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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活意义 第81章 湖边(下)

作者:长孙雨辛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0-28 11:15:23

湖面宛如一面未被打磨的巨大水晶镜,静静地躺在天地间,反射着四周稀疏而坚韧的枯枝倒影,以及那抹淡蓝而清澈的天空。一叶乌篷船悠然自得地漂浮着,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点缀于此的诗意之笔。

秦舒羽停了煮茶的动作,走到船头,望着铺展在头顶的蔚蓝天空,忽然开口问:“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许诺雨这时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挨着她站在船头,轻声问:“你和周自恒,真的只见过两次吗?”

秦舒羽侧过头看她,语气平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 我和他见过的次数,不止两次。”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次,是在一场拍卖会上。”

“你大概看过我写的那些东西吧?” 秦舒羽继续说,目光又落回远处的天际,“但那次拍卖会前后的事,没写在里面。”

“拍卖会?”许诺雨微怔,追问了一句。

“是的,那一次拍卖会我才真正了解到他的实力有多强。”秦舒羽转回视线望着远方,轻声道。

“实力很强?他给你卡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了。”许诺雨眉尖微挑。

秦舒羽摇摇头,语气笃定:“不…… 我指的实力,不是金钱上的。” 她望着水面泛起的细浪,缓缓道,“他的强大,体现在别的地方。”

2000年是秦舒羽成为孤儿院院长的第十二年,同时也是她从镇魂村逃离的第十九年。那一年枫林市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正悄然拉开序幕。这场拍卖会是一场汇聚了全球顶级富豪与艺术收藏家的盛宴,是一场关于珍稀藏品与无尽财富的较量,更是对美学与奢华的一次极致诠释。

秦舒羽在拍卖会开始前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按时间推算男人应该才四十出头。可是眼前男人的头发已经全白,脸上的沧桑感更加的明显。这一次他到来并没有问起周晓涵和周曼桢的事情而是给了秦舒羽一张拍卖会的入场券。

“这是?”秦舒羽指尖捏着那张烫金入场券,眉峰微蹙,眼底浮起一层疑惑。

“这是一张入场卷。” 男人的声音变了调,带着久病般的沙哑无力,仿佛耗尽了气力,“我想你一定对御王府感兴趣。”

“什么意思?”秦舒羽将入场券递回去,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张传来,“我可没钱去拍任何的东西。”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男人忽然冷笑一声,尾音拖得极长,“秦家大小姐?”

“你!”

秦舒羽惊恐的看着那张沧桑的脸,她甚至后退了一步而且差点摔倒。毕竟她自己的身份除了秦家的人几乎没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逃离镇魂村的,而且我也不感兴趣。”男人声音里的冷意更甚,“不过我知道秦家的人没有放弃找你。”他顿了顿,语气里掺了点嘲弄,“要知道现在的秦家是一个废物在掌管,已经走向没落了。”

“是不是秦楚轩?”秦舒羽攥紧了拳,指节泛白。

“哈哈哈哈……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对秦家完全没有兴趣了。”男人突然大笑,笑声里却没半分暖意,“看来你一直在关注着秦家。”

“我并没有,只是知道镇魂村事件的背后是为了扶持他上位。”秦舒羽的声音骤然冷硬如冰,“而且我还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

“哦?”男人挑眉,语气转了个弯,“那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情况?”

“完全不想。”秦舒羽答得干脆,“而且我也放弃了报仇。”

“这话我可不信。”

“说吧,到底为什么送入场券给我?”秦舒羽晃了晃手里的入场券。

男人忽然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其实这是一场考验。” 他低声道,“我希望这次考验后可以更加深刻的了解你”

“为什么要了解我?”秦舒羽挑眉问道。

“你毕竟是我女儿的监护人,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男人耸耸肩,嘴角扯出个淡笑,“说实话,有时候我对你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

“我们难不成要去咖啡厅坐下来聊一会?”秦舒羽扯了扯唇角,语气带了点讥诮,“还是说你喜欢喝上一杯威士忌?”

“我已经戒酒很多年了。”男人摇头,“再说了我只是感兴趣并不想了解。”

“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秦舒羽望着他,眉峰微锁,“我以为以我的阅历应该可以看透任何人。”

“我曾经也认为自己可以看透很多人,甚至连他们的大脑我都认为可以了解透彻。”男人也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但是我发现有时候我也特别的天真,有些事情完全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

“窥视别人的大脑?”秦舒羽挑眉,“难不成你是有一个冥想盆?”

