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马库拉格之耀 第37章 帝皇之盾

“马库拉格之耀号”内部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第四连的战士和战团长荣誉卫队虽然英勇无比，但面对无穷无尽、诡计多端的奸奇恶魔，防线仍在被一步步压缩。诡异的彩色火焰在走廊中燃烧，冰冷的寒霜与灼热的熔痕交织，船员和技术人员的尸体倒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臭氧、血腥和亵渎魔法的恶臭。

荣誉卫队队长身先士卒，动力剑每一次挥砍都带走一只恶魔，但他的盔甲上也布满了魔法灼烧和爪痕，呼吸沉重。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所有单位！向医疗甲板核心区域收缩！建立最终防线！绝不能让他们靠近霍恩兄弟！”他嘶哑地命令道，带领着残存的卫士们且战且退，最终退守到了医疗甲板那厚重的隔离大门之外，组成了一道脆弱的钢铁壁垒。

与此同时，在医疗甲板最深处的隔离观察室内，卡尔·霍恩正承受着远比外部战斗更加凶险的煎熬。

心灵拒斥颈环在他脖颈上剧烈嗡鸣，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几乎要彻底崩碎！左臂的纳米机械如同沸腾的岩浆，疯狂冲击着灰骑士印记的冰冷封印。外部那浓郁的奸奇灵能，如同最甜美的毒药，不断诱惑着他，试图撬开他心灵的最后防线。

负责看守他的一名资深医师正在紧张地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试图给他注射更多镇静剂，但毫无效果。

突然，那名医师的动作僵住了。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关切和专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卡尔无比熟悉的、充满睿智和威严的蓝眸。

医师的容貌和身形开始扭曲、变化，仿佛融化的蜡像，最终定格——变成了身穿执政官盔甲、披着蓝色披风、面容刚毅却带着一丝疲惫的罗伯特·基里曼！

“卡尔·霍恩，”‘基里曼’开口，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带着原体那令人信服的魅力，“看看你，我的战士。你为何要抗拒这份力量？它并非诅咒，而是帝皇赐予你、用于对抗真正黑暗的礼物。拥抱它，你能成为新时代的利刃，为人类，为奥特拉玛，扫清一切障碍。就像…我期望的那样。”

这幻象如此真实，那原体的威压和话语直击卡尔内心最深的渴望和敬仰。他几乎要沉溺进去，但脖颈上颈环的剧痛和左臂那截然不同的狂暴能量在疯狂预警。

“不…你不是…”卡尔艰难地抵抗着，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基里曼’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随即如同烟雾般消散。

下一刻，医师又变成了塞恩士官的模样，他穿着连长制服，机械义肢闪烁着寒光，眼神严厉：“卡尔！控制住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里，让战友为你流血！你的力量呢？用它！杀出去！帮我们！”

熟悉的上级的斥责，带着激将法，试图点燃他的怒火和责任感。

“塞恩士官…我…”卡尔感到一阵愧疚。

幻象再变！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简朴科罗努斯长裙、面容慈祥却带着担忧的农妇——那是他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孩子…我的孩子…”‘母亲’伸出手，眼中含着泪水，“别再战斗了…别再受伤了…回来吧…回到妈妈身边来…平安就好…”

最柔软的情感被触动，卡尔的心防剧烈动摇，几乎要伸出手去。

但紧接着，‘母亲’的影像扭曲，变成了身披白袍、冷静睿智的艾丽莎·科尔！

“卡尔，”‘艾丽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蛊惑，“还记得我的梦想吗？你看，原体大人听到了…但他需要帮助。帝国需要改变。我们可以一起…打破那些陈旧的枷锁，建立一个更理性、更强大的新秩序…用知识，用力量，而不是盲目的信仰…”

