果汁。地址填了空间专属的“中转站”——这是空间的特殊功能，外卖会直接送达储物格，不会暴露坐标。

订完单，他靠在沙发上刷了会儿手机，心里盘算着：古代天天吃糕点鲜果，老姐肯定没吃过这些现代玩意儿，保准让她眼前一亮。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空间提示外卖已送达，他起身走进储物格，将包装精致的蛋糕和装满零食的手提袋一并收好，又换回古代的锦袍，拍了拍衣摆上的褶皱，抬手再次激活空间，白光闪过，已重新站回杏花林的杏树后。

他低头看了看腰间——空间入口隐蔽，外人丝毫看不出异样。整理好表情，沈砚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聚会核心区域走去，心里暗笑：老姐，准备好接收来自现代的生辰惊喜吧。

沈砚刚走到石案旁，抬手从空间里取出包装精致的蛋糕和鼓鼓囊囊的手提袋，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从袖中取物。可当那雪白的蛋糕露出一角，裹着透明塑料纸的草莓和巧克力酱写的字迹映入眼帘时，原本喧闹的杏花林瞬间安静下来。

“这……这是什么？”沈玥最先凑上前，小脑袋探得极近，手指想碰又不敢碰，大眼睛瞪得溜圆，“二哥，这东西白白软软的，上面还长着红果子，是能吃的吗？”

沈薇也惊得捂住了嘴，淡粉色的襦裙下意识攥紧，目光在蛋糕和沈砚之间来回打转：“二弟，这是……什么新奇物件？我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吃食。”

沈伯山捋胡须的手顿在半空，眼神里满是诧异：“砚儿，此物造型奇特，莫非是你从何处寻来的稀世点心？”一旁的苏氏也颔首附和，语气里带着好奇：“是啊，瞧着倒是精致得很，就是不知是什么做的。”

沈砚笑着将蛋糕放在石案中央，揭开外层的包装——芒果慕斯的清香混着草莓的甜香瞬间散开，比林子里的花香还要浓郁。“这叫蛋糕，是专门用来庆生的，”他指着巧克力字迹，“上面写着‘姐，生辰快乐’。”又打开手提袋，把炸鸡、薯片一一摆出来，金黄的鸡翅冒着热气，酥脆的外皮泛着油光，“这个是炸鸡，外酥里嫩；这些是零食，都是咱们这儿没有的新鲜玩意儿。”

“哇！好香啊！”沈玥再也忍不住，伸手想去捏一块薯片，被苏氏轻轻拍了下手背：“慢点，先听你二哥说。”

沈薇凑近蛋糕，指尖轻轻碰了碰柔软的奶油，惊讶道：“这触感……竟这般细腻？比府里最好的糕点还要软。”沈伯山看着炸鸡金黄的色泽，又闻了闻那从未有过的香气，眼底的诧异变成了欣慰：“好小子，竟能寻到这般新奇的庆生之物，你姐姐今日这生辰，倒是真的不一样了。”

苏氏拿起一包草莓干，看着透明包装袋上印的图案，好奇道：“这袋子也是稀奇，竟能把吃食封得这般严实。”

沈砚笑着拆开炸鸡的包装盒，递了一只鸡翅给沈薇：“姐，你尝尝，保证你从没吃过这味道。”又给沈玥塞了一小包薯片，“慢点吃，别呛着。”

不远处的赵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满是疑惑——世子拿出的物件，无论是那“蛋糕”还是“炸鸡”，他都闻所未闻，连包装都透着诡异。可看着沈薇脸上惊喜的笑容，他又悄悄松了口气——只要她开心，便好。

杏花林里的震惊渐渐变成了欢声笑语，沈薇咬了一口鸡翅，酥脆的外皮和鲜嫩的肉质让她眼睛瞬间亮了，沈玥嚼着薯片，嘴里含糊地喊着“好吃”，沈伯山和苏氏也笑着品尝着这些现代零食，一时间，满林的花香都被食物的香气盖过。