“那玩意只是小说,但是现代科学的的确确可以窥视人的大脑。”男人摆了摆手,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巴浦洛夫说过:假如我们能透过头盖骨观察一个正在思考的大脑,每当一个区域被使用时,它就会亮起来,那么我们就能看到在黑暗中,点亮起的小点遍布整个大脑皮层,带着波浪起伏的边缘,神奇的变化着大小和形状。”

“这名言说明了什么?”秦舒羽对巴浦洛夫这个人完全不了解,所以一时间无法理解男人说这句话的用意。

“其实我想告诉你人们一直在研究大脑。”男人回答道,“外观专家们利用神经网络,根据磁共振成像扫描的信息来制作图像。核磁共振的图像可以检测血液流动的变化来分析电活动。利用这一数据,他们用制造的机器重建猫头鹰、飞机、彩色玻璃窗和红色邮筒。这些画面都是在3名志愿者盯着这些照片注视之后。”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秦舒羽打断他,语气里的疑惑更重,“要知道我是秦家的人,盗墓方面的事情我还是在行一些。”

“其实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说。”男人望着远处,声音轻了些,“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可以将这些事情告诉我的两个女儿……”

“现在想想看,我认为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男人忽然转了话头,语气里带了点茫然,“我倒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彻底的忘记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忘记我的女儿。”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你的女儿?”秦舒羽不解,“你不缺钱,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你把父亲想的太简单了,钱在这一方面只是次要的。”男人摇头,补充道,“你没结婚,当然不能理解这些事情。”

“我见过太多没钱的家庭,所以我认为钱是根本。”

“你父亲也不缺钱。” 男人反问,“可是你认为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吗?”

男人的话让秦舒羽沉默了下来,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手里的那张入场券。

“父亲……” 秦舒羽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每个字都像浸了铅,“我没有父亲……”

“靠金钱堆积起来的父爱是不牢固的。” 男人找了张椅子坐下,语气里带了点同情,“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想说的是,父爱不应该被如此定义。父爱是发自内心的关爱,是在无法相见的时候默默的守护。它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给予,更是精神上的陪伴和支持。”

“关爱?守护?你知道我经历过的,可完全不是这样。”秦舒羽抬眼,眼底翻涌着寒意,“他一直在算计我。为了他的利益,他甚至不惜牺牲我。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那一次我差点就丧命在他的阴谋之下。”

“所以你不了解,而且还是那句话你没有结婚。”男人重复道,“我的父亲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虽然没有给我丰富的物质生活,但他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守护。”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小时候我身体不好,经常生病。每当我生病时,父亲总是守在我的床边,一夜未眠。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我,让我感受到了父爱的温暖。”

“那你为什么不陪伴你的女儿?”秦舒羽打断他,语气里带着质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男人叹了口气,“而且我说过了不能相见的时候默默守护也是一种父爱的体现。”

“身不由己?我感觉你是在找借口。”

“借口也罢,其它的原因也罢……” 男人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这辈子或许只能默默的守护她们了。要知道我可是一个被地狱预约过的人。”

“地狱?” 秦舒羽皱眉,“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就是《威尼斯商人》公爵口中的那一个不懂得怜悯、没有一丝慈悲心的不近人情的恶汉。”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们和我见面。”

“难不成你也割了某人的一磅肉?”

“差不多吧……” 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寒意,“但我还流了那人的血。要知道那时候可没有鲍西娅这样的律师存在。”

秦舒羽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你的意思是最终那个人死了?”

秦舒羽不相信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居然会杀人。

“结果我不知道。” 男人淡淡道,“反正肉我是得到了。”

“你……!”秦舒羽噎了一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天说不出话。

“所以我还有个忠告,不要以貌取人。”

“我并非以貌取人,我是看你给周晓涵她们钱才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 秦舒羽缓过神,摇了摇头,“我认为你虽然不能陪伴在她们身边,但总比那个要害我的父亲好很多。”

“这一点我不否认。”

“不过我认为—”

“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一定要去拍卖会。” 男人突然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毕竟就像你说的,你是秦家的人。”

拍卖会所在的场馆,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建筑,这里原来是商朝时规模最大的一座王府,曾先后作为王璐、苏荷的宅邸。帝辛元年御亲王御灵成为宅子的主人,御王府的名称也因此得来。

