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斩妖那些年 第51章 中宗暴毙夜

子时三刻，大明宫紫宸殿。

秦昭的指尖抚过鎏金灯柱上新添的刮痕，鉴妖瞳在烛火下泛着淡金色的微光。刮痕中残留的银丝与三日前在韦后寝宫发现的如出一辙，正缓慢地向殿中央的龙榻延伸。他的目光顺着银丝轨迹移动，最终停在李显手中的鎏金酒盏上——盏中琼浆泛着不自然的银光。

\"爱卿近日查案辛苦。\"中宗李显斜倚在龙榻上，面色呈现出病态的潮红，\"这盏西域进贡的葡萄酒，赐予你了。\"

秦昭单膝跪地，没有立即接盏。他的鉴妖瞳刺痛不已，清晰看见酒液中游动的银丝正组成微型狐形。更可怕的是，这些银丝与皇帝嘴角渗出的丝线同源，仿佛有生命般在两者之间流动。

\"臣不敢。\"秦昭的断刃无声滑入袖中，\"陛下近日龙体可还安好？\"

殿角阴影处，老七的铁拐轻轻叩击地面，发出只有秦昭能懂的暗号——十二名银刀卫已经埋伏在殿外，每人腰间都挂着韦后亲赐的鎏金香囊。

李显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银色血丝。当他再抬头时，眼白已经布满银线：\"秦爱卿，朕近日总梦见一只九尾白狐，它说...\"

皇帝的话戛然而止。他手中的酒盏突然炸裂，银浆飞溅到盘龙柱上，立刻腐蚀出五个爪形凹痕——正是秦昭在韦后铜镜中见过的九尾狐爪印！

\"陛下！\"

秦昭刚踏前一步，李显的七窍突然同时喷出银血。那些血液在空中凝聚不散，逐渐形成一只三尾狐虚影。虚狐的眼中跳动着血色火焰，与秦昭在鬼樊楼见过的玉面狐分身一模一样！

\"血月临...妖门开...\"李显的声音变成了数百人合音，身体如提线木偶般机械站起，\"斩妖人...祭轩辕...\"

老七的铁拐突然砸向地面。暗号发出瞬间，殿门被猛地撞开。但冲进来的不是预定接应的不良人，而是三百名着明光铠的禁军——每人胸前都佩戴着韦后的牡丹金徽！

\"秦昭弑君！\"为首的将领正是韦播，他腰间的鎏金香囊喷出黑雾，\"就地正法！\"

秦昭的血刃自行出鞘，刀柄倒刺扎入掌心。剧痛中，鉴妖瞳的视野突然扩展，他看见整个紫宸殿的梁柱上都爬满了银丝，而这些丝线的源头正是韦后寝宫方向！更可怕的是，李显的\"尸体\"正在融化，变成更多银丝加入这个庞大的网络。

\"老七！绯烟！\"

三百禁军的长戟同时刺来。秦昭的血刃划出半圆，斩断最先袭来的二十余柄戟尖，但更多兵刃从侧面袭来。老七的铁拐舞成旋风，独眼中闪烁着绝望——这些禁军根本不是人类，他们的铠甲下是银丝编织的筋肉！

绯烟的三条狐尾突然炸开，尾尖青霜剑碎片迸发刺目蓝光。光芒中浮现出镜花仙子的虚影，但比上次更加模糊，仙子周身的金色锁链已经深深勒入灵体。

\"秦昭...\"仙子的声音直接在秦昭识海中响起，\"殿柱上的爪印...用你的血...\"

韦播的骨刀已经劈到秦昭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月光穿透殿顶琉璃瓦，精准照射在中央盘龙柱的狐爪印上。月光中，镜花仙子的本体现身，她的青霜剑比上次见面时多了三道裂纹，剑身\"斩虚妄\"三字正在滴血。

\"镜花！你竟敢二次破界！\"韦播的声音突然变成玉面狐的尖啸，\"仙界戒律...\"

仙子没有言语，青霜剑轻轻一挥。极寒剑气席卷大殿，三百禁军瞬间冰封。但每冻住一个敌人，仙剑上的裂纹就加深一分，最终\"铮\"的一声脆响，剑尖三寸断落在地。

\"走...\"仙子向秦昭伸出手，掌心是一枚青霜剑碎片，\"去太液池...\"

她的警告被一声震天动地的狐啸打断。殿顶轰然坍塌，一只覆盖银毛的巨爪破瓦而入。镜花仙子举剑相迎，却被巨爪拍中肩头，灵体如风中残烛般晃动。

秦昭的妖化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膨胀，银色绒毛覆盖至肩部。他本能地将右掌按在盘龙柱的狐爪印上——完美契合！柱身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里面封印的画面：一个华服妇人正在对镜梳妆，缓缓揭下脸皮，露出的第三张面容竟与秦昭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