沈砚见众人眼神里满是期待，笑着从空间里摸出一把干净的不锈钢小刀——这是他特意带来的，比古代的匕首更适合切蛋糕。“来，大家都尝尝，今日姐姐生辰，人人有份！”

他先切了一块最大的，上面顶着两颗草莓，递给沈薇：“寿星先吃。”又依次给沈伯山、苏氏、沈玥切了块。

沈砚刚切完主子们的蛋糕，目光扫过林内各处站岗的护卫，又瞥了眼一旁垂手站立的婢女，笑着补充：“今日生辰，人人有份，护卫们和婢女们也都过来领一块。”

这话一出，十名护卫和六名婢女全愣在了原地。士兵们互相递着眼色，赵玮握着枪的手猛地一紧，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只是护卫，竟能和主子一同分享郡主的生辰吃食？婢女们也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这般礼遇。

“世子，这……不妥吧？”领头的老兵迟疑着上前一步，“我等是下属，怎敢与主子同享糕点？”

“有什么不妥？”沈砚挑眉，语气带着现代人特有的平等观念，“今日姐姐生辰，图的就是个热闹，大家开心最重要。都过来，别客气！”说着，他朝赵玮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赵玮，你带兄弟们过来领，婢女们也都过来。”

沈薇也笑着附和：“二弟说得对，今日不分尊卑，大家都尝尝这新奇的蛋糕。”

赵玮心头一震，压下心头的激动，转身朝其他护卫招手。士兵们这才敢迈步上前，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却难掩脸上的受宠若惊。婢女们也怯生生地走过来，眼神里满是感激。

沈砚手脚麻利地切着蛋糕，将一块块装在纸盘里递出去。当轮到赵玮时，他接过温热的纸盘，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沈砚的手，低头一看，蛋糕上还点缀着一小块粉色的奶油，甜香扑面而来。

他抬眼望去，沈薇正拿着蛋糕和沈玥说笑，阳光落在她带笑的眉眼上，格外耀眼。赵玮喉结滚了滚，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仿佛捧着一份沉甸甸的惊喜——这不仅是一块从未吃过的新奇糕点，更是他离沈薇最近的一次“共享”，哪怕只是隔着人群，共享同一份生辰的喜悦，也足以让他心头发烫。

婢女们捧着蛋糕，小声道谢后，找了个角落慢慢品尝，脸上满是幸福。士兵们也都放慢了动作，珍惜地吃着，没人敢狼吞虎咽，生怕一口吃完就辜负了这份特殊的礼遇。整个杏花林里，满是蛋糕的甜香和众人的欢声笑语，比任何宴席都要热闹融洽。

分完蛋糕，沈砚拍了拍手，从手提袋里源源不断地掏出炸鸡、薯片、巧克力和果汁，金黄的鸡翅堆在白瓷盘里冒着热气，酥脆的外皮泛着油光，彩色包装的零食摆了满满一案，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

“这些也都分了，大家随便吃！”沈砚语气爽快，拿起一只炸鸡递到沈薇手里，又给沈玥塞了一包爆浆软糖，“姐，你尝尝这炸鸡，外酥里嫩；玥儿，这个软糖会爆浆，小心别溅到衣服上。”

说着，他转向护卫和婢女，指了指桌上的吃食：“兄弟们和姐姐们也别站着，炸鸡用手抓着吃最香，零食随便拿，果汁管够！”

护卫们你看我我看你，还是赵玮先上前，拿起一块炸鸡——外皮温热酥脆，刚碰到指尖就传来细微的“咔嚓”声，咬下一口，鲜嫩的肉汁瞬间在嘴里爆开，从未尝过的香辣味让他眼睛一亮。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上前取用，原本紧绷的姿态渐渐放松，嘴里不时发出惊叹：“这叫炸鸡？也太好吃了吧！”“这薯片脆生生的，越嚼越香！”

婢女们也放下拘谨，小心翼翼地拿起零食，草莓干的酸甜、巧克力的醇厚让她们忍不住低呼，捧着果汁杯小口抿着，冰凉的口感驱散了春日的燥热，脸上满是惊喜。

沈薇咬着炸鸡，眼睛亮得像星星，转头对沈砚笑道：“二弟，这些吃食也太新奇了！比府里的宴席好吃多了！”沈玥嚼着爆浆软糖，嘴角沾着粉色的糖霜，含糊地喊着：“二哥，这个软糖会爆汁！太神奇了！”

