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司空府的书房内炭火噼啪,却暖不透曹操眉宇间的冰寒。
"青州流民易子而食,兖州饥民掘观音土充饥。"
曹操将急报重重拍在案上,目光扫过满座谋士,"而赤火邪说,正在这些饥民中如瘟疫般传播。诸公,计将安出?"
程昱刚欲开口,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丞相,此症结不在政,不在天,而在人——或者说,在'人太多'。"
司马懿缓步出列,手中册卷展开时发出枯叶般的声响。他完全不看那些饥荒奏报,径直指向自己绘制的图表:
"永寿三年,人口五千六百万。建安元年,四千万。如今,不过两千余万。"
他的手指划过急剧下降的曲线,嘴角竟泛起一丝冷笑,"可饥荒反而愈演愈烈,丞相可知为何?"
不等众人回答,他自问自答:"因为劣质的人口,比野兽更耗费粮草。"
满座死寂中,司马懿的声音如刀刮骨:
"田间稗草,刈除即可。而人中稗草,不仅自生自灭,还要抢夺良种的口粮,传播赤火这等瘟疫。臣近日观测,一户勤勉佃农所产,足够供养三户流民。而这些流民——"他故意停顿,"一年所育,十倍于良民。"
曹操瞳孔微缩:"仲达何意?"
"臣请行《汰民策》。"司马懿展开新政纲要,上面赫然写着:
"一、划定'贱区',将所有流民驱入特定荒郡,许其自生自灭。
二、重课'丁口税',贫户生子逾二即课以重税,令其自决去留。
三、严设'民等',将治下百姓分为三等。下等者不得读书,不得与上等通婚。"
他最后轻描淡写地补充:"至于那些老弱病残...既然赤火公社标榜仁德,不如就让他们去北疆就食。正好耗其粮储,乱其秩序。"
此时,座中一位老臣颤声问道:"仲达,若依此策,人口锐减,田地荒芜,兵源匮乏,如之奈何?"
司马懿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洞悉规则的冷酷:
"公之虑,在于只见其内,不见其外。人口不足?此何难之有。"
"辽东公孙康处,有善牧之胡骑;西凉韩遂麾下,有骁勇之羌兵。荆州、江东,更是丁口繁盛。待我大魏精兵铁骑踏破其境,将其丁壮掳来充作劳役,女子掠来繁育子嗣,岂不胜过养育这些本土'稗草'万千?"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货物置换:"此间耗费,远低于从头养育一个无用之人。譬如购置耕牛,难道还要从牛犊开始饲养吗?自然是直接抢夺别家驯好的壮牛,方是上策。"
程昱闻言,不禁抚掌:"妙哉!内除劣种,外掠壮丁!如此,饥荒非关政事,流民更是自取其祸!"
曹操沉吟良久,指尖在《汰民策》上轻轻敲击。突然,他唤来近侍:
"传令,先将豫州流民全部驱往谯郡荒地。准其...自求多福。"
当夜,司马懿在府中悠然抚琴。面对弟子的不安,他漠然道:
"你可怜那些流民?须知田间稗草若不除,来年饿死的就是稻禾。至于掠人丁口..."
他轻拨琴弦,发出一个冰冷的音符,"天下人口,如同货物,自当流通至最能发挥其用处之地。我不过是为这些'货物'寻个更好的去处罢了。"
窗外风雪凄厉,仿佛万千被划为"稗草"、被视作"货物"的生灵在哀嚎。而司马懿的毒策,正要给这乱世披上"优胜劣汰"与"资源优化"的华丽外衣。
与此同时,北疆的赤火公社正在组织第八次垦荒,他们不知道,一场将人彻底物化、视为可掠夺资源的风暴,正朝着这片土地呼啸而来。
邺城,铜雀台下的士族沙龙里飘着清雅的茶香。
几位身着华服的大儒正传阅着司马懿新着的《人口论》,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妙啊!司马仲达此论,真乃拨云见日。"一位白发老儒抚掌感叹,"昔日见流民饿殍,总觉是政事有亏。今日方知,此乃天道循环之理。"
坐在主位的司马懿浅啜一口清茶,语气平和:"在下不过是将先贤未明言之理道破罢了。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可若仓廪永远追不上人口之增,这'礼节'又从何谈起?"
他轻轻展开一卷帛书,上面用工整的篆书写着核心要义:
"非丞相不仁,实乃天道无情。"
"均平亦不能违抗自然之理。"
"天地生财有数,犹如杯水,岂能解万众之渴?"
这些语句很快在士大夫间口耳相传。不过旬日,邺城各处书院都在讲授此论。年轻的士子们在诗会上慷慨陈词:
"赤火公社妄图以人力逆天,何其愚也!"
"那些流民不思节制生育,反要均分田产,岂不是要让天下人都饿死?"
最精妙的是,司马懿特意在文中加入大量《周礼》《禹贡》的引文,将残酷的"汰民策"包装成古圣先贤的治国智慧。
他甚至创造出"顺天**"、"循理节用"等雅致词汇,让血腥政策显得如同天地至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