整个会场经过精心设计与改造,如今焕发出全新的光彩。大门两侧,两尊镀金的雄狮威严伫立,仿佛在向每一位踏入此地的宾客宣告着这里的尊贵与不凡。步入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由鲜花与绿植编织而成的拱门,色彩斑斓,香气扑鼻,仿佛引领着宾客穿越到了一个梦幻的仙境。

大厅内部,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每一颗水晶都经过精心雕琢,散发出柔和而耀眼的光芒,将整个空间装点得既奢华又不失温馨。墙壁上挂着几幅世界名画,每一幅都是无价之宝,它们静静地诉说着艺术的永恒魅力。地毯柔软而厚实,每一步都踏出了贵族般的优雅。

在这样一个星光熠熠的场合中,有一位长相俊美的男人尤为引人注目。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便是今晚这场拍卖会上的焦点人物之一,一个拥有无数传奇故事与财富积累的一号贵宾。

秦舒羽的位置在会场的第三排,她身边的几个人是枫林市几个有名的地产商。从这些人的谈话中得出,这一次的拍卖会主要是为了一双灰姑娘拖鞋的妹妹—灰姑凉高跟鞋。

灰姑娘拖鞋是斯图尔特·魏茨曼的作品,它有55克拉565颗钻石。此外,右脚拖鞋还配有一颗单颗5克拉的苦杏仁钻石。钻石都镶嵌在意大利皮革上,使用白金镶嵌。而这款灰姑娘高跟鞋同样是图尔特?魏茨曼的作品,在整体设计没有任何改变的情况下,鞋子的苦杏仁钻石改成了一颗单颗5克拉的粉钻。

粉钻是彩色钻石中最稀有的品种之一,达到 Fancy Vivid pink 级别的大颗粒粉钻即便在拍卖会都很少出现。这种钻石不含任何杂质元素,在形成过程中受到极端高温和压力的影响,造成钻石内部的晶格变形,从而形成粉红色。所以这双鞋子的价值可以达到1000万美金左右。

“看来这一次的拍卖会大多数都是为了那颗粉钻来的。”

秦舒羽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她看着那些聊天的地产商自言自语的说道。

女人的出现让秦舒羽眉头紧蹙,以她的身手不可能发现不了有人靠近。

“不知道我脚下的这双鞋子值不值钱。” 女人又开口,视线仍落在远处,语气漫不经心,“毕竟上面的钻石也不少。”这话听着像自语,秦舒羽却品出几分刻意 —— 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你脚上鞋子可不是粉钻。” 秦舒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没点破对方的意图,只淡淡接话,“不值钱的。”

“可是我的脚很好看。” 女人忽然晃了晃脚踝,细带凉鞋滑落半寸,露出圆润的足跟,“毕竟男人都喜欢美丽的脚丫。”女人依旧没有去看秦舒羽而是继续看着那些地产商,仿佛她们两个人互相不认识一样。

秦舒羽看向了女人的脚,她发现这柔和的光线下,一双粉嫩的玉足静静展现,仿佛是自然界中最精致的艺术品,令人不禁为之动容。它们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宛如初绽的樱花,娇嫩而充满生命力。每一寸肌肤都细腻柔滑,仿佛轻轻一触就能感受到那如丝般顺滑的质感,让秦舒羽这个女人都心生怜爱。

“恋足的人都是变态。” 秦舒羽嗤笑一声,语气里带了点嫌恶,“我可不喜欢这一类型的。”

在恋足者眼中,脚有无限的魅力。但在秦舒羽看来这无疑是一种病态的体现。

“哦?” 女人终于转过头,眼尾扫过她肩头,上下打量的目光带着探究,像在审视一件艺术品,“秦家大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我喜欢的人是台上那位。” 秦舒羽朝拍卖台抬了抬下巴,语气带了几分玩笑,“不过我更喜欢那些穿着西装的小鲜肉。”

“小鲜肉?” 女人唇角撇出一抹冷笑,戒指在指尖转了半圈,“秦家大小姐要是还在秦家应该不缺男人。”

女人顿了顿,视线落回台上那个英俊男子身上,语气沉了沉:“而且台上那位你真的知道他是谁吗?我想你应该不清楚他的身份。”

秦舒羽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台上那位英俊潇洒的男子,他的样貌的的确确不再自己的脑海里停留过。

“他是谁?”