赵玮靠在杏树旁，手里捏着半块炸鸡，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沈薇——她正拿着一包薯片和沈玥分享，指尖捏着薯片的模样娇俏又随性，阳光透过花瓣落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心里忽然觉得，此刻的距离似乎没那么遥远了，一块炸鸡、一份零食，竟让他和这位金枝玉叶的郡主，共享了同一份简单的快乐。

整个杏花林里，食物的香气混着花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没人再在意身份尊卑，只沉浸在这份前所未有的新奇与热闹里。

沈砚笑着凑到沈薇身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又满是诚意：“尊敬的郡主姐姐，今日这不一样的生辰，过的可还满意？”

沈薇手里还捏着半块薯片，嘴角噙着笑意，眼睛亮得像浸了春光的湖水：“太满意了！二弟，这是我过过最有趣的生辰！比在家摆百桌宴席热闹多了，这些吃食新奇又好吃，连带着心情都畅快不已！”

沈玥嚼着软糖凑过来，踮着脚尖拍了拍沈砚的胳膊：“二哥最厉害！姐姐今天笑了好多好多次呢！”

沈伯山看着女儿雀跃的模样，捋着胡须朗声笑道：“砚儿这安排确实新奇，连我都觉得新鲜有趣，薇儿满意就好！”苏氏也笑着点头，手里捧着一杯果汁：“是啊，这般自在热闹的生辰，倒是比那些规规矩矩的宴席舒心多了。”

沈砚挑眉一笑，指了指满桌的吃食：“满意就好！剩下的吃食大家尽管造，不够我这儿还有！”

话音刚落，就传来婢女们低低的笑声，士兵们也放开了性子，有的拿着炸鸡大快朵颐，有的分享着零食，整个杏花林里，满是轻松欢快的气息。

沈薇刚咬了一口炸鸡，动作忽然一顿，眉头微微扬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对了，倒是可惜了凌霜妹妹！她最近忙着训练府里的女子护卫队，日日都练到很晚，没能跟着来参加聚会，错过了这么多好吃的！”

沈玥嚼着软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点头附和：“是呀是呀！凌霜姐姐最疼我了，上次还教我打拳呢！早知道我该去叫她的！”

沈砚闻言，笑着摆手：“放心，我早留了一份，炸鸡、蛋糕还有她爱吃的草莓干都单独装好了，等回去让婢女送过去，保准让她也尝尝鲜。”

沈薇眼睛一亮，立刻笑道：“还是二弟想得周到！凌霜要是吃到这些新奇吃食，肯定会开心的——她天天对着一群姑娘练拳脚，可闷坏了。”

沈伯山捋着胡须点头：“凌霜这孩子性子沉稳，练护卫队也尽心，是该好好犒劳犒劳她。”

一旁的苏氏也笑着补充：“等她回来，咱们再让厨房做些她爱吃的小菜，算是补上今日的生辰热闹。”

杏花林里的惋惜很快被冲淡，沈薇笑着拿起一块炸鸡，又开始和沈玥分享起刚才没吃完的零食，欢快的气息再次弥漫在花丛中。

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杏树枝桠，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原本喧闹的杏花林渐渐染上几分静谧。沈伯山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花瓣，语气沉稳道：“时间不早了，天色渐暗，该回府了。”

沈薇闻言，手里捏着最后一块草莓干，脸上露出几分不舍：“可我还没玩够呢，这杏花林的夕阳也好看得很。”话虽如此，还是乖乖地拉上沈玥的手，准备起身。

沈玥撅了撅嘴，晃着姐姐的衣袖：“是啊爹，再玩一会儿嘛！”却被沈砚揉了揉头：“听话，下次再带你来，天黑路不好走，小心摔着。”