已故战友的梦想被扭曲利用，试图将他的忠诚引向歧途。

“艾丽莎…不会…这样说…”卡尔咬着牙，指甲掐入了掌心。

幻象飞速切换！塔洛斯拖着残躯鼓励他…德克兰咆哮着让他一起冲锋…克里夫沉默地展示着断臂…卢娜用数据板展示着所谓的“进化蓝图”…索尔拿着医疗针却暗示着“解脱”…甚至杰里森·福尔也出现，嘲讽着他的束缚，宣扬着“绝对自由”…戈尔登命令他释放力量…莱克斯展示着机械臂的力量…战死的新兵质问他为何不救自己…最后，甚至连战团长卡尔加都出现，以无可置疑的命令口吻让他“接受这份恩赐”！

每一个幻象，都精准地攻击着他不同的情感弱点——忠诚、责任、亲情、友情、仇恨、愧疚、求知欲、对自由的渴望、对命令的服从…

无数矛盾的低语在他脑海中炸响，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入他的灵魂：

“拥抱它！” “控制它！” “释放它！” “拯救他们！” “加入我们！” “为了帝皇！” “为了自己！” “他们都在骗你！” “只有力量是真实的！”

“啊——！！！”卡尔抱住头颅，发出了痛苦的嘶吼，感觉自己的意识就要被这无数声音彻底撕裂、逼疯！心灵拒斥颈环发出了最后的哀鸣，裂纹遍布！

就在他的意志即将崩溃的边缘，那个不断变化的‘医师’向后退了一步，发出了低沉而充满无尽诡诈意味的笑声。

它的形态开始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身高拉伸，体态变得非人地纤细而优雅。蓝色的、闪烁着智慧与疯狂光芒的羽毛从它体表生长出来，覆盖全身。它的头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鸟喙弯曲的乌鸦之首，眼中旋转着吞噬一切的七彩漩涡。它的手中出现一柄不断变幻形态的权杖，周身环绕着无数本自行翻动、书写着悖论与谎言的魔法书的虚影。

它身后的空间彻底扭曲，不再是医疗舱，而是一片不断变幻、色彩瑰丽却令人极度不安的混沌领域，仿佛有无数眼睛和嘴巴在其中隐现。

千变之主，诡辩之源，命运编织者——奸奇本尊的一个强大化身，亲自莅临于此！

“多么…有趣的挣扎…”奸奇化身开口，声音是无数个音调、无数种语言的叠加，既像是智慧的启迪，又像是疯狂的呓语，“你的灵魂…如此多的矛盾，如此多的可能…就像一颗精心雕琢的钻石，每一个切面都折射出不同的光芒…毁灭你，或是重塑你，都将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它伸出鸟爪般的手，指向卡尔那剧烈颤抖、即将崩溃的左臂：“来吧…放下那可笑的反抗…拥抱真正的…‘逻辑’…让我为你揭示…宇宙的终极…‘真相’…”

无与伦比的恐怖灵能威压如同实质般压向卡尔，要将他最后一丝意志彻底碾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医疗甲板的厚重隔离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部猛地炸开！一个深蓝色的、带着无尽怒火与决绝的身影，如同战神般冲了进来！

是战团长卡尔加！他显然是从地面战场紧急赶回，盔甲上还沾染着凡科里斯的尘土与绿色的虫血，他的动力权杖燃烧着璀璨的分解力场光芒！

他身后，是仅存的、伤痕累累的荣誉卫队成员！

“以帝皇与罗伯特·基里曼之名！滚回你的混沌领域去，邪神！”卡尔加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他毫不犹豫地将动力权杖指向了奸奇的化身，一道凝聚了他全部意志与原体祝福的纯粹灵能冲击轰然射出！

与此同时，所有荣誉卫队成员也同时开火，爆弹和等离子体如同暴雨般射向奸奇化身！

奸奇化身发出了一声夹杂着惊讶与恼怒的尖啸！它似乎没料到卡尔加会如此果断地放弃地面战局、不顾一切地回援，并且能爆发出如此凝聚而强大的灵能冲击！

它挥舞权杖，瞬间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不断变化的魔法屏障！

轰隆隆——！！！

两股巨大的力量猛烈碰撞！整个医疗甲板都在剧烈震动，仪器爆炸，灯光熄灭！灵能的风暴席卷一切！

荣誉卫队的攻击大多被那诡异的屏障偏斜或吸收，但卡尔加那蕴含原体力量的全力一击，显然对奸奇化身造成了有效的干扰和伤害！

七彩的羽毛纷飞，奸奇化身的身影变得略微模糊，它发出了痛苦的嘶鸣！

“愚蠢的凡人！你们阻碍了伟大的计划！”奸奇化身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但它似乎也意识到，在一位战团长和众多阿斯塔特拼死抵抗下，尤其是在这现实宇宙的战舰中，它这具化身难以在短时间内达成最终目标。