“这个人的身份极少有人知道,但是我却很明白。” 女人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抿了一口,泡沫沾在唇角,“我想你应该清楚白家。”

“白家?” 秦舒羽眉峰一挑,“难不成是那个大家族?”

“没错。这个人就是白家的白行简。”

“白行简?” 秦舒羽沉吟,“我记得根据白家的祖训,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继承白家家主位置的人了。”

“是,也不是。” 女人仰头饮尽杯中酒,高脚杯在掌心转得飞快,眼底忽然蒙上一层郁色,“白家还有一个人,一个叫白紫伊的女人。”

“白家难不成会让一个女人成为家主?”

“你们秦家历史上不也有一个女族长吗?” 女人又要了杯香槟,酒液入喉时,喉结滚动的弧度带着点苦涩,“而且你不也曾参加了家族族长的选拔?”

秦舒羽盯着女人:“你不会也是白家的人吧?”

“我?” 女人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我是一个苦命的人。”

这时,秦舒羽的目光落在拍卖台侧的贵宾席:“那个人是谁?就是坐在白行简旁边的二号位贵宾。”

秦舒羽发现那个男人出现在了会场,不过他似乎不认识任何的人,在门口简单的停留后直接走到了白行简旁边的二号位置。

“他?”女人莞尔一笑,“这你还是不要打听了。”

“能成为二号位贵宾的一定很厉害。”

“或许吧……不过……”女人刚要开口,却又住了声,指尖捏紧了酒杯。

女人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但是随着主持人的上台她终究是没有开口。

“尊敬的各位来宾、尊贵的收藏家、业界同仁以及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在这个星光璀璨、充满期待的夜晚,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并参与这场汇聚了历史沉淀与时代精华的拍卖会。我是今晚的主持人雨荷,非常荣幸能与诸位共享这一文化艺术的盛宴。”

在聚光灯的照射下,雨荷主持人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缓缓的走向舞台中央,她用那甜美的声音主持这一场盛大的拍卖会。

“今晚我们不仅将穿越时空,探索那些承载着故事与传奇的艺术珍品;更将携手开启一场关于美的追寻与价值的发现之旅。每一幅画作、每一件雕塑、每一方玉器,都不仅仅是物质的存在,它们是时间的低语,是历史的见证,更是人类智慧与创造力的璀璨结晶。”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将逐一揭开这些艺术品的神秘面纱,让它们的独特魅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无论是古典艺术的韵味悠长,还是现代创意的独树一帜,每一件拍品都值得我们细细品味,用心感受。”

“最后,预祝本次拍卖会圆满成功,愿每一位参与者都能满载而归,不仅收获心仪之物,更能收获心灵的触动与灵感的火花。现在,就让我们正式开启这场艺术与价值的探索之旅吧!谢谢大家!”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第一件拍品被工作人员端了上来,那是一件唐朝的古董花瓶。

“怎么你这个秦家大小姐对这件古董不感兴趣?”见秦舒羽始终没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女人转过头,眉峰微蹙地打量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秦舒羽漫不经心地拨了下袖口,唇角勾出抹浅淡的弧度:“我是来凑热闹的,而且我见过的宝物比这个要多很多。”

“哦?” 女人挑了挑眉,尾音拖得稍长,像在掂量她话里的真假,“那就是看不上这件古董了?”

“差不多吧。”秦舒羽淡淡应了声,目光扫过台上那件青瓷瓶,没再多说一个字。

这件唐朝的古董最终以二十三万的价格被一个地产商所得。在接下来的拍品里大多数都是一些瓷器类的古董。其中一对双耳花瓶的成交价为一百八十万,是目前为止最高的。

“接下来的这件拍品可谓是今天继灰姑凉高跟鞋之外的另一件值得收藏的古董,也是唯一一件没有列举在拍品名录里的古董。”雨荷在工作人员拿拍品的时候卖了个关子,“我想大家都应该听说过齐家兄弟的故事,而今天的这件拍品就是和这个故事有关。我们休息一下,然后开始拍卖这件拍品。”

一直对拍品没有任何兴趣的秦舒羽在听到齐家二兄弟的时候有所反应了,她望眼欲穿的看向了主持人身后托盘上那精美的盒子。作为一个盗墓世家出来的人,她十分清楚这个故事里的“灵龙翔云佩”的分量。