沈苏氏笑着收拾起桌上剩下的零食，递给身旁的婢女：“都包好带回去，给凌霜也留些，还有府里的孩子们也尝尝鲜。”

“是，夫人。”婢女们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将剩余的炸鸡、零食打包，护卫们也纷纷收起兵刃，列队站好，准备护送主子返程。

沈薇最后看了一眼漫天飞舞的杏花，转身跟着沈伯山往林外走，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好吧，那下次二弟还得给我带今天的炸鸡！”

沈砚笑着应道：“没问题，只要姐姐喜欢，下次给你带更多口味的！”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杏花林，马车早已备好，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返程的路上。杏花林里，只留下满地的花瓣和淡淡的食物香气，见证了这场新奇又热闹的生辰聚会。

靖安王府的演武场上，夕阳的余晖将地面染成暖金色。凌霜身着劲装，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手中握着一柄训练用的木剑，目光锐利地扫过列队的十八名女子护卫：“今日训练结束，各自回去休整，明日辰时准时集合，不得有误！”

“是，队长！”十八名女子齐声应道，声音虽不及男子洪亮，却透着一股整齐划一的利落。她们纷纷收起兵器，躬身行礼后，有序地退出了演武场，脸上带着训练后的疲惫，却难掩眼底的坚毅——这是靖安王府第一支女子护卫队，每一个人都憋着一股劲，想做出样子来。

凌霜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刚松了口气，就见一名婢女提着食盒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笑意：“凌霜姑娘，郡主和世子他们从西郊回来了，特意让奴婢给您送些吃食过来！”

凌霜愣了一下，接过沉甸甸的食盒，疑惑道：“郡主今日不是过生辰吗？怎会特意给我留吃食？”

“姑娘您就别问啦，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婢女笑着说完，便躬身退下了。

凌霜走到演武场边的石凳上坐下，打开食盒——里面不仅有包装精致的蛋糕、金黄的炸鸡，还有好几包从未见过的彩色零食和一瓶冰镇果汁。她挑了挑眉，拿起一块炸鸡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和鲜嫩的肉质瞬间让她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看来，郡主的生辰聚会，倒是过得格外热闹。

凌霜正要转身回房间，手中还捏着半块炸鸡，脸上露出一抹少见的柔和笑意。“凌霜妹妹，我回来啦！”沈薇的声音从靖安王府大门传来，清脆又雀跃。

只见沈薇提着裙摆快步走来，水绿色的襦裙上还沾着几片未抖落的杏花花瓣，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凌霜妹妹，你可算训练完了！今日的生辰聚会好玩极了，可惜你没能去，我特意让二弟给你留了好多好吃的！”

说着，她凑到石凳旁的食盒边，掀开盖子指了指里面的吃食：“你看，这蛋糕、炸鸡，还有你最爱的草莓干，都是特意给你留的，好吃吗？”

凌霜咽下口中的炸鸡，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笑意：“谢郡主挂心，这些吃食新奇又美味，属下正好吃着。”她性子沉稳，即便心里欢喜，语气也依旧端庄，只是眼底的光亮藏不住。

沈薇笑着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又拉着凌霜的手坐下，叽叽喳喳地讲起西郊杏花林的趣事：“你都不知道，二弟拿出蛋糕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呆了！还有那炸鸡，外酥里嫩，玥儿吃了三块都不够！下次训练不忙了，我带你去西郊逛逛，那里的风景可好看了！”

凌霜听得认真，指尖轻轻摩挲着食盒边缘，轻声问道：“郡主说的聚会，当真这般有趣？”

“那是自然！”沈薇拍了拍手，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你的女子护卫队现在有十八人了？下次聚会，我让二弟也安排她们一起去，正好让大家放松放松，也见识见识那些新奇吃食！”

凌霜心头一动，抬眼看向沈薇，语气里多了几分动容：“多谢郡主体恤，队员们训练辛苦，若是能有这般机会，她们定当开心。”

沈薇笑着点头，拿起一块草莓干递到凌霜嘴边：“那可说定了！快尝尝这个，可甜了，跟你训练时吃的干粮完全不一样！”

