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大军并未因初次试探的“顺利”而轻易退去。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将领,他深知“匪患”的顽固性,决意加大压力,试图逼迫赤火军主力现身,或至少摸清其核心防御的强度。
五千曹军精锐开始像梳子一样,更加深入伏牛山麓,试图清剿更大的区域,寻找赤火军的主力。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山地战。
总指挥韩澈站在赤火谷内最高的一处隐蔽观察哨内,目光冷静地透过林叶缝隙,俯瞰着在山道间艰难行进的曹军队列。他手中握着一面面小旗,不断向身边的传令兵下达指令。
“命令第一山地营三连,在鹰嘴崖预设阵地,待敌先锋通过一半,以滚木礌石击其中段,弩箭覆盖尾部,迟滞即可,不可追击。”
“命令第二游击大队,从其左翼山林进行远程骚扰,专射其军官与斥候。”
“命令后勤保障队,确保三号备用物资点的补给线路畅通,前线各小队可按需补充箭矢。”
他的命令清晰、精准,完全依托于对这片山岭每一处沟壑、每一片树林的极致熟悉,以及赤火军平日严酷的山地训练和完备的预案体系。
徐晃的军队很快尝到了苦头。
他们训练有素,擅长平原结阵而战,但在这崎岖复杂的山地,庞大的队伍难以展开,经常被迫拉成长蛇阵行军。而赤火军的抵抗,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刚一进入狭窄的“一线天”谷道,头顶突然落下无数巨石擂木,砸得曹军人仰马翻,损失数十人后,谷道却被彻底堵死。等费劲清理完,赤火军早已不见踪影。
派出的斥候小队,经常一去不回,或是在某个山坳里被发现尸体,身上的箭矢和干粮已被取走。
大队人马休整时,总会有冷箭从密林中射来,虽不密集,却极其精准,专挑低级军官和驮马下手,引得军中一阵恐慌和混乱,等到组织兵力包抄过去,除了摇曳的树枝,什么也找不到。
试图寻找赤火军的主力决战?根本找不到!对方就像山间的雾气,当你感觉它无处不在时,却抓不住一丝实体。
韩澈的指挥艺术在此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绝不贪功,从不恋战。
每一次小规模接触,目的都非常明确:杀伤有限敌军,迟滞其行动,消耗其士气,测试其反应。
一旦达到目的,或敌军反应过度,袭击小队便立刻利用密道和小路撤离,绝不纠缠。
徐晃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几日下来,他的部队非战斗减员和持续的零星伤亡在不断累积,士气明显低落,行军速度极其缓慢,获得的战果却微乎其微——除了又烧毁了几个早已搬空的破棚子。
他意识到,这股“山匪”的难缠程度远超预期。
其首领对山地战的的理解和部队的掌控力极强,士兵韧性十足,战术灵活狡猾,后勤支援体系似乎也很完善。
这绝非普通啸聚山林的匪类,而是一支组织严密、训练有素、极具韧性的地方武装。
“将军,再往前便是地形更为复杂的深山区,我军补给线已拉得过长,斥候损失惨重,对敌情掌握不足,恐有中伏之险。”副将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劝谏。
徐晃望着前方层峦叠嶂、仿佛无尽深渊的墨绿色山岭,终于不甘地承认,继续深入已非明智之举。这种消耗战毫无意义,反而会不断削弱自己的力量。
“传令!后队变前队,交替掩护,撤出山区!”徐晃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
当曹军开始有序撤退时,韩澈并未下令追击。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尤其是面对徐晃这等名将,撤退时必然布置有精妙的断后埋伏。
他只是在所有曹军撤离后,下令各部恢复外围警戒,并派出小队谨慎地收复、修复外围据点,同时统计战果与损耗。
站在恢复平静的山岗上,韩澈对前来汇总情况的林枫说道:
“山岳之固,不在其高,而在其势;守备之坚,不在其锐,而在其韧。敌欲速战,我偏以缓制急;敌恃其强,我则借地之利以耗之。彼之锋芒,尽陷于我群山泥潭之中矣。”
林枫点头表示赞同:“老韩,你这套‘牛皮糖’战术,可是把徐公明这头猛虎的牙给粘住了。”
徐晃的大军在赤火谷的山地战术下进展缓慢、疲态渐显,五千人马每日消耗的粮草军械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保障这条深入山区的补给线,成为了曹军维持军事压力的关键。
同样,能否支撑起韩澈指挥部下各支游击、阻击小队持续不断的作战消耗,更是赤火谷能否韧性存续的生命线。
一场看不见硝烟,却同样至关重要的后勤较量,悄然展开。
赤火谷深处,原本相对僻静的后勤物资储备区,此刻却是一片井然有序的繁忙景象。
吴瀚如同一个精准的钟表匠,调控着每一个齿轮的运转。他不再是那个只是埋头计算粮草的账房先生,而是展现出惊人的全局组织和应急调度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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