“看来你清楚接下来的拍品是什么?”见秦舒羽指尖忽然绷紧,目光直直射向拍卖台,女人立刻追问,眉梢挑着几分探究。

“应该是灵龙翔云佩。”秦舒羽视线没移开,语气笃定得像亲眼见过。

“你真的认为这玉佩是存在的吗?”” 女人撇了撇嘴,指尖在杯沿划着圈,“不会是……”

女人听说过这个玉佩,但是并没有详细的了解过它背后的故事。因为她始终认为这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东西。至于接下来的这件拍品,她更相信这个为了吸引人而挂面的一个便宜古董。

“我想是的。”秦舒羽转头看女人,眼底突然间带着点盗墓人特有的执着,“在历史上完全有踪迹可寻。当然中间会有很长时间的中断,它会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暂时丢失或者隐藏起来,但总会重新出现。”

“我一直以为那是一个传说而已。”女人将信将疑地抿了口酒。

“不。”秦舒羽指尖在掌心叩了叩,“对于我们盗墓人来说,它一直是一件有莫大诱惑力的古董。据我所知卢家一直在搜寻这件古董的下落。”

“到底是什么样的传说?”女人往前倾了倾身,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相传此玉佩原是一对,为古代一位得道高僧所赠,赠予一对情深意重的兄弟,寓意龙兄蛇弟,和谐共生。但世事无常,兄弟二人后因误会而反目,玉佩亦随之分离,龙形玉佩落入兄长之手,而另一枚蛇形玉佩则不知所踪。”秦舒羽的声音沉了沉,像在讲一段尘封的旧事,“自那之后,持有龙形玉佩的兄长家中怪事连连,夜间常有龙吟之声回荡,屋顶云雾缭绕,似有真龙降临之兆。更有传言,每当月圆之夜,玉佩中的龙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化为一缕青烟,穿梭于云层之间,寻找着那失散已久的蛇形伴侣。村民们对此议论纷纷,有的说是玉佩之灵不甘分离,欲寻回完整;有的则认为是高僧留下的诅咒,警示世人珍惜手足之情,勿让误解毁了亲情。”

“这感觉像是古代的灵异故事。后来发生了什么?”

秦舒羽顿了顿,目光飘向远处的灯影:“岁月流转,龙形玉佩几经辗转,最终落入一位收藏家之手。这位收藏家对玉佩的历史与传说深感兴趣,决定揭开其背后的真相。经过一番苦心寻觅,他竟奇迹般地在一次拍卖会上发现了那枚失踪已久的蛇形玉佩。当两玉佩再度合璧之时,夜空突现异象,五彩祥云汇聚,龙吟与蛇鸣交织,响彻云霄,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对玉佩的重逢而欢歌。”

“照你这么说这个故事更加不可信了。”女人听完直摇头,语气里满是不信,“要真的有人获得了这件玉佩,他怎么可能拿来拍卖?而且既然有主了,你们这些盗墓世家的怎么会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秦舒羽淡淡道,“就像有的奥运会金牌得主也不是将自己的奖牌卖了出去?” 她抬眼看向女人,“而且一般收藏了这种古董的人不会大肆宣扬,毕竟他们怕招来杀身之祸。”

女人沉默片刻,又问:“好吧,你认为它的起拍价会是多少?”

“目前的行情来看不会低于那双鞋的价格。”秦舒羽回答道。

“你是指灰姑娘高跟鞋?”女人挑眉问道。

“不是,是天霜鞋。” 秦舒羽摇头,语气里带了点对古董的熟稔,“那双鞋是古董,价格嘛……要是拍卖成交价,我想大概快三个亿了。”

在休息了十分钟后,主持人雨荷身后的工作人员将盒子打开了,同时两个工作人员带着手套将里面的玉佩分别拿了出来。

这灵龙翔云佩为一对。其中一枚,采用了深邃而神秘的紫玉髓雕琢而成,其上栩栩如生、腾云驾雾的龙形图案跃然其上,仿佛随时都能穿透玉石的束缚,直冲云霄。而另一枚玉佩,则是选用了温润如玉、纯洁无瑕的羊脂白玉,其上精雕细琢着一条蜿蜒盘旋、灵动自如的蛇形图案。

“好漂亮!”