\"母亲...？\"

幻象轰然破碎。秦昭的右臂与柱身分离时带出大量银血，这些血液在空中组成新的妖文：\"七月十五，血祭斩妖人\"。

\"秦帅！\"老七的铁拐砸碎两个冰封禁军，\"再不走就...\"

韦播的身体突然炸开，无数银丝如暴雨般射向秦昭。镜花仙子的青霜剑及时格挡，但仍有十余根银丝刺入秦昭右臂。妖化部位顿时如烈火灼烧，银血滴落在地腐蚀出深深孔洞。

绯烟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她扯下自己一条狐尾，断尾在空中燃烧成蓝色火墙，暂时阻挡了银丝追击。断尾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闪烁着星光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一座白玉宫殿的虚影。

\"青丘皇族...\"镜花仙子的声音带着震惊，\"你竟然是...\"

巨爪再次拍下。仙子不得不转身迎战，青霜剑与狐爪相撞爆发的冲击波掀翻了半个殿顶。借着这个空隙，老七拽着秦昭冲向侧门，绯烟则用剩余两条尾巴施展幻术，将他们的身影伪装成禁军模样。

穿过回廊时，秦昭的鉴妖瞳看见兴庆宫方向升起七道血光，正好对应太平密信中提到的\"七星锁魂阵\"。而更远处，太液池水正在沸腾，池底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青铜门轮廓。

\"李三郎...\"秦昭咳出一口银血，\"他手里有钥匙...\"

御花园中突然传来整齐的步伐声。至少上千名禁军正在集结，他们胸前的牡丹金徽在月光下泛着血光。老七拖着伤腿掀开一处暗渠盖板，三人刚跳下去，就听见地面传来韦后歇斯底里的尖叫：

\"诛秦昭九族！悬赏万金！\"

暗渠水流湍急。秦昭的鉴妖瞳看见水底沉着数十具新鲜尸体——都是身着绯袍的官员，每具尸体的天灵盖上都有一个狐爪形的血洞。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尸体正在融化，变成银丝汇入水流。而银丝流动的方向，正是太液池！

\"陛下驾崩...\"老七在急流中艰难地抓住一根石柱，\"韦后要血洗朝堂了...\"

绯烟突然按住自己断尾的伤口。她的金瞳因剧痛收缩成线：\"大人...我的记忆...太液池底有...\"

她的告白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暗渠拐角处漂来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正是镜花仙子断落的青霜剑尖！火光中映出仙子最后的传讯：

\"中宗乃玉面狐借体生子，非真龙血脉。真龙气运已转移至李三郎，故韦后需以皇室血亲为祭。绯烟尾断现形，青丘幻月镜感应到皇族血脉，今夜子时必现世于太液池。速去！\"

秦昭的血刃突然剧烈震颤，刀身\"斩因果\"三字完全显现。他福至心灵，反手一刀斩向虚空——刀光过处，暗渠水流突然分开，露出底部一个青铜匣子。匣子上刻着九狐连环纹，与绯烟尾巴上的青霜剑碎片产生强烈共鸣。

\"这是...\"

绯烟的金瞳突然完全变成血红色。当她的嘴唇开合时，吐出的竟是成熟女性的声音：\"斩妖人，你可知我青丘至宝为何会流落人间？\"

老七的铁拐突然指向水面：\"秦帅，看！\"

透过暗渠缝隙，可以看见大明宫上空的血月已经成形。月光照耀下，无数银丝正从紫宸殿方向升起，像蛛网般笼罩全城。更可怕的是，银丝网络中有七个节点正在发光，位置恰好对应李唐七座皇家寺庙！

\"七星锁魂阵已成...\"占据绯烟身体的存在幽幽道，\"玉面狐要借李唐气运重开轩辕坟...\"

水流突然变得湍急。青铜匣子被冲走前，秦昭的妖化右臂突然伸长，硬生生将匣子从急流中抓出。匣子开启的瞬间，里面射出的不是宝物，而是一道血色光柱，直冲太液池方向！

\"幻月镜在召唤...\"绯烟的声音恢复正常，但虚弱不堪，\"大人...必须在子时前...\"

她的声音被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打断。暗渠顶部突然裂开，那只银毛巨爪再次破土而入！这次爪尖缠绕着七条锁链——正是束缚镜花仙子的那种仙界戒律！

秦昭的青霜剑碎片突然飞起，在巨爪前组成一个简易结界。借着这个空隙，三人钻入一条分支水道。在黑暗完全吞噬视线前，秦昭回头看了一眼——巨爪正抓着从紫宸殿带出的某物，那东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形状像是一把...

\"钥匙？\"秦昭的识海中闪过李隆基的面容，\"难道...\"

暗渠尽头，太液池的波光已经隐约可见。而池水上空，第二个月亮正在缓缓变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