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斩妖除魔 第74章 本源相融，破而后立

那滴悬在空中的液体，黑得能把光都吸进去，里头又跟撒了碎钻似的，闪着密密麻麻的星点子，看着漂亮，却让人脊梁骨直冒凉气。陆昭光是盯着它，就觉着自个儿的魂儿都要被扯出去了，太阳穴针扎似的疼。

“融了它。”黑袍人的话跟锤子似的砸在心上，没半点商量余地。

陆昭舔了舔干得裂口的嘴唇，嘴里一股铁锈味。他知道没退路了，要么一步登天，要么摔得粉身碎骨。他深吸一口气，那气儿吸进去都带着股子骨粉的霉味，呛得他直想咳。

他慢慢抬起右手，胳膊沉得跟灌了铅似的。指尖那点暗银色的星火之力冒出来，颤巍巍的，跟风中残烛差不多。他试着用这丝力量，像勾面条似的，小心翼翼地去碰那滴黑水。

刚一挨上！

轰——！！！

陆昭脑子里像是有个炸弹炸了！那滴黑水里头裹挟的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温和的能量，而是浓缩了万古的寂灭、疯狂、不甘和星辰崩碎时最原始的暴虐！这股子洪流顺着他的指尖，蛮不讲理地冲进了经脉，所到之处，跟烧红的烙铁捅进冰水里似的，滋啦作响！

“呃啊啊啊——！”陆昭再也忍不住了，惨叫出声，整个人跟抽风似的抖起来，皮肤底下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钻，眼睛、鼻子、耳朵里都渗出了血丝。他感觉自个儿像个吹爆的气球，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

这比刚才那空间错乱还狠！那只是拆房子，这是直接往你地基里灌岩浆！

他拼了命地想运转“基石”之力稳住，可那点沉稳劲儿在这股毁灭洪流面前，跟小土堆遇上海啸似的，瞬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意识开始模糊，无数混乱的画面和尖啸在脑子里打架，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完犊子了？就这么交代在这了？白芷他们…石锋…十四娘…一张张脸在眼前闪过。

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

一股狠劲儿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他想起守夜人巫祭燃烧自己时的决绝，想起石锋他们拼死断后的眼神，想起白芷指尖渡来的那点温凉…妈的，老子一路拼杀过来，不是为了一口死在这鬼地方的！

他不再试图去“控制”或者“引导”那股子暴虐的力量——那根本是螳臂当车。他换了个法子，把心神彻底沉下去，不再抵抗，而是…融入！

你不是狂吗？不是要毁灭一切吗？老子就让你毁！看你能把老子毁成啥样！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任由那寂灭洪流在体内横冲直撞，撕裂经脉，灼烧丹田，冲击神魂。剧痛达到了顶点，反而有点麻木了。他像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破坏，意识却在极致的痛苦中，捕捉到了那毁灭力量运行的一丝…规律？

就像看一场席卷一切的山洪，虽然可怕，但水流总得顺着地势走。这星骸本源再暴虐，其肆虐的路径，似乎也隐隐遵循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关乎能量生灭、空间崩解的…法则轨迹？

一种明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

他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要被填满的“容器”，而是当成一块要被重塑的“顽铁”！星火之力不再试图去扑灭洪水，而是化作最灵巧的锤头和刻刀，顺着那毁灭洪流的“势”，引导着它，锤炼着自己的骨骼，雕琢着自己的经脉！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

每一次毁灭性的冲击，都伴随着新生般的剧痛与重塑！经脉断了又续，骨骼碎了又合，丹田毁了又建！那滴星骸本源液体，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强行将最精纯、最本源的寂灭与星辰之力，烙印进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

这个过程，漫长得像过了一辈子。

祭坛上的黑袍人，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唯有那星光权杖顶端的光芒，随着陆昭气息的变化，微微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陆昭身体的剧烈颤抖渐渐平息了。他皮肤表面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一层灰黑色的、带着腥臭的杂质。那滴悬浮的黑色液体，已经消失不见，完全融入了他的身体。

他依旧闭着眼，但脸色不再是死白，反而透出一种玉石般的莹润光泽。原本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五官舒展开来，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呼吸变得极其悠长，每一次吸气，周围稀薄的天地能量都微微波动，被他纳入体内；每一次呼气，都带出一丝灰败的浊气。

他右臂上的暗金纹路，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仿佛与骨骼彻底融为一体，流转间，隐隐与祭坛上那块巨大的星骸晶石产生着共鸣。而他体内原本的星火之力，也发生了质变，不再是单纯的银灰色，而是沉淀为一种更加内敛、更加厚重的暗银底色，其中却又点缀着细微的、如同星骸本源般的漆黑光点，散发出一种寂灭与新生的矛盾气息。

他缓缓睁开眼睛。

眸中的暗银色变得更加深邃，如同无星的夜空，平静之下，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力量。他看向祭坛上的黑袍人，微微颔首：“多谢前辈成全。”

黑袍人沉默片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似乎少了几分漠然，多了一丝…审视？

“根基初成…可掌古墟外围一隅…然…福祸相依…星骸因果…已系于身…”

说完，他手中的星光权杖朝着陆昭轻轻一点。

一道信息流涌入陆昭脑海，是关于如何初步调动古墟力量，以及…一处位于古墟边缘、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的坐标。

同时，黑袍人的身影开始缓缓变淡，如同融入空气般消失不见。祭坛上那块巨大的星骸晶石也恢复了缓慢的旋转，不再关注陆昭。

考验结束，他成功了。

陆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噼啪的轻响，充满了力量感。他感受着与这片古墟之地那种微妙的联系，又抬头望向西边，白芷他们离开的方向。

是时候，去找他们了。

而他也明白，融合星骸本源，意味着他真正踏入了这盘横跨万古的棋局，再也无法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