见过很多古董的秦舒羽在看到玉佩的那一刻也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盗墓世家会垂涎这件宝物,哪怕那个传说是假的,光是这玉佩的工艺就让人一眼后流连忘返。

女人的视线也像被磁石吸住,握着号码牌的手指微微发颤,竟有种不受控想举起来的冲动。她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发紧:“看来这件古董的价格会超过灰姑娘的高跟鞋。”

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神秘感:“这灵龙翔云佩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它的起拍价是两千万,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万。”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第一个举牌,这个人秦舒羽认识,他是枫叶市有名的收藏家。据说他家里的古董全部估算有几个亿之多。

收藏家举牌后立刻又有几个地产商举牌,每一次举牌都是按最低的价格加价。

就在价格被喊到五千万的时候白行简举牌了,他一次性将价格抬到了六千万,直接加价一千万。

“六千万,现在一号贵宾出价六千万。”主持人雨荷说道,“还有没有加价的?”

主持人雨荷的话音落下后现场一片寂静。就在主持人雨荷宣布六千万三次并准备落锤的时候,那个男人也举牌了。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直接把价格加到了九千万。

“看来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

秦舒羽从女人的口中知道一号贵宾是白行简后,结合刚才的事情她就觉得那个那个男人不是像之前自己认为的那么简单。毕竟白家的地位超群,在这样的拍卖会上没有那个人会在白家口中夺食。

秦舒羽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低声自语:“你身上藏的秘密,怕是不少。” 眉峰微蹙,又想起那句 “割肉” 的话,心头掠过一丝寒意,“难不成……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看来这件古董会有一番争斗了。”女人望着那个举牌的身影,唇角勾起抹冷笑,眼底闪着看戏的兴味,“这样的戏码在其它地方可不多见。”

“他不一定斗得过白行简。”秦舒羽摇摇头,尽管先前那男人已足够令人震惊,她仍觉得在白家面前,对方未必会硬扛,“我认为他会在白行简加价后放弃。”

“未必。” 女人端起酒杯,酒液在杯壁晃出细碎的涟漪,“这人一旦认准了什么,从不会轻易放手。”

“你很理解他?”秦舒羽侧头看女人,眼底带着探究。

女人呷了口酒,将杯沿抵在唇边,语气轻飘飘的:“谈不上……只是听到了一些传说而已。”

果然事情的发展如同女人所料,在白行简加价一千万后男人也举了牌。一时间灵龙翔云佩的价格达到了一亿两千万。

白行简在进入会场时都没有去过多的关注任何一个现场的贵宾,但男人的举动吸引了他的目光。秦舒羽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男人的举动很不满意。

男人也注意到了白行简在看他,不过他只是冷笑了一下并晃了晃手里的号码牌。他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对方,只要对方继续加价他都奉陪到底。

“二号贵宾出价一亿两千万!” 主持人雨荷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频频扫向白行简,后者指尖在桌面轻叩,指节泛白,显然在斟酌。

“还有加价的吗?” 主持人雨荷扬声追问,尾音带着刻意的停顿。

“一亿两千万一次!” 雨荷的视线仍盯在白行简身上,拍卖行的利润随竞价水涨船高,谁都盼着这位白家继承人能再抬一次价。

“一亿两千万两次。”主持人雨荷话音未落,白行简终于抬了手。

“一号贵宾加价三千万,现在的价格是一亿五千万。”

场内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可不等众人缓神,二号位的牌子又扬了起来。

“二号贵宾加价四千万,现在的价格手一亿九千万。”

主持人雨荷的声音带着颤意,握着拍卖槌的手紧了紧。

“一号贵宾加价五千万,现在的价格是两亿四千万。”

白行简的指尖终于停在桌面,眼神冷冽如冰。

几乎同时,二号位的牌子再次举起,干脆利落。

“二号贵宾加价六千万,现在的价格是三亿。”

价格被加到三亿的时候停了下来,白行简不再举牌。不过他似乎没有直接放弃,只是在思考要不要继续跟下去。

终于在思考过后的白行简再一次举牌,这一次他将价格直接加到了四个亿。

“一号贵宾加价一个亿,现在的价格是四亿。”

四亿的价格让所有现场的贵宾都骚动起来,毕竟这个拍卖的价格快赶上了黄庭坚的《砥柱铭》手卷。

黄庭坚于1095年前后以行书抄录唐代魏征的《砥柱铭》,卷长8.24米,正文82行,加上历代的题跋,总长近15米。作品经王厚之、贾似道、项元汴等收藏,长期流传于国内民间,20世纪上半叶从枫叶市流往海外,直到2009年前,为国内藏家购得。