它猛地一挥手，一道刺目的、令人失明的七彩闪光爆发出来，笼罩了整个医疗甲板！

当光芒散去，奸奇化身及其带来的恶魔大军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了，只留下满目疮痍和浓郁的亚空间污染气息。

而战团长卡尔加，则半跪在地，他的胸甲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仿佛被某种法则力量侵蚀的裂痕，嘴角溢出了鲜血。刚才那一击，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荣誉卫队成员们也大多带伤，惊魂未定。

卡尔加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隔离室内。卡尔·霍恩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瘫倒在医疗床上，脖颈上的心灵拒斥颈环彻底碎裂脱落，左臂的纳米机械也暂时陷入了沉寂，但他的生命体征似乎稳定了下来。

“…立刻…净化整个区域…最高等级隔离…”卡尔加艰难地下达命令，随即也因伤势过重和力量透支而陷入了昏迷。

一场来自亚空间最深处的恐怖袭击，终于在战团长和忠诚卫士们的拼死抵抗下，被暂时击退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奸奇的阴谋绝不会就此停止。卡尔·霍恩，这个身负诡异力量与诅咒的战士，已然成为了至高天邪神密切关注的目标。

他的未来，注定将与更多的阴谋和危险相伴。

凡科里斯地表，随着极限战士第一连终结者老兵和无畏机甲的倾力加入，战局终于发生了决定性的倾斜。

吞世者的狂潮在绝对的火力和钢铁意志面前，第一次显露出了颓势。那些不可一世的狂战士，或许不畏惧死亡，但在无畏机甲那足以撕裂坦克的火力和终结者们坚不可摧的防线前，他们的疯狂冲锋变成了徒劳的自杀。怀言者的邪术仪式被彻底打断，失去了恶魔的持续支援，他们的阵地也在白色疤痕的旋风突击和暗鸦守卫的精准猎杀下迅速瓦解。

“为了马库拉格！为了牺牲的兄弟！”第一连连长的怒吼如同战锤，敲响了混沌的丧钟。

蓝色的钢铁洪流以无可阻挡之势，碾过了最后的抵抗。负隅顽抗的吞世者冠军被无畏机甲踩碎，试图逃窜的怀言者巫师被暗鸦守卫狙杀于阴影之中。那两头冲出血门的嗜血地狱兽，在火蜥蜴重武器小队和极限战士无畏机甲的集火下，最终发出了不甘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崩塌、消散，回归了亚空间。

胜利的欢呼终于响彻了凡科里斯的废墟之上，但这欢呼声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悲伤。代价，太惨重了。第五小队、第九小队全员战死，第七连第二小队几乎被打残，白色疤痕和暗鸦守卫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火蜥蜴亦有损失。

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未持续多久，紧急通讯便从轨道上传来！

“‘马库拉格之耀号’遭遇大规模亚空间入侵！战团长重伤！重复！战团长重伤！所有可用单位立即回援！”

这消息如同冰水泼头，让所有地面部队的指挥官瞬间从胜利的狂热中惊醒！

“什么？！战舰遇袭？战团长…”第一连连长又惊又怒，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奸奇的恶魔！它们的目标似乎是霍恩兄弟！”通讯兵补充道。

“立刻集结！所有还能动的运输工具！优先运送重伤员和第一连、荣誉卫队成员回舰！快！”第一连连长立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决断，他甚至来不及仔细打扫战场。

刚刚经历血战的战士们，来不及休整，立刻拖着疲惫伤残的身躯，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返回的雷鹰炮艇和运输船。白色疤痕的突击摩托率先升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轨道。暗鸦守卫的身影悄然隐入阴影，准备从意想不到的方向支援舰内战斗。火蜥蜴的战士们则主动承担起了掩护撤退和暂时守卫凡科里斯的职责。