凌霜微微俯身，张口接住，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疲惫仿佛也随之消散——有这样一位真心待自己的郡主，再苦的训练，似乎也多了几分暖意。

两人坐在演武场的石凳上，又聊了许久——沈薇细细讲着西郊的杏花如何飘落，沈玥抢炸鸡时的糗态，还有父亲吃蛋糕时少见的笑意，凌霜偶尔插一两句话，听得分外投入。

忽然，沈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泛起淡淡的红，语气也变得慵懒：“哎呀，聊得太投入，竟觉得有些困了——今日在林子里跑了一下午，倒是真累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对凌霜笑道：“凌霜妹妹，我先回房歇息啦，你也早点回去放松放松，剩下的吃食记得慢慢吃。”

凌霜连忙起身躬身：“郡主慢走，属下会的。”

沈薇摆了摆手，提着裙摆慢悠悠地朝自己的院落走去，水绿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凌霜看着她的背影，弯腰收拾起石凳上的食盒，指尖触到还带着余温的炸鸡包装，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今日的生辰，虽未到场，却也沾到了满满的暖意。

苏氏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映得满室暖黄。沈玥赖在床榻上，小手揪着母亲的衣袖，眼角挂着泪珠，嘴巴瘪得老高，哭喊声清脆又执着：“娘！我还要吃炸鸡！还要吃薯条和蛋糕！不吃我就不睡觉！”

她一边哭，一边蹬着小短腿，身上的鹅黄衣裙皱成一团，脸上还沾着下午没擦干净的糖霜，模样又可怜又好笑。

苏氏无奈地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哄劝：“玥儿乖，今天已经吃很多了，再吃肚子会不舒服的。你看，娘给你拿了桂花糕，不比炸鸡差呀？”

“不要不要！”沈玥把头扭到一边，哭声更大了，“桂花糕不好吃！我就要吃二哥带的炸鸡！还有会爆浆的软糖！娘，我还想吃嘛！”

她揪着苏氏的衣袖晃来晃去，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嘴里反复念叨着聚会时的吃食，显然是下午吃得意犹未尽，这会儿馋虫被勾了起来，死活不肯罢休。

苏氏被她闹得没辙，只好叹了口气，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这小馋猫，跟你姐姐一样，被你二哥带得净惦记些新奇玩意儿。好好好，娘明日让厨房问问你二哥，看能不能再弄点来，现在乖乖睡觉，好不好？”

沈玥的哭声渐渐小了些，抽噎着抬头看她：“真的吗？娘不许骗我！”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苏氏笑着帮她擦去眼泪，“快躺好，闭上眼睛，明日一早就给你问。”

沈玥这才不情不愿地躺下来，小手却依旧紧紧抓着苏氏的衣角，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我要炸鸡……要蛋糕……” 没一会儿，或许是哭累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皮慢慢耷拉下来，终于沉沉睡去，嘴角却还微微上扬，像是在梦里又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吃食。

苏氏轻轻帮沈玥掖好被角，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终于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沈伯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被砚儿带得越来越馋了，往日里最乖的，今日为了几口吃食闹到现在，真是没辙。”

沈伯山放下手中的书卷，捋了捋胡须，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意：“随她去吧，小孩子家，难得碰到新鲜玩意儿，馋些也正常。再说，砚儿今日带的那些吃食，确实新奇，连我都觉得有趣，更别说孩子了。”

他抬眼看向床榻上睡熟的沈玥，语气里满是宠溺：“你看她，睡着都惦记着，可见是真喜欢。明日让砚儿再弄些来便是，也免得这小丫头再哭闹。”

苏氏闻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你惯着她们姐妹俩。不过话说回来，砚儿今日的安排确实用心，薇儿的生辰过得开心，玥儿也乐坏了，倒是难得的热闹。”

沈伯山笑着点头，重新拿起书卷：“砚儿这孩子自从醒来后，性子倒是活络了不少，也越发有主意了，这样也好。”

烛火摇曳，映着夫妻二人温和的神色，房间里终于恢复了静谧，只有沈玥细微的呼吸声，伴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格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