2010年6月3日晚,在韵晨市春季国内艺术品拍卖专场夜场拍卖会上,《砥柱铭》书法长卷,以八千万起拍,开始竞拍价以百万的幅度上升,在快速突破一亿元之后,竞拍价开始以两百万到五百万上升,突破一亿六千万之后,竞价开始以千万为单位,并迅速上升到三亿元。最终,竞争在拍卖会场左侧两个场外电话委托席之间展开,最后以三亿九千万落槌。加上12%的佣金,总价达到了四亿三千六百八十万成交。这一成交价创造了国内艺术品成交新纪录。

“你说这个东西的价格最终会不会超过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女人望着大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指尖无意识捏紧了酒杯,声音里裹着几分兴味。

秦舒羽视线落在那枚流光溢彩的玉佩上,指尖轻轻叩了叩掌心,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肯定:“照这样来看可能会。”

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是商代官窑花瓶,体态匀称,色泽饱满典雅,瓶身鲤鱼图案栩栩如生,配以镂空水波纹雕花设计,显得大气富贵,恰到好处地映衬了瓶颈上的红色“吉”字中所蕴含的吉祥之意。该拍品内绘青花,外画洋彩、珐琅彩、粉彩,运用描金,镂空、转心、浮雕、浅刻等多种工艺,极尽奢华、叹为观止,属于商代代瓷器中的巅峰之作。

2010年11月11日,在伦敦bainbridges拍卖行拍出。工作人员为该瓶估价八十万到一百二十万英镑。拍卖当天,竞拍者竟在三十分钟之内,就将价格提高到了“创下世界记录的四千三百万英镑。” 在竞拍的最后阶段,每一次出价都以一百万英镑递增,据称,这些竞拍者都来自国内。最后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以五亿五千四百一十万落锤。

“二号贵宾加价一个亿,现在的价格是五亿。”

主持人雨荷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震颤,尾音几乎要劈叉。场内死一般的寂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白行简身上。

男人举牌后,白行简的指尖终于从号码牌上挪开,深深吸了口气,胸腔起伏得格外明显。他侧过头,目光越过中间的空位,直直撞向二号位那个模糊的身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有不甘,有审视,最终都沉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冷。

“五亿一次!”雨荷握紧了拍卖槌,指节泛白。

“五亿两次!”槌子悬在半空,场内的呼吸声仿佛都停了。

“五亿三次!成交!”

“砰!”

拍卖槌重重砸在台上,发出一声闷响,灵龙翔云佩加上12%的佣金最后以六亿的价格被男人所的。

男人始终没动,只坐在阴影里,仿佛那枚价值连城的玉佩,不过是他随手拍下的寻常物件。而白行简望着台上那枚玉佩,指尖在桌面掐出一道浅痕,终是缓缓闭上了眼。

湖上的风浪大了起来,乌篷船被吹得摇摇晃晃。

秦舒羽在说完拍卖会的事情后不再开口,她独自一人站在船头,看着岸边那些柳树。

“那个女人是谁?”许诺雨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远处的阴影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秦舒羽没有回答,她摇了摇头。

“女人…… 白行简……” 许诺雨眉峰拧成个结,自语般呢喃,“看来那场拍卖会,是周自恒和白家在较劲。” 她顿了顿,指尖敲着额头,“可遗忘里明明有白家的人,怎么会闹成这样?”

“白家早想脱离遗忘了。” 黑色骷髅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指尖在桌面敲出轻响,“他们在遗忘里的份额,本就没宋家多。” 他抬眼,目光扫过两人,“何况,遗忘被信息安全局盯上,不是一天两天了。白家继续留在里面,风险太大。”

“也就是说在2000年以前遗忘就被盯上了?”许诺雨抬眉追问。

“其实在1995年的时候他们就被盯上了,那时候是遗忘成立十周年的时候。”黑色骷髅指尖停在桌面,“那一年遗忘的某项技术被人泄露,这才被安全局的人得知并监控。”

“那么说安全局的人监控了他们十九年?”

“对的。但是监控不是持续的,期间中断了几次。”黑色骷髅点了点头说道,“高校自杀案前他们已经近三年没有监控了,高校自杀案让他们重启了监控。”

“我想我们要做一下准备,毕竟去精神病院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黑色骷髅补充道,指尖在桌面划出半道弧线,“而且我想我们需要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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