当第一批回援部队——主要是第一连的精锐和荣誉卫队残部——冲入“马库拉格之耀号”的机库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和仍在进行的零星战斗。第四连的幸存者们正在技术神甫的帮助下扑灭诡异的火焰，清理着恶魔的残骸，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后怕。

“战团长在哪里？”第一连连长抓住一名荣誉卫队成员急声问道。

“在医疗甲板…陛下他…为了击退那个…东西…受了重伤…”卫兵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恐惧。

连长的心沉了下去，他立刻带人冲向医疗甲板。

医疗甲板区域已经被彻底封锁和净化，但依旧残留着强烈的亚空间污染和令人心悸的灵能回响。沃拉克大医师正带着团队全力抢救昏迷的战团长卡尔加和卡尔·霍恩。

卡尔加的情况相对稳定，但胸甲上那道被奸奇化身力量侵蚀的伤口极其棘手，蕴含着诡异的法则力量，阻止着伤口的愈合，甚至还在缓慢扩散，需要最精密的灵能手术和机械修复。

而卡尔的情况则更加复杂。心灵拒斥颈环彻底碎裂，失去了最主要的防护。沃拉克的检查显示，他的精神层面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冲击，虽然奸奇的直接低语消失了，但那些扭曲的幻象和蛊惑似乎留下了深层的烙印，如同心灵上的伤疤。而他左臂的纳米机械在经历了最后的剧烈冲突后，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寂”状态，不再有活性，也不再与灰骑士印记冲突，仿佛…耗尽了所有能量，或者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质。

“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和那手臂…需要长期观察。这次遭遇…改变了他。”沃拉克对赶来的第一连连长沉声说道。

随着更多部队回舰，战舰内部的恶魔被逐渐肃清，秩序慢慢恢复。但笼罩在“马库拉格之耀号”上的阴影却并未散去。

战团长重伤昏迷，生死未卜。 一名战士被邪神本尊盯上，身心俱创。 战舰内部受损严重，船员伤亡不小。 凡科里斯虽然夺回，但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胜利的余烬，冰冷而沉重。

戈尔登士官和其他第二小队的伤员在接受治疗后，坚持来到医疗甲板外围。看着昏迷的卡尔和抢救中的战团长，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复杂。他们赢得了地面战斗，却险些失去了最重要的旗舰和领袖。

“都是因为我…”卡尔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呢喃着，眉头紧锁，仿佛仍在与幻象搏斗。

“不，兄弟。”德克兰用他完好的那只手，重重按在卡尔没有受伤的肩膀上尽管卡尔感觉不到，“是那些该死的混沌杂碎的错！我们会挺过去的！就像以前一样！”

他的话像是在对卡尔说，也像是在对所有幸存者说。

莱克斯沉默地站在一旁，他的新机械臂在之前的战斗中再次受损，但他毫不在意。克里夫和索尔躺在旁边的医疗床上，尚未脱离危险。卢娜则拿着一个新的数据板，已经开始协助技术神甫分析此次入侵的数据，试图找出防御漏洞，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

灾难过后，生活还要继续，战斗还未结束。

第一连连长暂时接管了战舰的指挥权。他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全力救治伤员，修复战舰损伤，加强内部安保和灵能监测，同时将凡科里斯的后续防务正式移交给了火蜥蜴军团，并向白色疤痕和暗鸦守卫表达了最诚挚的感谢。

“马库拉格之耀号”需要时间舔舐伤口，更需要他们的战团长尽快苏醒。

而在昏迷的卡尔·霍恩的潜意识深处，那场与万变之主的交锋虽已结束，但其遗毒，或许才刚刚开始发酵。奸奇的低语或许暂时退去，但它所种下的怀疑、恐惧和诱惑的种子，是否真的已被彻底清除？

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战舰缓缓调整航向，驶向相对安全的星域进行休整。窗外，是冰冷的星空和依旧不太平的世界。舱内，是伤痕累累的战士和未定的未来。

帝国的征程，从未如此漫长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